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煜。”
許紫輕輕地叫着冷少煜的名字,視線卻沒有看向冷少煜。
冷少煜睨着她,聲音還是很冷,“打算向我坦白了嗎?”
許紫抿脣。
冷少煜黑臉,蹙眉,兩片薄脣也抿了起來,睨着許紫的視線變成了瞪視。車內的氣氛變得很緊張,這可苦了凌九和宗正,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遭到颱風尾的掃蕩。
“鈴鈴鈴……”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如同午夜兇鈴那般,驚擾了車內所有人的神經。
是冷少煜的手機在響。
他暴怒地掏出了手機,這一幕落在許紫的眼裡,她都忍不住同情打電話給冷少煜的那個人,真是不會挑時候呀,現在的冷少煜就是一座活火山,誰接近他,都會被他燒成灰燼。
來電顯示是葉麗青。
她昨天晚上陪着冷少煜去應酬,可是冷少煜中途就撇下客戶以及她,只交待了小齊幾句,他就匆匆地離開,走得是頭也不回。
葉麗青知道他是接了一通電話,電話是凌九打給他的,但凌九說了什麼,葉麗青並不知道。
一個晚上,葉麗青的心情都不好。
能陪着冷少煜去應酬,這是他那些紅顏知己最開心的事,也認爲那是她們深得冷少煜喜愛的象徵,結果,她被冷少煜撇下。
葉麗青一顆心難安,總覺得冷少煜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還有她的生日,他明確地告訴她,他沒空去幫她慶生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他說會安排凌九送去給她。
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以前她高傲,擺架子,以爲清高的自己能博得冷少煜的青睬,誰知道一點用處都沒有,她再清高,冷少煜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後來她放下了清高,不敢再擺架子,才慢慢地成爲冷少煜身邊的紅顏知己之一。
往年,她生日會,他都會親自參加,並送上禮物。
今年,他突然就說不參加她的生日會了。
葉麗青哪裡還能安心。
“少煜。”葉麗青在電話裡甜甜地叫着冷少煜的名字。
冷少煜現在心情惡劣,對葉麗青的態度也不好,“麗青,我現在沒空,有什麼事等我有空再說。”說完,不等葉麗青回話,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許紫在一旁想着,葉麗青遭到他掛電話,說不定會難過得偷偷哭泣呢。
這個男人就是禍害,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
“許紫。”
掛了葉麗青電話的冷少煜,心情越加的煩躁,瞪着她,冷聲問着:“你剛纔叫我想說什麼?”
“我……”
許紫猶豫片刻,接收到他陰冷的瞪視,她咬了咬牙,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真相總要說出來的,她坦白。
“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向你坦白。”
決定坦白的許紫,變得冷靜很多。
冷少煜黑眸閃爍着,隨即吩咐凌九停車。
凌九趕緊把車停靠在路邊。
後面的那輛車自然也跟着停了下來。
冷少煜
搖下車窗,探頭對坐在後面那輛車內的兄長說道:“哥,你們先去醫院,在我岳母的病房裡等等,我和許紫一會兒再去與你們匯合。”
冷少祁沒有多問什麼,應了一聲,就吩咐司機開車,走到了冷少煜的前面。
偏頭,冷少煜又問許紫:“你想去哪裡談?”
許紫直視着他,“現在最安靜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冷少煜想都不想就吩咐了凌九:“回公司。”
此刻,他的辦公室是最安靜也是最安全的。
凌九恭敬地應了一聲。
兩名保鏢的心理也經歷了一場嚴峻的考驗。
許博竟然是四少的兒子,這個八九不離十的真相足夠震驚所有人,如果凌九和宗正的心理承受力不夠強大,早就被驚傻了。
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連冷少煜都猜不到。
現在冷少煜總算知道爲什麼自己怎麼都揪不出許博的親爸,因爲那是他自己,他查盡天下男人都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來。
……
許家。
周嫺聽完了文叔的話後,似是有點無力一般,揮揮手,示意文叔出去。
文叔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廳,在外面差點撞上許燕,他連忙歉意地叫了一聲:“二小姐。”
許燕先看看屋裡的奶奶,見奶奶背對着自己坐在沙發上,她輕聲問着文叔:“文叔,你剛剛對我奶奶說了什麼?”
文叔也看了屋裡的周嫺一眼,然後朝許燕招招手,帶着許燕往外走,走到院子裡,兩個人又轉到了一棵樹底下,文叔才停下來。
“二小姐,隔壁那邊今天有了大動靜,我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老夫人。”文叔看看四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偷聽,便壓低聲音提醒着許燕:“我看老夫人的反應,可能會後悔那樣對大小姐。二小姐,你們可得穩住,不要讓一切回到原點。”
許燕挑了挑秀眉,輕聲問着:“隔壁那邊又有什麼動靜?”
“四少爺召集了冷家大宅所有傭人以及保鏢訓話。”
“那算什麼大動靜,他是當家人,訓訓話不是很正常嗎?”許燕以爲是什麼大事呢,誰知道是這樣的一件小事。訓話這種事情在許家大宅裡也經常發生。
她母親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所有傭人叫到一起來訓話。
“四少爺訓話的內容與大小姐有關呀。”
許燕臉一沉,望着文叔說道:“文叔,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出來?”
文叔歉意地笑了笑,“四少爺強調了大小姐在他們冷家的四少奶奶身份,說誰敢對四少奶奶不敬就是對他不敬。聽說冷二少奶奶說了幾句風涼話,四少爺就把她屋子裡的傭人及保鏢都調走,不讓人侍候他們一家子了,氣得冷二少爺找冷老太太告狀呢。”
聞言,許燕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狠狠地扯了一把樹葉,狠狠地揉捏着被她扯在手裡的樹葉,罵着:“許紫那個賤人,憑什麼還能得到冷少煜的特別對待?一個殘花敗柳,帶着一個小野種,也配當冷家的四少奶奶?她就是個狐狸精,狐猸的手段連冷少煜都被她迷住。”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許燕
急急地問着:“我奶奶聽到四少護着許紫是什麼反應?”
文叔又往主屋的方向望去,“二小姐剛纔不是看到了嗎?二小姐,我與你們二房是有點親戚關係的,我可是完完全全忠於你們二房,我真心地提醒你們,一定要防着老夫人重新寵愛着大小姐。”
許燕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有我許燕在一天,許紫休想重回許家,休想重得奶奶的歡心!”
文叔呵呵兩聲。
許燕當即就瞪着他,“文叔,你呵呵是什麼意思?諷刺我嗎?”
文叔連忙爲自己辯解:“二小姐,我不敢。我是覺得大小姐以前深得老夫人的疼愛,這麼多年來狠心對待大小姐,那是因爲大小姐犯了錯,傷了老夫人的心。可是現在大小姐卻成了冷家的四少奶奶,四少爺可是人人趨之若鶩的人物,冷家又如日中天,咱們許家已經江河日下。”
“如果大小姐得到了四少爺的歡心,在冷家大宅裡站穩了腳,再取得當家太太的權力,那麼在冷家大宅就可以橫着走,不,是在整個A市裡都可以橫着走。老夫人最看重的是許家的未來,你說大小姐在冷家站穩腳後,老夫人還會計較她以前的過錯嗎?還會不認回這個孫女嗎?”
許燕攏眉。
文叔分析得句句入心。
奶奶對她們都很疼愛,但奶奶更看重許家的未來。
爲了許家的未來,就算許紫曾經被她老人家趕出家門,她老人家也能拉下老臉去把許紫請回來,重新承認許紫的許家大小姐身份。
那樣的話,二房暗中努力多年的結果都會被改變,一切回到原點。
“咱們的大太太現在又有冷四少爺罩着,四少爺強勢,連老夫人的顏面都不給,老夫人對他又有三分的忌憚,以後大房的日子在四少爺的干涉下,肯定會步步扭轉,回到咱們大老爺還活着的那個境地。”
許紫的父親還活着時,他是當家人,所以大房在許家大宅裡的地位就如同現在的冷少煜在冷家那般。
許燕的臉色更黑。
文叔看她兩眼,小聲地建議着:“二小姐,你還是找二太太商量一下對策吧。”
文叔並不敢與許燕過多地交談,笑着讓許燕回屋裡去,他則趕緊走開。
許燕捏爛了手裡的樹葉,再把樹葉狠狠地撒開。
美眸泛着陰毒,陰狠地瞪着冷家那道高牆。
許紫!
她好不容易把許紫擠出了許家,得到奶奶的歡心,怎麼能讓許紫重獲奶奶的重視?
冷少煜那裡,她說不了話。
無防,冷少煜身邊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只要她把許紫和冷少煜領了結婚證的事實捅到那些紅顏知己的面前,不用她許燕出手,那些女人就會前赴後繼地對付許紫。
冷少煜身邊的紅顏知己都有背景的。
她倒想看看冷少煜是否能爲許紫得罪那麼多的人。
許燕陰陰地冷笑數聲,才轉身重新往主屋走去,那陰冷的笑容在她轉身之時就換上了溫婉動人的笑容。
陽光照在她漂亮的臉蛋上,都無法照進她的內心深處,無法淨化她那顆已經染上了毒意的心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