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有一對孤兒寡母,女的叫做張翠芬,兒子叫做王寶寶,張翠芬生下兒子沒多久就死了丈夫,一個女人獨自拉把兒子長大,可惜兒子是個傻子,都快到了三十歲,還沒有娶到一房媳婦。
“還沒有。”張翠芬搖了搖頭。
王天成走到牀邊,推開傻子王寶寶,看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亦寒,“翠芬,你說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會出什麼事啊?”張翠芬不在意地說。
“她都昏迷了三天,再不醒來,恐怕真的會出什麼事!”王天成皺起了眉頭,“我看我們還是送她去醫院吧!”
“不——我不要送她去醫院!”王寶寶拉着亦寒的手,死死地抓住,“我要她做我的媳婦。”
“他叔,我看她不會有什麼事!”張翠芬說,“我們不是已經讓鎮裡的大夫給她上過藥了嗎?”
“鎮裡的大夫怎麼行呢?咱們得去大城市給她治病,萬一她要是死在這裡,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王天成有些擔憂地說。
“這……”張翠芬有些猶豫,“你是說她會死?”
“有這個可能,這娃傷的太重了。”看着渾身包紮着紗布的亦寒,王天成搖了搖頭,“你說她怎麼會被撞的這麼重,咱們這裡可是很少有車輛經過的。”
“他叔,我們爲她請大夫已經花了好幾百塊錢了,要是再把她送到大醫院裡,那得花多少錢啊?”張翠芬心疼地說。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要不,我給找輛車,把她送到大醫院去治一治吧!”王天成想了想說。
“不行!”王寶寶厲聲說。
“傻子,別鬧了。”王天成喝道。
“我要她做我媳婦。”王寶寶委屈地說。
“知道讓她做你媳婦,我們現在是送她去看病,等給她治好病,再讓她做你媳婦成不成?真是個傻子。”王天成不懷好氣地說。
“他叔!”張翠芬憂心忡忡地說,“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們把她送到城裡大醫院,萬一遇到她的家人,那該怎麼辦?”
“遇到她的家人不是更好嗎?”
“他叔,你看寶寶都這麼大了,連個說媳婦的都沒有,要是遇到她的家人,她家裡人一定不同意把她嫁給寶寶,我這個做孃的總不忍心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吧!”張翠芬爲難地說。
“翠芬,你讓人家嫁給你傻兒子做媳婦,這不是害了人家嗎?”王天成一看到這傻子王寶寶,心裡就來氣。
“他叔,他爹死的早,我這個做孃的不能爲他做些什麼,最起碼也要給他娶房媳婦,要是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恐怕到了地下,就沒臉見他爹了。”張翠芬抹着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好了,好了。”看到張翠芬抹眼淚,王天成心疼了,他走到張翠芬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翠芬,放心吧,我們只是送她去大醫院治病,不一定會遇到她的家人,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給寶寶娶個媳婦回家的。”
“他叔!”張翠芬擡起雙眼,看着王天成,笑了起來。
“我不,我就要她做我媳婦。”王寶寶撒嬌說。
“好了!”張翠芬說,“兒子,咱們先送她去醫院。”
“我不——”
“你這個傻子——”張翠芬怒了,一巴掌打在傻兒子的臉上,“給我滾一邊去,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傻兒子?”她不禁嘆了口氣,要是自己的兒子不是個傻子,他長的也算是五官端正,想要娶個媳婦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可偏偏他就是個傻子,她不禁感嘆自己命苦啊。
“娘,我不是傻子。”王寶寶委屈的哭了。
看到自己的傻子哭的稀哩嘩啦,張翠芬又心疼了,走過去,扶起了傻兒子,“好了,我兒子不是個傻子,很聰明,你看看,你媳婦現在生病了,咱們要送她去醫院治病,等她的病治好了,就可以陪你睡覺了,你說好不好?”
“呵呵,好。”聽張翠芬說小媳婦病好了便可以陪自己睡覺,王寶寶笑了起來。
“那好,我先去找輛車。”王天成說着轉身向門外走去,“翠芬,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大醫院。”
“他叔,麻煩你了。”
“跟我還這麼客氣幹什麼?”王天成微微一笑,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邊,身後響起了傻子王寶寶的聲音,“娘,她醒了!”他不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果然,看到昏倒在牀上的亦寒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她醒了?”張翠芬興奮地跑到牀邊,“他叔,她醒了。”
“看到了。”王天成也走到了牀邊,看着牀上的女人,她雙眸黑白分明,如兩顆黑色的寶石,十分漂亮,只不過,她的眼神看起來卻有些迷茫。
“爲什麼不開燈?”亦寒發出微弱的聲音,她感覺到頭和身體都劇烈的疼痛,骨頭都像散架了一般。
“開燈?”王寶寶一愣,“媽,爲什麼不開燈?”
“傻子,現在是白天,開什麼燈?”王天成狠狠瞪了王天成一眼。
“是啊,現在是白天,不用開燈,只有在晚上纔開燈。”王寶寶呵呵傻笑起來。
“現在是白天?”亦寒瞪大一雙美麗的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到?在她的世界裡只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她摸索着想從牀上站起來。
“小媳婦,你想幹什麼?”王寶寶抓住了亦寒的手。
“爲什麼我看不見?”眼前是漆黑一片,亦寒什麼也看不到,一種深深的恐懼在她心頭升起。
“你怎麼會看不見?難道你是瞎子嗎?”王寶寶說。
“瞎子?”亦寒感覺到自己的心似被匕首狠狠地紮了一下,那樣的疼痛,她不可置信地搖着頭,“不,不可能,我不會瞎的,我不會的。”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變成了一個瞎子,那樣對她豈不是太殘忍了,她才十八歲,還芳華正茂,難道她未來的世界要一片漆黑嗎?她驚慌不已,摸索着牀頭,站了起來。
“啊——”她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小媳婦,你怎麼了?”王寶寶趕緊過去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