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諂笑一聲,小鬍子也隨着顫抖:“那個……你願意讓我調戲嗎?”
“你說呢?”他的聲音彷彿是敲打在玉石上,十分清脆樸實,過分的好聽啊!
顧卿知道見人一面就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不由得泄氣,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哎,不能答應也就算了,我也不是無理之人。這兩個人給我解決了,以後出門當心一點,大晚上的就不要出門了,也不瞧瞧自己長着一張紅顏禍水的臉!”這樣子還孤身出門,這不明擺着告訴別人,我是美人,男女皆可,快來劫色!
看着肩膀上放着的小手,還有那衣袖中露出的一小節白如蓮藕的秀氣手腕,不由一愣,就連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停頓。
他多少年沒人讓碰過了?
他心中沒有升起半點的反感,反而有些寵溺……
寵溺這兩個字剛冒出來,他就無聲的掐斷,怎麼會對只見一面的女子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低頭,看着她還是在碎碎叨叨的沒完,一雙眼睛有些泄氣的失望,但是仍然璀璨無暇,明眸動人,就連閱人無數的他都要感嘆一句,真是一雙極美的眼睛!
顧卿唸叨完了,時候也不早了,估計張媽媽還在爲她留着門,要快點回去了。
“我要走了,你一個人要小心一點,以後切不可深夜出門,好歹身邊也要帶上兩個武功高強的下人,看你樣子也不是沒錢的人。”
“還未請教恩公名字。”
“我?就叫我雷鋒吧!”就算再古代也要將雷鋒的名字傳揚千里,弘揚雷鋒精神啊!
夜色再一次恢復平靜,傅景落看着一人兩兔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眸光收斂,斂去一世繁華。
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落在傅景落一步之外:“公子,屬下來晚了。”
“不晚,解決了他們,便走吧。”他淡淡的說道,要不是擔心這兩個下賤之人髒了衣裳,也不至於被人看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暗影微微點頭,身子像閃電般掠出,都還沒看見他怎麼出手,張三張四便無聲的死去,就連身體被放倒都沒有一絲的聲音。
北唐烈上完早朝回來,這纔剛換上便服,現身在前廳,便看見一個明朗如竹的人正閒適的坐在太師椅上,桌案邊不知什麼時候奉上了茶,此時正炊煙裊裊,混合在清晨的陽光中,他的面容更加如夢如幻。
踏月一見北唐烈出來,頓時欣喜的上前:“傅公子來了!”
北唐烈淡然的看了眼他手中的茶盞,語氣中帶着絲絲不悅:“你來的倒是時候。”
他手裡那杯茶,分明就是自己的,沒想到只是晚來一步,就被這廝拿去了。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景落爲王爺鞍前馬後,費心費力,一杯茶都捨不得了?”傅景落打趣道,就算如此,臉上和煦的微笑,也讓人生不起氣來。
北唐烈一點不掩飾,直接回道:“捨不得。”
傅景落淺淺的喝了一口,笑道:“來了京城就被你拉去照看……”似乎看到北唐烈臉上的表情轉爲陰鬱,止住了口,便接着說道:“來京城許久,還未曾見過你的王妃,不知可否見一見?”
“踏月,你去請王妃過來。”他
冷冷的說道,這時丫環重新沏好了茶,膽戰心驚的遞了過去。雖然看見傅公子是一種無上榮耀,可是每次傅公子來的時候,王爺似乎心情都十分不好,這讓丫環們簡直是又愛又恨啊!
而此時的昭陽殿,卻是這樣一番光景……
牀上的人兒蹭了蹭被窩,翻了個身,又將自己埋進了被窩。張媽媽寵溺的放下臉盆笑道:“小姐時辰不早了,該起牀了。”
“唔……”牀上的人呢喃了一聲,彷彿貓叫一般。
“小姐,今日可不能再睡了,府裡來了貴客,聽說是王爺摯友,老身怕一會小姐要去前廳見人呢!”
顧卿艱難的從被窩裡伸出半截手臂,揮了揮:“我關了禁閉,什麼人都不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踏月的聲音:“王妃,王爺請您速去前廳。”
張媽媽一聽來催人了,可不能讓顧卿再這麼睡下去,晃了晃被子:“小姐,不能睡了,踏月大人催人了!”
顧卿昨晚回來的遲,又喜歡睡懶覺,起牀氣還比較嚴重,實在經受不住張媽媽幾番催促,一下子暴跳如雷。
一把揮開張媽媽的手,直接抓起屏風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急吼吼的衝到門口,閉着眼睛,指着前方一個人影就罵道:“你不知道我再關禁閉嗎?關我的是你,讓我出去的也是你,好玩是不是啊?回去告訴北唐烈,老孃今天還就不去了,愛咋地咋地!”
說罷,氣勢軒昂的轉頭就朝屋內奔去,丟衣棄鞋上牀,動作渾然天成!
那個無辜被顧卿指着吼了沒頭沒腦一句的丫環此時正捧着花盆,一下子愣在那裡,無辜的小眼神看着不遠處的踏月,模樣很是可憐,她這是怎麼了?不過是挪動一下臺階上的花嘛,怎麼就無辜捱罵了呢?
踏月暗暗擦了下腦門,尷尬的看了眼,於是回去覆命了。
北唐烈喝茶的動作一頓,眉毛上挑,眼神逐漸犀利了起來,眸子中深邃可怕的光芒更甚。
聲音彷彿是鈍刀:“你說王妃說自己關了禁閉不肯出來?”
踏月一腦門的冷汗,卻盯着北唐烈冷冽的目光,連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顫抖着心臟,回道:“王妃確實是這麼說的。”
傅景落本來就對這個顧府二小姐頗爲好奇,沒想到今日還未見上面,就給他這麼大的震撼,這麼多年來,可沒有人敢忤逆過北唐烈的意思,這烈王妃倒是第一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二人才是。
想到此處,眼眸裡的光芒流淌更甚。“你這王妃,卻有不同。你似乎……毫無威懾力啊。”
北唐烈一個冰冷的目光射過去,面色黝黑的說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踏月心臟緊了緊,傅公子每次來,都喜歡撿王爺不愛聽的說,不論是無憂公主,還是現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是不怕王爺的威壓,可是他們怕啊!
“那個……我再去通傳一聲……”
話還沒說完,北唐烈就冷聲打斷:“不必,本王親自去!”
看着北唐烈快步離去,傅景落心情大好,看踏月額頭上全是冷汗笑道:“你怎麼怕成這樣?”
北唐烈一走,踏月的壓力自然沒有了,沒好氣的瞪了眼傅景落:“傅公子還真會
拿我開玩笑,這不都是傅公子害的嗎!”
傅景落臉上一臉無辜純真的樣子,讓人又愛又恨:“你這樣說我可真是冤枉。也罷,這樣的流言我一向不懼,我倒是很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拂了北唐烈的命令。”
說罷便也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終於趕走了那些煩人的鳥,總算是耳根子清淨了些。
可是不一會,張媽媽催促的話又傳來了:“小姐,快起來吧,王爺來了!”
尼瑪!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起!
顧卿悶聲悶氣的將腦袋蒙在被窩裡,用動作表明一切。
北唐烈的眉毛狠狠的皺在一起,眸光深邃幽暗,有一種叫做怒火的火焰熊熊燃燒着。
“去拎水來。”
“王爺,不可……”
張媽媽剛想開口阻攔,但是北唐烈一個眼神猶如冷箭射了過來,讓人心底發寒,張媽媽一下子止住了言語,不敢多說半個字,心裡只能暗暗焦急。
不一會一桶水拎了過來,北唐烈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便傳來:“倒。”
昭陽殿的小廝一下子沒了主意,王妃可是他心中最敬愛的人啊,他實在是下不了手啊!
北唐烈冷幽幽的眼神落在頭頂,小廝倍感壓力,可是一想到王妃當日救命之恩,心一橫,撲通跪下:“王爺,奴才不能這樣做!”
好!真是好奴才!這就是王府的奴才還是顧卿一人的奴才?
眼神掃視過衆人,所有人一觸即那可怕的目光全部跪下,就連風風火火趕來的踏月也跪了下來,表示做不了這樣的事。
這一桶水倒下去,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北唐烈嘴角一聲冷笑,這顧卿還真是無法無天,這時日要多些時候,那麼王府的下人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既然沒人願意,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屈尊幹這樣的事。目光隨即幽冷,抓起水桶就倒在了牀上。
一桶水嘩啦啦,一滴不剩的倒在了牀上。本來在睡夢中香甜的顧卿渾身一個激靈,原本還暖和的被窩頃刻間就變得冰冷異常。
她只是穿着兩層衣服,一下子淋了個透心涼,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從牀上跳了起來。
“哪個混蛋潑的?”顧卿暴跳如雷,渾身的睡意全無,雙眸爆發者熊熊怒火,待一觸及那冰冷的眼眸,頓時鳴金收兵。
手中的木桶滑落,砸在地上,宛如一聲悶雷,震得人心頭直顫。被稱作“混蛋”的北唐烈怒極反笑:“王妃就是這麼看待本王的?”
顧卿腦子清醒了許多,雖然不想和北唐烈起爭執,但是一想到此人竟然毫不講理將水潑在自己身上,簡直是不可理喻,就算自己是王爺,也不能這樣子!
“沒錯!你在我眼裡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是你說關我的禁閉,現在又來打擾我幹什麼?”她氣焰蹭蹭往上冒,憋屈了這麼久,叔可忍嬸都不能忍了!
北唐烈嗓音十分低沉暗啞,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那王妃的意思是錯在本王?”
“難道不是嗎?不錯在你,難不成還在我?”顧卿毫不客氣的回道。
“好,王妃沒錯,但是這一屋子奴僕卻忤逆了本王的命令,當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