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船身搖晃的一瞬間,月娘臉色一變,快速上前。但是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近在身邊的李墨。
李墨的身手了得,一手撐住窗戶,一手緊扣顧卿的腰身,一下子將顧卿帶到了懷裡。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就連月娘都始料未及,她是站在船中間,沒有借力的地方,所以受到的衝擊最大,一下子砸中了船壁。
月娘無疑是個極其出色的暗衛,即使如此都沒有使出武功,也沒有因爲疼痛尖叫,只是胳膊已經有些疼的麻木了。
顧卿一下子砸在了李墨的胸膛,離得那樣的近,他身上的墨香更加濃郁,但是不刺鼻,那香味彷彿是沁在他身體裡的一般,十分好聞。
顧卿就這樣貼在他的身上,船身還在搖晃,好在船上的東西都是固定的,所以沒有多大的損壞,只是船伕似乎掉下去了。
不得不說,李墨的懷抱比北唐烈的更加給人安全感,十分踏實。顧卿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輕易的下結論,但是心裡的直覺告訴着她。
他一隻手緊緊的環住自己,一隻手死死的撐住窗戶,生怕這慣力將兩人都甩了下去。
可是外面的衝撞還沒有停止,三番兩次的撞上李墨的這所畫舫,讓李墨騰出手來的機會都沒有。
他緊緊的護着懷中的顧卿嗎,生怕她會受到傷害。“怕嗎?”
頭頂傳來李墨詢問的聲音,顧卿搖搖頭,沒說話,不知爲何,他的懷抱是那樣的熟悉,讓她一下子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了錯覺。
待搖擺終於有了些緩和,李墨皺眉鬆開顧卿,扶好她的身體,一下子走到了船頭,拿起船伕丟在甲板上的長篙,順着水流滑動,不一會就平穩了下來。
顧卿也走了出去,船尾都已經撞得粉身碎骨了,撞碎的木板漂浮在水面上。而對面的船似乎更加嚴重,已經徹底翻了過去,而水面上也看不到船伕,顧卿覺得匪夷所思。
終於水面上冒起了幾個水泡,突然從水底竄出來一個人頭,顧卿徹底傻眼,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蕭引!
蕭引看了眼李墨沒有顏色的眼眸,諂笑兩聲,看着顧卿:“哎呀?好巧啊?烈王妃也是來遊玩的?”
顧卿蹲下身子,看着狼狽的蕭引,萬萬沒想到撞船的是蕭引!
她回頭看着李墨有些不悅的神色,心想該怎樣是好,沒想到還未將爲蕭引求情的話說出口,就被蕭引一下子給拉到了水裡。
蕭引的速度十分的快,輕功水裡漂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一腳蹬在李墨損壞的船身上,借力遊了出去。
因爲蕭引充滿暗勁的一腳,那畫舫最終不堪承受,徹底的碎裂。
水面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一下子引來了無數圍觀者的划船觀看。而蕭引就是乘着這個時候,腳下連蹬,將船隻踢向李墨。
而就在船身毀壞的那一刻,月娘也掉入了水中,眨眼不見。
李墨身形連閃,已經顧不得隱藏實力,站在船頂看着下面深色的湖水,因爲湖面上的船隻太多,不少遊船故意阻擋他的視線。蕭引敢在大白天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動,肯定有了周祥的佈局,只怕他這要是追出去,這水面上不知道多少人是他的。
蕭引藏在船底,順着水流,像岸邊劃去。顧卿也沒想到蕭引會如此大膽,大白天的就搶人,但是又在水下,自己毫無戰鬥力,只能憋着氣,努力的和他一起遊。
顧卿剛
冒出腦袋換氣,想要大叫,蕭引一記手刀便砍了過來,直接將她拖上岸邊接應的船隻,塞在了下面的暗格之中。
料李墨也猜不到,自己並沒有走,反而藏身在衆多畫舫上的一艘!
蕭引的速度太快,就連月娘都沒追得上,加上自己在衝撞時還受了傷,胳膊划水有些不便,也不知道蕭引是借力往哪游去了。
心裡暗道不好,王妃失蹤了,要第一時間回報給王爺!
月娘不敢遲疑,即刻動身回到了王府。
北唐烈看着渾身溼漉漉的月娘,眸色深寒:“你告訴本王,王妃被蕭引擒走,而你回來稟告本王?”
月娘頭也不敢擡,筆直的跪在下面,有些愧疚,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都執行不好。“月娘自知罪該萬死,還請主子懲罰!”
“你應該知道赤燕十三騎沒有完成任務的後果吧!”他反問。
就連一旁的傅景落都心驚,沒想到北唐烈已經生氣成這樣了!
月娘依舊沒有任何畏懼,這是她的使命,失敗了理應如此。“廢其武功,受以極刑,丟入毒人窟。”
“北唐烈,你何不留着月娘將功贖罪?這次蕭引的目標似乎不是你,月娘你還不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
月娘應聲,緩緩說出上午的情況,順便將自己的猜想也說了出來:“王爺,李墨此人不簡單,不僅一夕之間讓墨香坊易主,還煞費苦心的接近王妃,只怕蕭引是爲了李墨才劫走王妃的。”
“李墨?”傅景落疑惑的念着這個名字:“江湖上什麼時候多了這樣可怕的人物,竟然出現在皇城腳下,探查不到分毫?”
北唐烈的眉頭緊鎖,也在想着近日種種不平常。顧卿的作用已經開始從威脅自己變成其他人了嗎?他似乎還沒同意呢!
北唐烈捏緊拳頭,一雙眼睛極度的隱忍,傅景落知道他這是再等爆發的時候,那麼必定會有人付出代價。
“月娘,如果找不到王妃,你就自裁謝罪吧。”北唐烈冷冷的說道。
自裁相較與之前,實在是太舒服了一點,這已經是北唐烈最大的恩賜。
月娘退下後,傅景落臉上也沒了淡然的笑容:“你這個王妃似乎不簡單啊?”
北唐烈一雙極寒的眼眸看着傅景落:“你怎麼看?”
傅景落想到蕭引和李墨,道:“你知道蕭引的身份,他一心想要殺了你,但是他卻沒有能力。現在卻將對象放在了李墨身上,你猜爲什麼?”
北唐烈冷冷的回道:“本王不想猜,本王只想知道爲什麼要拿顧卿去要挾李墨?”
傅江南摸摸鼻子,無辜的聳聳肩:“有些匪夷所思,我也回答不了。顧卿的一切都十分透明,不可能認識李墨這樣危險人物,而且兩人明明是近期認識,不似作假。”
“你分析出來只是這些?”北唐烈有些不滿,這些根本不足以證明什麼!李墨的來頭的確不小,但是細查之下會出現漏洞,但是這些都需要時間。
突然北唐烈悠然想起一個人,冷聲道:“你還記得天煞盤的主人嗎?”
傅景落一經提醒便想了起來:“你是說李墨就是?”
北唐烈一手壓住眉角:“這個人一切都是秘密,但是有一點卻不是秘密,只要細查一下就會知道,他十分喜歡收藏名家字畫,只要去搜查一下墨香坊就可以了。密切關注李墨的動向,順便連楚荊都不要放
過,他來的蹊蹺,本王不得不防!”
“看來這次是真的不能放過那些個前朝餘孽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王倒要看看能囂張幾時!”
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大開殺戒了!
顧卿再次睜開眼,卻是被冷醒的,因爲溼衣服還未全乾,緊貼着身體十分的冷。顧卿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木板縫裡傳來的陽光,證明還是白天,耳邊隱約傳來對話聲。
“小侯爺,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李墨不在乎她呢?我們面對的可是烈王府的怒火啊!”
蕭引的聲音便緩緩傳來,他輕笑一聲,似乎心情極好:“無妨,反正兩個人都得罪不起,那我爲什麼不破釜沉舟?我只希望顧卿在李墨心中有着難以想象的地位!”
先前說話的人有些遲疑,不相信的說道:“小侯爺,這個相府二小姐跟杯白開水一樣,怎麼會和李墨這樣的人物扯上關係?”
蕭引邪笑一聲:“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從見到顧卿的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想找到的女子找到了!好了,我們也要準備一下,到晚上趁着月色將顧卿帶走了!”
顧卿從他們的畫中算是聽出來了幾點。一是蕭引劫走自己目的是在於李墨。二是李墨似乎找了一個女人多年,然後找到了她。三是天一黑自己就要被運走,那麼意味着自己還有策劃逃脫的時間?
顧卿現在穴道被封上,就連說話都不行,估計蕭引還不知道自己醒過來了,現在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頭頂上的木板突然被揭開,是一個五大三粗,留着一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見她醒來,對着裡面的蕭引喊了一聲:“小侯爺,她醒了!”
然後便出現蕭引那張邪魅的臉,壞笑的看着自己,笑嘻嘻的道:“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顧卿很想破口大罵,但是無奈嘴巴動都動不了,只能用眼神示意。
蕭引手指連點,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但是啞穴卻未解開,顯然是怕她張嘴說活。
顧卿的身體恢復了自由,伸展手臂,從暗格中爬了起來,直接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飲下。
“委屈你了,早知道該給你準備點吃……”
話還沒說完,顧卿一口茶水直接噴在他的臉上,一滴不剩啊啊!
那漢子一見顧卿這樣,頓時上前一步,雙手擒住了顧卿,力道之大,彷彿是要將她的胳膊卸下來一樣。
顧卿現在說不了話,只能那眼睛幹瞪着。
蕭引一把抹盡臉上的茶水,臉上也沒怒氣,眨着一雙魅力十足的桃花眼看着她:“這是你第二次噴我了!”
顧卿眼神示意“你放開我,我還噴你!”
蕭引笑道,直接上前一步,拍拍那漢子的手:“幹什麼這麼粗魯?她可是我的座上賓呢!來,我們坐下好好聊。”
蕭引笑的不懷好意,牽着她的手,讓她坐在凳子上,笑的妖孽:“你難道不想知道李墨爲什麼對你那麼重視嗎?”
聞言,顧卿也是一震,臉上也露出深思的表情。爲什麼……她也想不通啊,她絞盡腦汁,也沒在自己六年的生命中見過此人啊!難不成是原主?難不成原主身上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卿一下子不知如何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過去六年是不是太無聊了點?
可是,一下子爆出這麼刺激,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