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水浸溼了亦寒的衣服,溼漉漉地貼在她的身上,昏暗的天空中無情地飄落了細雨。
砰地一聲,房門無情地關閉了。
亦寒的心就像是被人重重砍了一刀,好痛好痛。
舅舅、舅媽,他們並沒有錯,只怪爸爸平時借了人家太多錢,這是個現實的社會,借了錢不還,別人是絕不會再把錢借給你了。
何況還是三十萬?
冰冷的雨水飄落在亦寒的身上,不知過了多久,亦寒站起身來,一陣冷風吹過,她不禁凍的瑟瑟發抖。
受的委屈,她並不在乎,她只是擔憂借不到錢,醫生樣就不會給媽媽做手術。
想至此,她的心痛如刀絞。
她茫然地走在街道上,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路上有些坑窪的地方已有了積水。
而她只是麻木地走在冰冷的雨水裡,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她已求過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再幫助她。
一股莫大的無助與彷徨向她侵襲而來。
一輛銀色保時捷從雨中行駛而來,停在了她的身旁,車門打開,“亦寒,快上車。”車子裡,卓俊馳的臉上寫滿了心疼與擔憂。
“俊馳?”亦寒回過頭來,看着他,喃喃地說。
“還愣着幹什麼?快上車啊!”卓俊馳顧不得那麼多,跳下車子,一把抓住亦寒的胳膊,把她塞進了車子裡,看着她被雨水打溼的衣服,卓俊馳心疼不已,“幹嗎這麼傻?下這麼大的雨,怎麼不找個地方去躲雨?”責怪中包含着心疼與關切。
“我……”亦寒剛說出一個字,便打了一個噴嚏,淚水也不由自主地從她的眸子裡狂涌而出。
“幹什麼?”卓俊馳暗罵一聲,拿出一條幹淨的毛淨,遞向亦寒,“把身上的雨水擦一擦。”亦寒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卓俊馳嘆了口氣,“還是讓我來吧!”他心疼地擦掉亦寒臉上和頭髮上的水漬,臉上的雨水擦掉了,淚水卻是怎樣也擦不掉。
舊的淚水拭去,新的淚水又涌了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卓俊馳脫下外面,披在亦寒的身上。
“我……我媽病了。”亦寒淚水無助的流。
“病了就去看病,哭有什麼用?”卓俊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醫……醫生說手術費需要……需要三十萬!”亦寒抽抽咽嚥着,那模樣那樣讓人心疼。
“醫生說如果我拿不出三十萬,他們就沒有辦法給我媽做手術,我媽就會有生命危險。”亦寒哽哽咽咽說着,想到媽媽的處境,她的淚水流動更涌。
“傻瓜。”看着她的樣子,卓俊馳心疼不已,伸手撫摸她溼漉漉的頭髮,她是如此的嬌弱,讓他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她。
“我……我找遍了所有的親戚和朋友,他們……他們都不能肯借給我錢。”亦寒嬌嫩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爲什麼不找我?”卓俊馳輕輕嘆了口氣,亦寒,難道你不把我當成是你的朋友嗎?他在心裡暗暗地說着。
“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她還是個孩子,稚嫩的肩膀就要挑起這麼大的擔子,她真的要崩潰了,“你能幫我嗎?”她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他。
“當然可以。”卓俊馳微微一笑,他想笑的輕鬆一點,可那笑容裡還是夾雜着一絲無奈,“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卓俊馳開動了車子,車子迅速地向前行駛,雨仍舊滴落在車窗上,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看着他的側臉,亦寒心裡涌上一股暖流,她記起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他看起來壞壞的,其實他是個好人。
車子駛進了醫院。
“亦寒,我去交手術費。”卓俊馳轉身走去。
亦寒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悵然若失,“亦寒——”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亦寒募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了林雄。
“你來了?”想到林雄在電話裡對自己說的那些無情話語,亦寒就對他產生了一種厭惡,不想跟他多說什麼。
“怎麼樣?你媽的手術費籌的怎麼樣了?”林雄問。
“我只借到了幾千塊。”亦寒奔走了一天,才借到了幾千塊錢,這都是林雄所留下的禍患,她沒有把卓俊馳替自己交手術費的事情告訴林雄。
“錢呢?”林雄喝問道。
“在這裡!”亦寒從口供裡掏出那十幾張被水打溼的紅色鈔票,這些錢也是她苦苦哀求才借來的。
“拿來。”林雄不由分說,從亦寒手裡把錢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亦寒臉色變的很難看。
“老子今天手氣背,賭輸了錢。”林雄數着那錢,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要用這些錢去賭錢?”亦寒驚異地看着林雄。
“對。”林雄興奮不已。
“不行。”亦寒去奪那錢,“這是媽媽的手術費,你不能拿去賭。”沒想到林雄竟然會這樣喪盡天良,他非但不管媽媽的死活,還要拿這些救命錢去賭。
“滾開——”林雄一把推開了亦寒。
“你不能拿走這些錢,這些錢是給媽媽做手術用的。”亦寒急的淚水直往外涌。
“亦寒,我也是爲了你媽啊!”林雄嘆了口氣。
“爲了媽?媽還在急救室裡等着這些錢救命,你卻拿這些錢去賭,你想讓媽死嗎?”媽媽竟然嫁給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亦寒真的替媽媽感到不值。
“你不是說你媽的手術費需要三十萬嗎?”林雄冷冷一笑,“你現在只有不到兩千塊,這些錢根本就不夠給你媽做手術,不如讓我拿去賭一把,說不定還能贏了錢給你媽做手術!”他轉身要走。
“不行。”亦寒緊緊地抓住林雄的胳膊,不讓他走,“你拿錢去賭,又會輸掉,到時候一分錢都沒了。”
“小爛貨。”林雄輸了錢,心裡本就憋着一股怨氣,此時聽亦寒這樣一說,心裡就來了氣,揚起手,一巴掌就摑在了亦寒的臉上,“他孃的,咒老子輸錢,老子輸錢對你有什麼好處?”
“林雄,你不能拿這些全去賭,這是媽媽的救命錢。”亦寒眸中盈滿淚水。
“滾開,惹怒老子,老子打死你。”林雄狠狠一把推開亦寒,一個踉蹌,亦寒退後幾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