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沒有伸手,坐在原位,深邃如海的眸光泛着粼粼波紋倒映在男人如斯的俊顏上,緩緩,只見男人輕揚起嘴角,難得的衝着風靈莞爾一笑,低沉道:“在查清楚你的身世之前,這枚冰玉暫時放在你身上保管,這也算是我給她一記面子。”
上官沫口中的那個她不是別人,指的正是皇甫羽晴,他的話也不多,不過言語間流露出的卻是不摻雜任何虛僞的真摯,他想要的東西便一定會要,不扭捏,不做作。
風靈微微愣了愣,她還是頭一次見上官沫笑,只覺得男笑起來的模樣實在好看,再回過神來不忘輕笑着打趣道:“上官大哥,你平日裡應該多笑的,笑起來真好看……”
她這話一出,上官沫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反倒讓坐在旁邊半響未說話的皇甫羽晴忍不住笑出聲來,見男人因爲風靈的一句話臉上的表情變了色,讓她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些許好轉,卷長濃密的黑睫也因此而微顫。
“咳……時候不早了,我先進江北打探消息……”上官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佯裝淡然自若的緩緩站起身來,深邃幽暗的鷹眸看似不經意的從兩個女人臉上淡淡一掃而過,緊接着邁開修長的腿,頭也不回的離去。
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客房門口,皇甫羽晴的視線這才緩慢回落到風靈身上,只見這丫頭一臉若有所思表情,清澈澄淨的水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手中那塊同樣澄淨的冰玉。
這塊玉真的很漂亮,乾淨透明,不含一絲雜誌,如果不是因爲在古代,皇甫羽晴真會以爲這只是一塊人工水晶,天然而成的翡翠玉石這樣成色的確實罕見。
“風靈,在想什麼呢?”皇甫羽晴看了一看這丫頭手裡的冰玉,再看看她,衝她眨了眨眼。
“王妃,你覺得上官大哥真能查出我的身世嗎?”風靈眸光深處糾結的神色仿若波瀾起伏的海面,起起沉沉,變幻萬千。
“如果你不相信他的實力,又爲什麼會找他?”皇甫羽晴淡淡反問道。
“我……我只是覺得……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要查出真相恐怕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風靈默默將玉佩戴回到脖頸上,擡起小手略顯煩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既然上官沫能認識這塊冰玉,相信他應該還是有能耐的……”皇甫羽晴莞爾一笑:“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房歇着吧,等上官沫晚上打探清楚消息,指不定咱們明天就進城了。”
聽到進城的消息,風靈清澈的杏眸閃過一抹精光,等進了城她便可以見到嵇祿了。
…………素素華麗分割線…………
夜半三更,皇甫羽晴門外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睡了嗎?”
“已經睡下了,你那裡打探到了什麼消息?”皇甫羽晴依然躺在牀上沒有動身,靜靜地聆聽着上官沫帶回來的消息,莫名心口一緊,跟着緊張起來。
“根據打探到的消息,平南王還活得好好的,近日正與二皇子一起修整堤壩,這次的工程好像很大,至少還得持續兩三個月……”上官沫的聲音雖然很輕,卻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緊,就像喉口的聲帶繃扯得緊緊的。
“呃……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今晚辛苦你了!”皇甫羽晴說了幾句客氣話,心思卻是上就飄到了遠處,上官沫說南宮龍澤好好的,不禁讓她心裡有些窩氣,那男人若是活得好好的,爲何連一封書信也沒有,這豈不是存心讓人擔心麼?
門外的男人稍稍停頓了數秒,腳步聲方纔離去,寂黑的暗夜裡,清晰可聞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緊接着傳來隔壁房門打開關閉的聲音,上官沫就住在她隔壁的客房。
此刻,皇甫羽晴瞬間睡意全無,心底開始權衡自己明日到底是否應該進城,正想着,突聞木窗傳來輕微的碰撞聲,大概是夜裡的風太大吹開了窗子,爲了不讓牀榻上的兒子受涼,皇甫羽晴還是從牀上起身朝着窗口走去,打算關閉上窗子。
不料,就在女人走到窗口剛剛將窗戶合閉上時,突然從房間裡的暗處竄出一道高大身影,在皇甫羽晴的尖叫聲還未從喉嚨裡逸出之時,大掌已經搶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是本王——”南宮龍澤磁性低沉的嗓音從女人腦勺後上方傳來,他的話一出,讓女人嬌柔的身子微微一怔,皇甫羽晴驚詫的瞪大眼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男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如同幽靈一般的冒了出來,他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女人漸緩平靜下來,杏眸側目瞪了男人一眼,手指示意男人鬆開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掌,南宮龍澤這才反應過來,緩緩鬆開手,覺察幽暗地鷹眸閃爍着複雜的鋒芒,磁性的嗓音更顯低沉:“你怎麼來江北了?還帶着孩子,不是說好了你留在京城好好照顧孩子,忙完了江北的事兒我會盡快回京嗎……”
男人醇厚低沉的語氣間不乏淡淡責備,不難看出對皇甫羽晴此舉很不滿意,女人倏地轉身凝對上男人深邃幽暗的鷹眸,在這黑幕的暗夜裡,如同璀璨的辰星般耀眼。
“王爺……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皇甫羽晴聲音壓得低低的,語氣裡透着濃郁疑惑,怎麼也沒有料到,南宮龍澤會突然出現在面前。
南宮龍澤面色肅然凝重,粗糲的大掌不失溫柔的小心翼翼將女人的臉龐捧到面前,凝對着她的水眸,輕言道:“本王倒要問你,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爺這一趟出門也有半月有餘,可除了抵達江北那日派人捎回一封書信,後面便再無消息,臣妾讓夜梟捎出消息也杳無音訊,這讓臣妾如何放心得下……”皇甫羽晴秀眉微蹙,語氣帶着幾分責備,她長途跋涉趕到江北,只是因爲心底對男人的擔心,可是他不僅不領情,反倒覺得她不該出現在這兒。
“本王不是每隔一日都有讓夜梟捎傳書信給你嗎?”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疑惑,不過下一秒便有一道精光劃過,像是想到了什麼。
“臣妾除了收到王爺抵達江北的第一封書信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其它書信……”皇甫羽晴聞言,水眸亦劃過一抹疑色,看南宮龍澤的樣子不像說謊,難道這其中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隱情,同樣也讓她的腦海瞬間浮想出各種可能。
南宮龍澤俊美絕美的臉頰又垂下一分,低俯着頭,與女人面對面,俊挺的鼻尖幾乎觸到女人秀挺的鼻,與此同時,皇甫羽晴只感覺到腰間一緊,柔軟的身體與男人之間的距離又被拉近了幾分,男人不再說話,只是突然前傾一下子覆上她柔軟紅潤的櫻脣。
原本是跟蹤上官沫而來,就在上官沫入城打探消息的時候,南宮龍澤便已經發現他了,因爲一直對那個男人心存疑慮,所以趁着夜色他便跟着上官沫出了城,最開始是想看看上官沫到底在搞什麼鬼,沒想到竟讓他意外的發現了皇甫羽晴的蹤跡。
不過,男人還來不及對女人發火,便注意到她竟不知死活的還把寶貝兒子也帶了出來,站在暗處的男人再也沉不住氣,可是香軟在懷,滿肚子的戾氣還未來得及爆發出來,便已經隨着女人身體逸散出的淡淡馨香化爲灰燼。
本是想着輕輕的啃蝕一口她的小嘴兒,可是這甘柴獵火一觸即發,哪是當事人自己能夠控制得了的?南宮龍澤擱置在女人纖腰的大手不由收緊,越收越緊,同時將女人脣舌盡含入口中,深深的糾纏在一起。
好長時間過去,當南宮龍澤放開她時,皇甫羽晴絕美的小臉早已布上一層淡淡紅暈,臉上寫滿了幸福笑容,只見她的柔荑慵懶纏繞上男人耳際的青絲,輕嗔道:“臣妾千里迢迢趕來江北探望王爺,難道王爺不開心嗎?”
女人問話的同時,晶亮閃耀的眸光透着狡黠壞笑,仰着精緻的小臉,緊盯男人臉上的複雜表情,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鷹眸深處,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神彩。
“當然開心,只是……這個時候……你着實不該出現在這裡。”南宮龍澤微垂下眼簾,不讓女人看見自己眸底傾瀉而出的欣喜,心愛的女人突然如神祗般降臨在自己面前,但凡是個男人都會有感覺,只是眼下國事繁忙,她的出現只會令他分心。
“既然王爺不想看見臣妾,那臣妾明兒一早便回京便是……天色不早了,王爺也請回吧!就當臣妾從來不曾來過便是!”皇甫羽晴撇了撇嘴,清冷的語氣顯然透着淡淡不悅。
突然,南宮龍澤眉眼略略彎起,那削薄脣際的一絲輕笑,如風如月,如霧如煙,清清淡淡了無痕,修長指尖同樣纏繞上女人光滑及腰的青絲,動作無比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