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喂，我是蕭薔，你在外面？好，我等下就過去。”
現場查看了一圈之後，蕭薔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脖子，轉身走到了大門口。
隔着大門的縫隙，還可以看到跪在積水中的婦女孩子，以及年邁的老人。
眼睛裡泛着一種酸澀的疼，想流淚，但是卻流不出。
大門是出不去了，蕭薔找了一個牆面比較低的位置，一躍而上，受傷的雙手支撐着身體，翻過了牆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走到了楚子墨所在的車前。
車門隨之打開，一雙溫熱的大手，直接把她拉到了車裡。
“沈南，開車。”
“是!“
車子隨着發動了起來，蕭薔才從楚子墨的懷裡掙扎的坐了起來。
“哎，我的事情還沒有忙完，你要帶我去哪？”
楚子墨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血跡淋淋的雙手上，車廂內的空氣開始變得有些稀薄。
“你看看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咳咳，我這不是爲了救人嗎？”
蕭薔有些心虛的剛想把手收回去，就被楚子墨一把握住了手腕。
“別動，我給你清理傷口。沈南把藥箱給我。”
“是的，少爺！”
沈南把車停在路邊，從後備箱中拿出了一個醫藥箱，遞到了楚子墨的跟前。
然後老老實實的再次發動車子離開了。
“你車上怎麼會帶着這種東西。”
“其實這是我們來的時候，少爺專門找明藥拿的。裡面的藥也都是明藥自己搭配的，效果很好的。”
楚子墨全心全意的在給蕭薔處理傷口，不知道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蕭薔，愣是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和蕭薔講。搞得蕭薔極度的不自在。
“少爺，墨雲樓到了。”
車子挺穩之後，楚子墨才嘆了一口氣：“下車吧，愣着肚子不餓嗎？”
“哦，好！”
原來這人不顧自己的意願帶自己離開，只是擔心自己餓肚子，還別說忙活了那麼久，她確實餓了。
“楚子墨，謝謝你！”
楚子墨擰着的眉立即舒展了，最近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
“走吧，吹了飯我在送你回去。”
是夜，大雨沖洗過得夜晚，夜幕中重新掛滿了漫天的繁星。
大街上的人很少，許是都被今天發生的那件事嚇到了，就算有人也是行色匆匆。
而此時的皇夜會所，那些豪門公子的生活卻依舊在繼續上演。
秦歡仍舊是一身厚重的小丑服，臉上還有化妝師特意化了小丑的模樣。
紅色的圓球鼻子，笑裂了嘴的大紅嘴巴，一張臉被塗抹的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你就是秦歡？據說爲了錢可是什麼都可以做的？”
秦歡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路明非，似乎沒有想到幾日不見的人，居然也會在這個包廂裡。一時間忘記了回答那名年輕男子的問題。
“啪……”
一個酒杯應聲而碎，秦歡才猛地回了神。
誠惶誠恐的雙眸裡帶着一絲緊張，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
“小爺問你話，你聽不懂嗎?”
秦歡急忙搖了搖頭，依舊難聽的嗓音開了口“對不起，我剛纔沒有聽到，請您在重複一遍。”
“哦，原來是沒有聽到，我還以爲你是看明非哥，看的花癡了呢。”
秦歡的窘態被人當面拆穿，一時間有些尷尬，但是她纔不是看路明非看的花癡了，而是詫異，震驚，害怕纔會。
因爲有路明非在的地方，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說你是不是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做！”
秦歡的雙眸一閃，下意識的掃了路明非一眼，見他雙目緊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
才鬆了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不錯，給爺笑一個，只要爺覺得滿意，這些錢都是你的。”
話音剛落，大把的紅色毛爺爺就像雨一樣，撒了一地都是。
秦歡垂下頭，地上一張張飄落的毛爺爺，落在她的眼裡。
秦歡的瞳孔縮了縮，厚重的小丑服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沉默了良久，才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反正在小丑一樣的臉上，也看不出來。
擡起頭時，秦歡一雙墨眸微閃，嘴角裂開的幅度越來越大，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反倒成了這張臉上唯一一個可以欣賞的地方。
配合着臉是畫的小丑的大紅脣，讓她的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顯得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撿吧，地上的錢都是你的，不過記得撿的時候，搖搖尾巴……”
搖尾巴！像狗一樣的搖尾乞憐嗎？
這場恥辱到底要什麼時候，纔可以停下來？
她是需要錢，是爲了錢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她可是秦歡啊！怎麼可以這兒作踐自己？
隱在暗處的路明非，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那雙比夜色還要漆黑的雙眸，此時正漫不經心的看着發生的一切。
彷彿他根本不認識秦歡一樣。
秦歡垂下頭，厚重的小丑服下，她的心疼的厲害，險些喘不過來氣。
可是怎麼辦？她只有照做的份不是嗎？
秦歡默默地彎下了腰，左側的腰身因爲彎腰的幅度太大，隱隱泛疼。
一邊忍着身上的痛，一邊做着像狗一樣的動作。
“快撿，不是喜歡錢嗎？怎麼撿的那麼慢。”
年輕的男人在催了，秦歡只得咬緊着牙關，努力忽視來自腰間的疼痛。不由得加快了撿錢的速度。不知不覺中，身上的小丑服已經被汗水打溼。
“夠了，別撿了！”
黑暗中，秦歡看不到路明非眼睛裡的那抹心疼，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那人又要出言侮辱自己了嗎？
“路總，各位先生，求求你們，再給我一分鐘，我會撿完的。我會撿完的……”
秦歡誤會了路明非的好意，所以路明非聽到秦歡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隱藏的那一抹莫名的怒氣，頃刻間發泄了出來。
“秦歡，你就那麼喜歡錢嗎？無論讓你做什麼都可以？你真是賤的可以。以前高高在上的秦歡在哪裡？啊？以前那個自信，堅強的秦歡去哪了？”
以前的秦歡？秦歡不由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
“路總，以前的秦歡，在監獄裡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