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和一衆將領總算是姍姍來遲,哪怕是他們一進入大殿也立刻引起其他朝臣們對他們投來的目光,眼睛裡或多或少都是敬畏和懼怕,也有的人則是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
這位王爺也可以算得上是少數人之中最不能招惹的一個人了,先不說手下你一大羣非常厲害的屬下,尤其是這次看到蘭陵王身邊並排行走的羸弱青年更加覺得好奇,看模樣也就是個書生,布衫方巾,沒有任何功名在沈的羸弱青年,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能讓挑剔的蘭陵王都默許人行走在自己身邊。
比起蘭陵王的目不斜視,這位書生就顯得很有教養,頻繁經過沒一個朝臣的桌前都會給人露出個友善的笑容,也是爲了讓人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比起其他站在皇帝寶座下的那位,白髮蒼蒼,蒼老的容貌上還帶着一絲笑容,看起來是在迎接蘭陵王他們的到來,可是蘭陵王在看到這個人之後,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當初蘭陵王跟還是左丞相的秦澄兩個人關係可以說還算很好,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兩個人之間的嫌隙就越發累積下去,終於再也沒有辦法讓這種感情能夠維持,自此兩個人也算是沒有了任何聯繫。
“景王爺,失敬失敬。”蘭陵王象徵性的抱了抱拳頭,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少緩和,只要看到面前的這個人自己就沒有辦法能夠給人一個稍微好點的表情,而秦城似乎更多注意力也不在自己的身上,對身邊的謀士倒是挺有興趣,很不客氣的說:“景王還是不要隨意看本王的人了,這就是個普通書生有些能耐罷了,在本王這裡還能有些用處,在景王那裡恐怕就要被埋沒了才華。”
秦澄如何聽不出人話語裡對自己的嘲諷,這是大殿之中,有如此之多的朝臣們都看着,也不好跟蘭陵王有什麼正面衝突。
“蘭陵王誤會了,本王沒有任何多餘想法,這是這個書生能夠與王爺同行必定是有自己的能耐,本王忽然間想起在王爺遞上來的奏摺之中,有一人幫助王爺在最短的時間內平頂北方戰場,想必就是身邊這位謀士在身旁出謀劃策。”秦澄笑意盈盈,宛若一隻狐狸一樣。
什麼人到底在算計什麼東西蘭陵王或許沒有任何興趣,但是對秦澄這種人來說若是不能讓人徹底明白一件事情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乾脆也就趁今天的時候讓人徹底明白過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夠按照他秦澄假定那麼好能發展下去。
蘭陵王當即就笑了,淡淡說:“這個孩子能力確實出衆,若是沒有他本王跟其餘將領還真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北方戰場勝利,既然景王對這個孩子如此有興趣,不如下次本王再上戰場景王一同,這樣也能親眼看看我們是如何在戰場上廝殺。”
比起秦城來說蘭陵王的身上沾染更多地是源自戰場上的那殺伐的氣息,對於這個年紀很大卻直知道老謀深算的傢伙着實喜歡不起來,哪怕在自己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態度也根本就有很大不同,有的人是有足夠能力讓他在北方戰場上更加迅速的節省消耗,但有的人只知道在這不大的京師之中攪弄風雲,還弄得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格格不入。
不在跟人有任何交談的蘭陵王擡頭看向上方並沒有看到李擎倉的身影,眼睛深處飛快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心中的那種不快感覺更加濃郁。
想他拼死終於能夠評定北方戰場的諸多麻煩,可是這個天下真正的霸主卻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都不願意現身,想也沒想帶着嘲弄的開口:“陛下今天不能來,怕是又在哪個女人的牀榻上起不來了吧。”
好幾次見到都是李擎倉對於女子那種令人作嘔的渴望,還有的就是一些奇怪的東西,蘭陵王自己也表達不出來,反正自己並不喜歡現在的這個皇帝,也沒有任何額外的方式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沒人能夠抉擇自己到底有怎樣的君王,只能希望人不要昏庸的把整個天下都拱手送給別人,這也是蘭陵王最擔心的事情就就怕有一天變成現實。
秦澄卻道:“關於這個事情蘭陵王剛剛凱旋歸來還不知道,陛下也很想要爲王爺你接風洗塵,但是陛下現在龍體欠安,到現在都還沒有甦醒,今日只能由我們來爲王爺接風洗塵,還望王爺能夠體諒陛下對王爺你的喜愛。”
話說的非常含混中肯,想依照蘭陵王那樣的人應該也能挺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爲什麼秦澄的眼睛總是會不自覺地看向人旁邊站着的書生,這個書生實在是沒有什麼讓人起煙的地方,方在人羣中根本就不會確定人到底在什麼地方,偏偏這樣的人有一雙睿智的眼睛,這不是尋常人能擁有的眸子。
他很感性卻也很想對着個書生有更多深入的瞭解,可惜人是蘭陵王身邊最重要的謀士,剛剛的兩句話已經能看出蘭陵王對這個謀士非常看重,根本就不會跟交惡的自己做任何等價交換,哪怕是賠本的交換也不可能。
“王爺您是否應當先去看望陛下,確定陛下身體無恙後在享受凱旋歸來的喜悅?”書生在人耳邊低聲說道,給蘭陵王開闢出一個更加正確的道路,也能夠通過這條道路避開秦澄這個最大的麻煩。
一向我行我素的蘭陵王居然很罕見的對謀士的話沒有任何遲疑,果斷點頭,說:“也好,本王剛剛回來自然要先去看望陛下,你等在這裡等候,待本王看完陛下以後重新再做打算也不遲。”
說罷根本就不管身後漸漸僵硬表情的人,繞過秦澄朝着大殿一側的側門而去,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引領,自己就能夠知道通往皇帝的寢宮,之前到底還是沒少去那種地方,經常能夠看到李擎倉在做各種各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