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茗香茶樓坐了很久,外面的天氣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似是要下雨的樣子。
“小姐,快下雨了,我們現在要回去嗎?”紫香看了眼外面的天氣,出門又沒帶傘,怕等等半路回去淋雨,擔憂的看向了沐雲槿。
話落,還未等沐雲槿開口,瓢潑大雨已經落了下來。
紫香立即伸手去關窗,又走到門口,打開了門讓小二趕緊送點碳火進來。
“這雨怎麼說下就下,這會兒還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呢!”紫香有些鬱悶,下了雨後,這屋裡更冷了。
沐雲槿重新裹上了圍巾,不一會兒,小二敲了敲門,給她們的包廂又加了點碳火。
“小姐,雨好像越來越大了。”紫香聽着外面的雨聲,皺起了眉頭。
“沒事,在這等會兒好了,若天黑了我們還沒回去,府中自會派人來尋我們。”沐雲槿伸手放在炭盆上空取暖。
紫香點點頭。
……
在包廂內又坐了一會兒,外面的門又被敲了敲。
“進來。”以爲是小二敲門,紫香直接開口。
下一刻,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一抹紫色的聲身影站在包間的門口,緩步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紫香立即站了起來,撫了撫身,“殿下……”
楚厲淡淡應了一聲,隨後往沐雲槿走了過去,微微勾脣,“在這等久了?”
沐雲槿搖頭,睨着楚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宋淳說的。”楚厲淡道。
沐雲槿聞言恍然,宋淳是衆暗衛的頭領,自從回到蝶花城後,就一直暗處跟着她。
“逛好了嗎?”楚厲看了眼一旁的幾個錦盒,偏眸看向沐雲槿,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臉,發現她的臉有點冰涼後,微微蹙眉。
沐雲槿早就逛的差不多了,原本在楚厲進門的那一刻,心裡也是想着總算可以回去了,可這會兒聽楚厲這麼一問,驀地轉變了態度。
“沒逛夠!”沐雲槿道。
“那本王陪你去逛,逛完早點回去……”楚厲微微拉長了尾音,眸光溫而靜,在沐雲槿的脖頸處掠過一眼。
沐雲槿知道楚厲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了,伸手捶了他一下,站了起來,“那你在旁邊給我撐傘!”
“好。”楚厲含笑答應。
紫香站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簡直快玄幻了。
恍然間記得,大約半年之前,小姐和殿下還未成婚的時候,也經常在這間茶樓偶遇,不過那會兒殿下姿態高冷,對小姐說話都是僅僅幾個字,更別說露笑臉了。
現在看來,他們小姐,還真嫁對人了。
……
底下這一條長街,沐雲槿下午基本都逛遍了,這會兒和楚厲兩人撐着傘在雨中再次閒逛,又有另一番滋味。
踏進一家胭脂鋪時,老闆娘原先沒認出是誰,可當看到站定在面前的人後,笑容裡帶着一絲驚悚的意味。
她沒看錯吧?
這不是寧王殿下和寧王妃嗎?
等一等……剛纔撐傘的人,是寧王殿下?
他們倆人不帶一個侍婢隨從,就這麼撐傘出來逛街?
老闆娘頓有種她這店鋪要倒大黴的感覺了,這兩尊大佛下着雨都要打傘來她店裡,準沒好事兒啊!
完了完了……
可她也不記得下午哪裡得罪了寧王妃呀……
“你說這兩個顏色,哪個好看?”沐雲槿完全不知道老闆娘的臆想,隨手挑了兩罐顏色相近的胭脂,一罐桃粉色一罐蜜粉色,差別細微,不仔細看,幾乎辨別不出來。
“這個吧。”楚厲指了指桃粉色的,對於這兩個顏色,他真的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不知道這些女人,明明一樣的顏色,爲什麼還要區分桃粉和蜜粉。
不懂……
沐雲槿點頭,又往一旁看其他的妝品去了。
老闆娘站在一旁,彷彿被雷劈了一般,一動不動,這兩人是真的來買東西的?
可寧王妃下午不是來買過了嗎?
還有這寧王殿下,怎麼……那麼溫柔……
老闆娘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瘮人。
在沐雲槿又挑選了幾樣東西后,老闆娘立即迎了上來,“王妃娘娘,民婦幫您包起來吧。”
“嗯,謝謝。”沐雲槿笑着點點頭。
楚厲走到櫃檯上,從衣袖內掏出一張銀票,面無表情的放到了櫃檯上,神情淡漠的看着老闆娘包東西。
老闆娘包完東西,一擡頭猛地被楚厲這冰寒的神情嚇的一哆嗦,剛纔不還挺好的嗎?
“寧王殿下,給……”老闆娘顫悠悠的伸出手。
楚厲伸手接過錦盒,攬着沐雲槿的腰,往外走去。
兩人走後,老闆娘猛的鬆了口氣,連連捂着心口,“哎喲,可把我給嚇死了……”
不過,寧王殿下也太寵寧王妃了吧?
竟然還親自替她打傘。
一條街上,好幾家鋪子的老闆今日都被嚇得不輕。
……
豐收滿滿的回到府裡,沐雲槿心情大好,印象中楚厲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陪她在街上一家店一家店的閒逛。
最主要的是,他的耐心夠好,過程中沒有絲毫不耐和不悅。
紫香已經提前回來了,見楚厲手裡提了好幾個錦盒,立即上前接過,低頭看了眼錦盒,詫異的道,“小姐,這幾家白天不是都去……”
話沒說完,就已經識相的閉上了嘴。
“殿下,王妃,晚膳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用膳?”沈嬤嬤走了過來,笑看着楚厲和沐雲槿。
兩人點點頭,往膳廳走去。
剛在膳廳坐下,外面有一個小婢女走了進來,“殿下,王妃,外面有名叫元夏的姑娘求見。”
一聽又是元夏,沐雲槿撇了撇嘴,看向楚厲,“這雲霜冷估計在安國師那裡也沒討到好處,一時半會兒不會死心的,我們要不要和她說清楚?”
“讓她先等着。”楚厲淡淡扔出一句,又看了眼沐雲槿,“吃飯。”
沐雲槿抿脣,點了點頭,拿起筷子悠悠的吃了起來。
一頓飯,她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可楚厲卻不時的幫她夾菜,並叮囑她多吃一些。
磨磨蹭蹭,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
吃完飯後,沐雲槿想起了外面的元夏,不禁偏眸看向楚厲,“雲霜冷,要不要見她?”
“你去見吧,你們女人的事情,自己解決。”楚厲看着沐雲槿,微微勾脣。
“行吧。”沐雲槿其實也不知該怎麼面對雲霜冷,但她天天這麼
派人來府門傳話,也不是辦法。
話畢,起身站了起來,對着紫香道,“你把人領偏廳去。”
“是,小姐。”
……
偏廳,沐雲槿等了一會兒後,紫香帶着雲霜冷走了進來。
今日的雲霜冷仍舊一襲白衣,身姿靈動,模樣清新干淨,額頭上受了傷的緣故,還特意用一串珠簾擋住了那塊地方。
一進門,雲霜冷一句話也不說,直直的朝着沐雲槿跪了下來。
一旁的紫香和元夏都是一愣。
“你們先出去。”沐雲槿朝她們擺了擺手。
紫香會意,帶着元夏走了出去。
偏廳內只剩沐雲槿和雲霜冷兩個人,沐雲槿坐在椅子上,低眸看着雲霜冷,“你這見面就跪我,是想道德綁架我?”
雖然她不知道雲霜冷能不能聽懂道德綁架的意思。
“寧王妃……”雲霜冷擡起眼眸,眼內一片瑩潤的水霧,“只要你同意幫忙喚醒風徹,我這輩子甘願爲你做牛做馬!”
“你有那麼愛他嗎?”沐雲槿問。
“愛。”雲霜冷堅定出聲,“如果可以,我願意和他交換性命,我可以代替他去死,只要他好好活着!”
沐雲槿聞言,微挑眉梢,這架勢,看來是真愛啊!
“那我怎麼能分辨,你是不是黑袍風瀾派來的一個陰謀呢?”沐雲槿又問,那日在鬼谷洞,雲霜冷拿着紅珠子走到黑袍那裡的時候,她真的是超級驚訝。
她在深幽湖裡與那條深紅靈鱷鬥戰都快死了,沒想到珠子早已在別人手裡了。
合着那麼半天,她都白拼命了!
“我……”雲霜冷被沐雲槿這話,問的有些羞愧,緊張的攥着衣角,垂下眼簾,“對不起,我當初真的是爲了風徹才迫不得已這麼做的。”
“那你現在這麼求我,不也是爲了風徹嗎?如若我不會催眠術,你也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跪在這裡求我,雲霜冷,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沐雲槿靜靜的看着雲霜冷,對於這個女子,她心底的感覺也是萬分複雜。
直覺告訴她,這個雲霜冷是個好人,是真的逼不得已爲了風徹才和黑袍交換條件的。
可直覺只是直覺,並不是一定就是事實。
雲霜冷在聽完沐雲槿的話後,身體抖的厲害,擡眼看着沐雲槿,張了張嘴,發現到了嘴邊好多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驀地,她猛然間拔下了頭上的蝴蝶簪子,朝着自己白皙的脖頸刺了過去……
“叮——”
沐雲槿指縫銀針流出,彈開了她手裡的蝴蝶簪子,沉眸睨着雲霜冷。
“寧王妃,我可以死,我可以以死來贖罪!只要你能救回風徹,他是那麼的好,他怎麼可以被一個咒術永遠困在那冰牀上……”
雲霜冷說完這一席話後,已是哭的聲淚俱下。
沐雲槿心底某處漸漸有些動容,雲霜冷這般癡心淚流的模樣,這回總不能可能是裝的了吧?
想罷,沐雲槿抿了抿脣瓣,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你先起來說話。”
“寧王妃,你同意了?”雲霜冷麪上一喜,見沐雲槿忽然轉了話鋒。
“風徹不是在鬼谷洞裡嗎?就算我同意,你也得先把他的身體搬出來纔是,我可不想再去那鬼地方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