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真脣角的笑意並未褪去,水眸卻是漾過一抹冷意,冷冷出聲:“二妹和尚三小姐爲了一個男人而大打出手,爹爹不以她爲恥,反倒覺得女兒不對似的,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她的聲音雖是輕輕柔柔,卻是不留痕跡的露出了鄙夷之色,皇甫羽晴水眸閃過一道精光,看似漫不經心的從上官沫身上劃過,原來尚三小姐和姚家的兩位小姐扭打成一團的事兒,還真的和這個男人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個時候,氣氛卻在瞬間變得尷尬複雜起來,姚大人被女兒當着衆人的面這樣冷斥了一番,老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蒼勁如枯藤的大手微微發顫。
雖然心裡氣得厲害,可這兒畢竟是平南王府,姚大人心底依然還是有所顧忌,大掌緊握成拳狠狠嚥下這口氣,投向長女姚天真的眼神卻是帶着警告意味。
再緩緩,姚大人回眸凝向皇甫羽晴的方向:“今日小女在平南王府惹出諸多禍端,還請平南王和王妃包涵,剛吃了晌午飯,老臣一家就不留下來妨礙王妃休息了,改日老夫再親自登門來賠罪。”
姚大人低沉的嗓音雖是恭敬,卻不難讓人感覺到其中隱藏壓抑着情緒,話音落下的同時,銳利的眸光再度朝姚天真的方向瞥去,言外之意就像是告訴她,等回去再好好收拾她。
“姚大人說的是,微臣一家也就此告辭,不打擾平南王和王妃休息了……”尚大人的聲音傳來,雖然尚夫人和尚三小姐看起來不太樂意,可是男人的話已經說出了口,她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尚大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姚大人和尚大人這麼早就都要回去麼?”皇甫羽晴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似情理之中的事兒,剛纔那麼一鬧騰,兩位大人的顏面也都有些難堪,今日相親之事歸咎到底其實全都要怪上官沫,雖然剛纔沒看見事情的前因後果,可皇甫羽晴卻敢肯定,絕對是他算計之中的事兒。
想到這兒,女人不由側眸瞥了一眼男人,上官沫依然一臉愜意慵懶模樣,在對視上皇甫羽晴的水眸時,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玩味淺笑。
“臣等告辭!”姚大人和尚大人都行了禮,引着家眷欲朝外走。
卻在這時,上官沫性感沙啞的慵懶嗓音緩緩逸出:“二位大人這就要引着幾位小姐回府了麼?原本在下還打算下午和幾位小姐一起賞花,吃過晚飯再離開平南王府呢!”
聞言,皇甫羽晴實在忍不住衝着男人翻了一記白眼,明明就是他使計攆走了姚尚兩家,這會兒話卻是說得漂亮,就像自己很有誠意相親似的。
姚尚二位大人嘴角都微微抽搐兩下,笑容顯得勉強尷尬,姚大人不自然的清了清嗓音,眸光投望向蓮花池畔的另一道身影,脣角的笑意瞬間僵滯,眉心緊鎖。
“天真,咱們該打道回府了。”姚大人只見姚天真悠然自得的倚靠在白玉石砌成的欄杆旁,似乎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他還等着回去好好收拾這丫頭呢!
“爹帶着大娘和二妹、三妹先回去吧!女兒打算留在平南王府多玩會兒……”姚天真淡淡應道,她哪能聽不出父親語氣裡的不悅,若是現在跟他們回去,豈不正好成了他們的出氣筒,雖然她不怕,可她卻也不傻,能迴避的就暫且迴避。
姚天真的話一出,姚大人的臉色立馬沉得更黑了,三步並兩,大步流星的走到女兒面前,嗓音壓得更低沉了些:“你還嫌丟老夫的臉面不夠麼?現在就跟老夫回去……”
姚大人顯然是動了怒,卻又不能太過於明顯,因爲皇甫羽晴就站在距離他們十丈以內的距離,而南宮龍澤也正緩緩朝着蓮花池的方面走來。
皇甫羽晴雖然聽不見姚大人在說什麼,可從緊張的氣氛也能感覺到其中內容,女人透着新奇的眸光盯着姚天真和姚大人的方向,只見下一秒,姚天真便輕鬆的掙脫了父親大掌的束縛,秀眉緊蹙:“讓爹丟臉的是她們,不是女兒。爹儘管帶她們母女三個回去便是了,女兒還要留下來和上官公子一同賞花呢!”
最後那句話,姚天真顯然是說給姚夫人和姚家另外兩位小姐聽的,說話的同時,女人面容帶着溫雅笑容,如踏雲縹緲般好看,眸光卻透出十足冷淡。
聞言,上官沫鷹眸微怔,許是沒有料到姚天真會突然留下來,而姚大人和夫人以及兩位小姐,都着實吃了一驚的表情,這會兒臉色看起來最愜意的恐怕就是皇甫羽晴了,女人脣角勾起一抹得意淺笑,意味深長的道:“姚大小姐能賞臉留下來,上官公子心裡一定開心極了,姚大人和姚夫人就放心好了,人在本妃這兒,一會兒吃過晚飯,一定將人完好無缺的給你們送回去。”
皇甫羽晴這麼一說,讓姚大人和姚夫人頓時都無話可說,若是還是強行要帶走姚天真,那就是不給平南王妃面子,只是女人的話卻也同時惹得好幾個女人不悅,尚三小姐和姚家的兩位小姐看起來都不太高興,甚是不悅的眸光直勾勾的瞪着姚天真。
對視上兩個妹妹犀利的眼神,姚天真不禁不懼,心情反倒變得更好了些,衝着她們勾起一抹得意淺笑,眸光更是得意凝向姚夫人。
姚夫人深知姚天真的用意,暗暗扯了兩個女兒的胳膊一把,用眼神警告她們兩個不要再丟臉出醜了,否則可就真的是又上了那個鬼靈精的丫頭的當。
姚尚二位大人攜家眷再次行了禮,這才轉身離去,而南宮龍澤此刻已經走到了女人身邊,只見上官沫的眉頭微微蹙成一團,眸光淡淡從姚天真臉上一掃而過,便落到了皇甫羽晴的身上,只是未等他先開口,皇甫羽晴已經出聲了:“上官沫,你也知道本妃現在正懷着身孕,今日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有些疲倦,所以就不留下來陪你們一同賞花了,你和姚大小姐二人先聊着,晚上留在府裡吃過晚飯,順道再送她回去吧。”
“爲什麼要讓我送她回去?”上官沫眉心依然未舒展開來,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當然是爲了姚大小姐的安全着想,再則……她今日留在王府,也全都是爲了陪你賞花,姚大小姐的一番盛情,剛纔你不是全都聽見了嗎?”皇甫羽晴莞爾一笑,看似雲淡風輕的丟下這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南宮龍澤緊隨其後,離開時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不忘深凝男人一眼,脣角漾着淡淡笑意,今日從早晨到現在,這一刻恐怕是最讓他痛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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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神容淺淡的朝着晴風閣的方向走去,丫鬟走在前面搶先一步推開雕花木門,南宮龍澤隨後也出現在門口,男人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錯。
“晴兒,本王看着那個姚大小姐倒是不錯,和上官沫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看着如何?”南宮龍澤上前牽握緊女人的柔荑,笑意盈盈。
皇甫羽晴看着他,沉默數秒,彎着眉眼笑起來道:“王爺就這麼急着要將上官沫的終生大事解決掉麼?鞋子合不合腳,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王爺對姚大小姐就算是再滿意,那也得上官沫自個兒開口才行。”
聞言,男人若有所思,就在這時一隻身體渾圓可愛的小獸突然從庭院裡竄了出來,黑色胎絨已經漸漸褪去,一身黃色的皮毛甚是光亮,速度極快的撲竄到女人腿邊,歡樂的舔啃着她的衣袂裙角,嘴時裡逸出哼哼聲。
緊隨小豹崽之後,南宮拓嬌小的身影也出現在他們面前,小娃兒撇了撇嘴,上前衝着男人撒嬌起來:“爹,上次你說要教我練劍……”
“爹爹現在沒空,等改天有空的時候……”南宮龍澤還不等兒子的話說完,便出言拒絕了他,這幾天他自個兒都已經有些心力憔悴了,哪還有精力教兒子練劍,心裡還有一樁心事未了,在這件事情沒有辦成之前,他連當太子的心情都沒有。
“總說改天改天,可每次都不算數……”南宮拓撇了撇嘴,顯然有些不悅。
南宮龍澤一見兒子生氣了,心底閃過一絲愧疚,突然眸光一亮,腦子裡閃過一道人影:“拓兒,爹這幾天是真的很忙,不過……你上官叔叔和姚家大小姐此刻就在蓮花池邊切磋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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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拓聽說上官沫就在平南王府,頓時眼睛一亮,要知道那個上官爹爹對自己可以有求必應,他倒是可以去找男人教自己練劍。
幾乎連想也未想,小傢伙便跑的沒了人影兒,原本蜷伏在皇甫羽晴身邊的小豹崽此刻也不淡定了,顧不得再和女人親暱,緊隨小主人身後疾馳而去。
“澤,你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皇甫羽晴清楚聽見了父子間剛纔的那番對話,水眸閃過一抹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