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驚愕看着年輕的女孩,把眼神移到不動神色的穆紹飛,也被他全身自帶冷氣震道。
他頓了頓道:“小姐,先生,你們要有心裡準備,因爲車禍非常嚴重,男的爲護女,已經當場死亡,而女的搶過來,可能會變成殘疾人。”
何楊敏震驚張大嘴巴,腳步踉蹌幾步,臉色蒼白到如同白紙,呼吸變得急促,她的爸媽真的出事,而且離開自己,豆大顆淚水滑落在臉頰,感覺眼前一片黑暗,意識慢慢消失了。
穆紹飛察覺到何楊敏狀態,見她往後倒了,緊張從後面扶住了,“喂,喂……”
他緊張扶着何楊敏,心裡惶恐跳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何楊敏,她不能有事情的。
何楊敏迷迷糊糊想睜開眼睛,卻已經睜不開了。
等她在次睜開眼睛,濃濃藥水味,瀰漫整個鼻腔,呆滯望着白色天花板,眼眶中淚水滑落了,低落在枕頭邊,浸溼枕頭,也浸溼她內心。
她多希望一覺不醒,就不用再面對如此恐怖事情,這些事情自己真的應付不了。
今天她記得上班的時候,自己和爸媽打招呼,要他們不要那麼拼命掙錢,怎麼就一會不見?他們就陰陽兩隔了。
她把自己身子捲起來,縮成一團,任由眼淚流淌在臉頰,心疼都快要麻痹,她好想大聲哭,可是她知道爸媽就在旁邊看着她,她不可以讓他們擔心了,依然剋制不住,眼淚如同洪水止不住。
穆紹飛從她暈倒坐在牀邊陪着她,暗淡眼眸木有帶半點感情,盯着傷心欲絕的她,心不由揪疼,溫柔扶起縮成一團的她,把她輕輕抱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了,柔聲道:“哭吧!”
何楊敏不知道陌生人如此關心她,現在她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終於找到救命草,抱着強壯身子,聞着他淡淡花香味,這種味道很好聞,讓她心平靜許多。
她找到避灣港,大聲哭泣着,撕心裂肺哭泣,她哭得天昏地暗,感覺腦袋都在搖晃着,眼皮很沉重,沙啞聲音道:“我要去見我爸爸!”
“嗯!”穆紹飛扶着虛脫的何楊敏,往太平間走去。
他冷着臉,一手穿過她的手臂扶住她的腰,讓她纖細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把她全身力氣往自己身上靠着,這樣她或許會舒服點。
穆紹飛默默發誓他會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守護着她。
不過,他會陪着她度過難關,就算她不記得自己。
何楊敏如同行屍走肉般,感覺自己每走一步,心就疼痛一份,握緊雙手都是汗水,眼淚剋制不住往下流,推開太平間門手都在顫抖着。
平常的鎖,她費勁也開不了,穆紹飛心疼何楊敏,幫忙打開門。
何楊敏跨進太平間,冷冰的房間,那一刻徹底矇住,望着熟悉面孔,安靜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如此安詳,安詳到不在世界上。
她的世界也奔潰,撲通跪下來了,跪在自己爸爸身邊,嚎啕大哭,這刻她彷彿想把腸子都哭出來。
“爸!你醒醒啊!不要再睡了,求求你不要再睡覺了,你不可那麼貪睡,你不是經常說睡多會發胖嗎?那你起來啊!爸爸……求求起來,你不要嚇我了,快點起來了!爸爸……啊啊……”何楊敏沒有力氣扒在地板,她知道今天淚水是自己這輩子流最多淚水。
她感覺好像場噩夢,如果是夢就讓自己趕緊醒過來吧!心中的痛,已經無法用言語可以形容。
穆紹飛暗淡眼神,暗啞聲音道:“你沒有事吧?你要堅持住了,倘若你暈倒了,你媽媽怎麼辦?不要忘記,你媽媽還在加護病房!”
至從被何楊敏救下來,自己就被親人扔到金三角,獨立生活,在那邊他練成狠心心腸,只會陰狠手段,根本就不會安慰別人,看着何楊敏的哭泣,他無能爲力站在旁邊。
或許這是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嘴笨的。
何楊敏腦袋嗡嗡作響,對了,媽媽躺在病牀,自己不可以倒下來,自己要照顧媽媽,替爸爸照顧媽媽,她伸手摸着爸爸臉頰。
雙手顫抖爲他蓋上白布,其實簡單事情,她感覺如同千斤重,豆大顆的淚水滴在白布,當成一圈的花紋。
爸爸這輩子爲家純粹心了,他死了,自己不能再讓他擔心,用手背胡亂擦着自己眼淚,“爸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
何楊敏鄭重的發誓,她會替爸爸撐起家,照顧好媽媽,讓他可以走的安心點。
她跑到病房,望着媽媽帶着氧氣,手上吊着帶瓶,她不可置信艱難移動腳步,臉色蒼白,嘴脣慘白如同死人。
望着媽媽臉色也如此慘白,握着媽媽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臉頰,淚水滑落,喃喃道:“媽媽,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把敏敏嚇到了,媽媽,你起來告訴敏敏,你們只是在跟敏敏鬧着玩的,明天醒來,你們還是會煮早餐,送我出去上班了,對不對!
媽媽,你起來了,以後敏敏絕對聽你的話,不在和你吵的,如果你和爸爸在玩下去,敏敏真的會生氣的。”
穆紹飛望着她喃喃自語了,溫柔把她扶起來,環抱在自己懷裡,安撫道:“你不要傷心了,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何楊敏躲進溫柔懷抱,眼淚控制不住嘩啦啦流出來,哭到聲音嘶啞,哭到頭暈目眩,最終無力的暈倒,穆紹飛抱住她,才能避免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