劉欣然的最後一句話才讓楚子默反應了過來。
細細琢磨着這隻貓整日吃着那些帶着毒性的膳食,也有幾個月了,如今恐怕是要發病了吧!
始終對慕容璃態度冷冰冰的楚子默,忽然對她說着,“正好我也想起有封信要回復,我也先離開一下。”
說完這些話,慕容璃倒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了,她愣怔在原地看着劉欣然和楚子默以後的離開,就連那隻格外慵懶的貓居然也被抱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楚子默才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是不是這隻貓身上的毒性已經表現出來了。
劉欣然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是很確定。
兩個人沿着青石板路朝着書房走去,目前只有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能夠輕易靠近,甚至連慕容清在沒有獲得楚子默事先的允許下,也只能夠老老實實地在外面等着。
待兩個人走到書房之後,劉欣然抱着小白貓坐在圓形的矮几上,楚子默在他的一側站着,看着她忽然就從矮几下面拿出幾個奇怪的東西,一個掛在耳朵上,另一端連接着圓形的金屬在小貓身上來回挪動着。
對於這些奇怪的舉動在楚子默看來也沒有最初那麼難以接受,畢竟在成親那晚已經目睹過一次,還算是可以接受。
等劉欣然藉助輔助工具檢查了症狀之後,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果真是有中毒的症狀表現出來了。”
說完有些尷尬的發現,楚子默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手裡的聽診器上,原本還算是平和的心情,就這樣被他審視的目光給徹底攪亂了。
她有些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釋着,可是張開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隻貓如今的情況如何,除了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沒精神之外,好像——”楚子默一邊說着,默不作聲的移開了視線去打量那隻貓,“會立刻死亡嗎?還是會有什麼別的症狀?”
沒有想到,楚子默居然不詢問她憑空拿出來的醫用器材,劉欣然無聲的笑着,手指摸索着手裡的聽診器,琢磨着下次再也不能如此馬虎了。
她笑了笑垂下視線,“按照毒性的衍變情況,只會讓這隻貓的中樞神經受到抑制,反射弧的時間加倍延長,”說到這些,又立刻吐了吐舌頭,改正了一下敘述的方式,“總的來說就是這隻貓不會死,卻會變得越來越遲鈍,方向感會很差,而且呢精神會越來越萎靡不振。”
這也就是所謂的神經性抑制,間斷性影響大腦中樞的控制領域,看來毒性的誘發時間最少在三個月以上,或許還會根據實驗種類的不同,延續的時間也會有微妙的變化,可是這個結果的大致方向不會偏差太多。
最初劉欣然在嫁入王府的時候,只有在楚子默服用的藥物裡放有這類的毒性草藥,或許是因爲他比較討厭喝苦東西,居然連膳食裡也開始間斷性摻雜這些,如果說兇手不是慕容清,那就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想到這裡劉欣然習慣性的屈指敲了敲矮几的桌面,“目前可以證明我的說法了吧,王爺現在可以信任我了嗎?”
楚子默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按照劉欣然的要求,拿着小貓平日裡最喜歡的毛絨球來回撥弄着,可是明顯這隻貓沒有像往常那樣迅速的撲過來,反而是有些遲鈍的挪動腳步,視線也來回飄蕩着……
又接連試了好幾個平日小貓比較感興趣的東西,結果卻格外的明顯,落差的確是很大,楚子默這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而輕聲嘆道:“看來你的確如同答應我的那樣,發揮出你特有的能耐。”
劉欣然微微彎起那雙丹鳳眼,也學着他的語氣說道:“看來現在你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將這隻已經越發遲鈍的小貓送給慕容姑娘了。”
“爲什麼忽然這麼說?”楚子默挑着眉,俯身去看她,“你就那麼希望我和她曖昧糾纏嗎?”
“她不好嗎?至少一門心思在你身上,並不會因爲你目前的微妙處境而嫌棄你。”劉欣然說着拿起矮几上的茶壺,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還沒等端起來,就感覺身邊站着的楚子默,忽然就半蹲在她的面前,視線完全和她平視。
他那雙寬大結實的手從她的手中抽走了茶杯,兩個人手指短暫的接觸中,只能夠感覺到熾熱的溫度和觸感。
“你要喝的話,可以說一聲。”劉欣然看着他一聲不吭的喝完了茶,脖頸上的喉結伴隨着吞嚥的動作,格外顯眼了一些,她趕緊低頭,又從茶盤裡面拿出了一個茶杯,掩飾着方纔短暫的分心,給自己也到了一杯。
有那麼一瞬間,一度有種錯覺,好像方纔楚子默不是爲了拿她的手裡的茶杯,只是想要握住她的手而已。
這個念頭無端就冒了出來,以至於劉欣然立刻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個莫名的想法甩出去,卻忘記自己手裡還端着茶杯,反而將茶水灑了出來,偏偏還飛濺在了楚子默的袍衫上。
‘嗤!’後知後覺的劉欣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呲牙嘆一聲。
楚子默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身上飛濺的茶水,反而牢牢地看着她。
接到他這樣意味不明,頗有深意的審視,讓劉欣然微微漲紅了臉頰,有些惆悵的說了句,“不就是濺上了點茶水嘛,不至於這樣盯着我吧!”
“我只是想要從你的眼神裡看到我想要的答案!”
什麼狗屁答案,難道還會寫在她的眼睛裡嗎?
劉欣然暗自不爽,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矮几上,“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不是嗎?”
楚子默聽出她的語調有些不耐煩,冷冽的掃了她一眼,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算不上笑的表情,看的劉欣然有些發毛。
“你,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在考慮要不要按照你說的那樣,將這隻貓送給慕容璃,”楚子默不鹹不淡地說着,站起身的時候,將她那杯沒有喝過的茶水仰頭喝完,直接仍在了矮几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