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琛在前面帶着路,可是卻忍不住的不停朝後看,眼光一直在兩人身上打轉,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突發情況。
“請進!”將包廂的門打開。
在安晏走進去的瞬間,蕭博琛將他拉開一段距離。
“宋安晏,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女人是誰?”
“一個朋友。”不做過多的解釋,安晏便在蕭博琛詫異的目光中走入包廂。
戚瑞已經將面前的酒杯倒上酒,包廂裡的光線有些暗,剛好遮去大半的表情,這樣的環境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以任意的發泄心中的想法。
“今天不醉不歸!”安晏來到戚瑞身旁坐下,不過還是保有了‘君子’的距離。
“乾杯!”
杯盞交錯,緩慢的抒情歌曲,一個音符,一個節拍的溢出,和外面重金屬音樂形成鮮明的對比。
外面吧檯前的蕭博琛可沒了任何興致,他現在腦海中一片混亂,實在理不出任何頭緒。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前些日子讓自己拼了命的調查一個叫秦紫雲的女人,現在又和其他女人一起來酒吧,這可不是安晏平時的作風,這傢伙對女人一直不感冒,連那麼完美的惠靈他都拒絕,他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曾今有一度還懷疑過他的性向。
蕭博琛在那裡苦惱,包廂裡的兩人倒是越喝越嗨!
“小姐,你在哪裡?老爺已經等你很久了!”小帆一直站在門口看着,卻始終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她現在後悔到了極點,當時自己就應該堅決下車陪着小姐的。
“小帆,我沒事!”戚瑞這麼說着,可是聲音裡的酒意卻是不容忽視的。
“小姐,你喝酒了?在哪個酒吧?”神情頓時緊張。
小姐向來是很有分寸的,即使喝酒,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喝醉,她的酒量,小帆是知道,可是爲什麼她的聲音此刻聽來,盡是醉意?
“我沒事!我很好!”一個勁的說着自己沒事。
“喂!小姐!小姐!”電話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小帆着急的叫着,可是傳來的卻是盲音。
“額!沒電了!”戚瑞盯着屏幕慢慢黑掉的手機,確認它還有沒有電。
“喝酒!喝酒!來,乾杯!”安晏搶過戚瑞手上的手機,將它丟到沙發的一角,把手裡盛滿酒的酒杯遞到她手上。
“乾杯!”
繼續被打斷的‘酒會’,桌上,地上到處可見已經被遺棄的空酒杯。
“小姐在哪裡?”戚楓語音裡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小姐?小姐她……”
“啓動位置追蹤!”這丫頭真是不讓他省心。
“老爺……”小帆結結巴巴的,話一直梗在喉嚨裡。
“有什麼話快說!”他現在可沒有時間陪她耗。
“小姐知道您在她手機和包包裡裝了位置追蹤器,已經……已經……”實在沒有勇氣說完。
“什麼?”直接將手中的酒杯大力的擲出去,破碎聲響徹整個大廳。
“馬上派人出去找,一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人!”威嚴,不容商量的語氣,可是卻沒有人敢說一聲不字。
“是!”小帆火速離開。
戚楓眼中的怒氣更甚,但怒氣有多重,擔心就有多深。
“媽媽,我好累!真的好累!”戚瑞一頭倒在沙發上,腦海裡又浮現自己那可憐卑微的母親,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試圖用各種方法沖淡這段記憶,可是越是想忘記,記憶卻越往頭腦裡突圍。
她是千杯不醉,可是那只是在人前強裝的假象,每次都是以意志力控制着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此刻她只想嚐嚐喝醉的滋味,是不是就可以如他們所說,什麼也不去管?什麼也不去想?
“是啊!好累啊!爲什麼你只把我當作親人?”安晏也藉着酒力發泄着心中的鬱結。
“呵呵......乾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小心!哈哈......你喝醉了!”
“我喝醉?不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戚瑞甩開安晏的手,自信的說道。
“你明明就已經醉了!呵呵......”
“頭好痛!我想睡覺。”一陣陣頭痛襲來,戚瑞用手襯着自己的頭,直接倚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不要在這裡睡,起來!我送你回家。”安晏掙扎着站起,伸手扶住戚瑞。
“不要動我!我就在這裡睡覺。”頭痛的越來越厲害,戚瑞想要掙開扶着自己的男人,可是卻明顯感覺渾身使不上勁。
打開門,原本包廂裡獨有的安靜被擊垮,瞬間的爆炸音樂讓兩人都微微皺着眉,不由的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你是這裡的老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這小子竟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真是不想活了。”
“切!自己沒有本事,還怪女朋友劈腿。”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你想聽的話,說幾遍都行!”
“你!!!”
“好了!好了!消消氣!不要激動,大家來到這裡都是爲了找樂子的,幹嗎動這麼大的火氣啊?”
被人羣圍在中間的蕭博琛正在處理常見的酒吧糾紛,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正欲出門的兩人。
“你們要去哪裡啊?”司機大叔通過後視鏡看着兩個喝的大醉的乘客,搖了搖頭,開口詢問。
“我不要回家!不要回去。”戚瑞手舞足蹈的說道。
“對!不回去。”他也不想回家,回到一個人太過於安靜的家,不想回到那裡胡思亂想。
聽兩人這麼說着,司機大叔擅自在心裡猜測着兩人的關係,畢竟在夜間開車,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看兩人的穿着,應該都是有錢人,在心裡估摸着,選了附近一家比較中高檔的賓館,一路開過去。
“這裡是哪裡啊?”站在賓館大門前,眼前的建築很陌生,可是現在的自己被頭痛折磨着,只想立刻倒到牀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我也不知道。”安晏環顧一週,確定自己不認識以後,開口說道。
“不管了,我要進去休息。”戚瑞直接朝裡走去。
“你......”安晏也跟着進入大廳。
“我要休息!”對着前臺接待說道。
前臺接待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女人,又看了看緊隨而至的男人,兩人都渾身酒氣,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
“快點!”不耐煩的催促着。
“好!請稍等。”又是理所當然的以爲,加上大膽的猜測。
“這是您的房卡,請收好!祝你們渡過一個愉快的晚上,晚安!”職業化的說辭,加上前臺接待甜美的嗓音,營造了一種賓至如歸的氛圍。
“哇!”一進門,看見大牀,戚瑞直接把自己丟了進去。
“來,我們繼續喝酒。”安晏一進門首先看到的便是已經準備好的酒,剛好自己還沒有喝盡興呢!
“我要睡覺。”現在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起來!”上前拉起她,將手裡的酒杯遞過去。
“好!喝。”接過酒杯,直接往嘴裡灌。
“你......你怎麼哭啦?”放下酒杯,安晏聽到了戚瑞的低泣聲。
“我沒有哭!沒有哭!”嘴上否認着,可是聲音裡的哭腔卻越來越重。
“好啦!別哭了。”伸手替她拭去兩頰的淚水,用溫柔的嗓音哄着她,他本就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男人,當然見不得有女人在自己面前哭。
“嗚......”像是要一次哭個夠,戚瑞猛地撲到了安晏懷裡。
因爲這樣的距離,安晏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因爲哭泣而一顫一顫的雙肩,伸出懸在半空的手,緩緩的抱住她。
“我只是想遇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他娶我,然後我爲他生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每天我在家帶孩子,做飯,打掃,然後和孩子一起等着他回來吃飯。”這麼簡單的‘家’的想法,對於她而言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一定可以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正在哭泣的戚瑞,還是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有誰願意真心實意的去愛一個黑道大哥的女兒啊?”從來沒有將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雖然渴望幸福,可是又因爲種種的原因,不相信愛情,甚至喪失了相信別人的最基本的能力。
安晏沒有回答,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被遺棄在一旁的酒杯,在夜光照不到的地方隱藏了蹤影。
“安晏?”打開包廂門的瞬間,蕭博琛的話語在脣齒間消了聲。
裡面哪還有安晏的身影?打開照明的壁燈,整個包廂被照的通亮,可是在環顧一週後,蕭博琛確定他們已經離開了,什麼時候?他什麼時候離開的?走的時候自己怎麼沒有看見?
“有沒有看見安晏離開?”蕭博琛來到吧檯,詢問着調酒師。
“嗯!他和那位小姐離開有一會了。”
“什麼?怎麼我不知道?”他們喝了那麼多酒,就這樣離開,任是誰都不會放心的。
“你去解決糾紛的時候。”
“唉!”
蕭博琛這纔想起來,回想着不久前的一幕,在腦海裡拼湊經過,怪不得自己沒有看見,原來他們是趁着這個節骨眼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