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臺上的燭火正在燃燒,紅色的蠟燭淚不斷吐出,信子發出噼啪炸裂開來的聲音,將房間徹底給照亮,一條黑色的身影正緩緩被拉長,半天也坐在踏上沒有動彈。
李擎蒼身體坐的筆直,臉上帶着淡淡倦容仍舊不停的看着面前几上擺放的奏摺,不時拿起毛筆蘸上紅色硃砂做出批註。
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只感覺渾身上下都痠痛不已,李擎蒼放下最後一本批完的奏摺放在另一側,準備明日上朝時候將幾件重要的事情着重提出,另讓大臣們做出打算。
“唔!”毫無徵兆的疼痛猛然襲來,讓原本坐着的李擎蒼臉色猛然大變,身體劇烈顫抖,要緊嘴脣,手使勁一掃把整齊擺放的奏摺全部掃落在地,連同放的茶盞一同摔在地上。
碎瓷片碎裂開來,茶水撒了一地,將幾本奏摺徹底沾溼,裡邊陳述的內容自然也不用去看就知道,肯定模糊不清。
聲音來的很突然,殿外伺候的太監匆忙詢問的聲音傳來,“陛下!”
李擎蒼痛的臉扭曲成一團,半天也沒能支撐身體坐起來,彎腰疼痛的如同一隻嚇,臉色慘白的嚇人,冷汗已經徹底浸溼身上的龍袍,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抓住小几的棱角,似乎用這種方法就能夠剋制住體內刺骨的疼痛。
他很清楚,這種感覺遠比穿心之痛還要難受,渾身骨頭和內臟彷彿有無數螞蟻在撕咬,要把他徹底毀掉,李擎艙每次犯病的時候恨不能將身體徹底破開來阻止這種感覺。
“陛下!陛下,您沒事吧!”小輝子的聲音急匆匆的響起,帶着焦急的味道,在宮殿外邊來回踱步,隨時都要闖進來確定陛下沒有安危。
骨頭裡刺骨的感覺還是沒有停下,李擎蒼狠狠咬了下舌頭,迷亂的意識才有一絲清明重新迴歸,艱難擡起頭,手抓的小几更加緊了,勉強的道:“朕無事,去備些冷水來!”
寢殿外的小輝子駕輕就熟的沒有在浪費時間,悄然應答後就朝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皇上的聲音多少聽起來都有些問題,陛下既然說自己沒事他一個小太監還是不要去涉及陛下自己的事情,按照陛下的要求去準備涼水。
剛剛打發掉太監的話好像是耗費掉李擎蒼所有的體力,好容易支撐的身體頹然的倒在塌上艱難的翻滾,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怨恨,真不應該心軟放過那人,自己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徹底沉淪在罌粟所帶來的雙重摺磨下,在這種折磨裡他很快就會衰敗下去,身體沒辦法在堅持。
李擎蒼強硬支撐身體也不願意去獲取更多的罌粟毒素來緩解身體帶來的痛苦,也明白太醫曾經告知一旦這種東西上癮便再也沒有辦法脫離,除非毅力非尋常之人堅持這種痛苦來剋制,否則終身也無法脫離罌粟帶給人的痛楚。
側過身子的人強行忍耐罌粟帶來的痛苦,人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就此解除身上的毒素,只能依靠身體的堅韌慢慢讓這種癮從身體上退去。
恰在此時外邊安靜了一會兒的小輝子聲音再度傳來,帶着一絲刻意討好的意味,“陛下,奴才已經給您把要的冷水端來了,是否需要奴才現在給您送進來?”
李擎蒼本就因爲身體難忍的感覺煩躁不已,又不想讓其餘人知道了自己狀況,只得再次強硬的說:“放在外邊,等朕需要時候在叫你!”
不期然目光落在摔落在地上的奏摺,良久嘆了口氣,看來明天上朝的時候還真是要重新問大臣們到底有什麼事情,至於這身體的疼痛說到底李擎蒼也還能堅持下去,強行忍過之後便能熬過去,他總是這樣對自己說。
……
與此同時還在樹林之中拼死掙扎的祭璃墨身上不可避免又多帶上一些傷口,但這精神着實比起前一天好了許多,他現在一切順利,威脅自己的殺手還剩下一個,不知爲何原本要追殺自己的山靈竟然消失不見,也是讓祭璃墨鬆口氣。
沒能殺死害人的山靈讓祭璃墨心裡多少有些不愉快,可藉助山靈的手間接弄死一個殺手的收穫還算不錯,這壓力頓時消減不少,也能讓他抽出更多時間專心應對另外一個殺手。
現在他們兩個人正對峙在一處地形平坦的地方,這位黑衣的殺手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狼狽,一連兩天都在追蹤祭璃墨,可人如同靈巧的猴子在山野間迅速逃竄,好幾次從自己手上安然脫出,反讓這位一向沉穩的殺手莫名煩躁。
不能浪費時間,祭璃墨也打算趁着今天身上傷口稍微恢復的空檔瞭解掉面前的人,讓自己高枕無憂。
手中抓住的是被山靈殺死的殺手的匕首,同時還找到自己身上攜帶的匕首,兩把武器在手反讓祭璃墨心裡穩定不少。
這個殺手比起死去的那一位更加讓人棘手,卻不代表祭璃墨沒有一戰的可能性,放在昨天也是讓人感覺會很麻煩,但是今天武器和身體都在最佳狀態,祭璃墨有自信能夠同人搏鬥,並且輕易取走人的性命。
比起搭檔,這個殺手更加謹慎些,始終沒有上前冒然取走目標性命,一直在暗中觀察,同時也在警惕四周。
同伴的死亡讓他心裡明白,這山上還有最大威脅,也是讓搭檔屈辱死去的關鍵,山靈。
或許自己應該殺死山靈後再來解決掉目標,殺手也感覺到若是不抓緊時間解決掉還未回覆巔峰的祭璃墨,不然到時候會讓自己更加沒有辦法跟人對上,甚至還有可能死在人的手上。
追蹤了人一早上之後殺手還是決定在這裡解決掉祭璃墨的性命,完成跟搭檔的任務,不留下任何痕跡。
周圍都是平緩的地面,應該能夠更加利於自己解決掉祭璃墨的性命。
說實在他們兩個人都有些緊張,誰也不敢冒然行動,就怕失去最佳出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