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再讓步
慕凌軒此刻真是懊悔不迭,拿條草繩上吊的心都有。
如果早知道會弄成這樣的結果,他今晚真不該起那樣的壞心啊。
本來就是久別重逢,送她項鍊時都還好好的,那時她還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一樣,嬌嬌軟軟坐在他的身上。親也讓他親了,摸也讓他摸了,一切都是柔情款款,情意綿綿的。
他不那麼性急該多好,反正小丫頭的心扉已經慢慢在對他打開。只要真的把她的心拴在了身上,那以後吃了她要了她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現在,一切都被他弄砸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好不容易與小丫頭之間建立起來的那份溫馨與默契,被他自己親手毀得一乾二淨。甚至,連最初的那一份朦朦朧朧的好感也不存在了。
小丫頭現在,已經把他視爲了最可怕的洪水猛獸,手都不準再他碰一下。而且,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可想而知,以後他的日子,有的是煎熬和苦受了。
唉,怪誰呢?明知道她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的,還非要那麼強行逼着她硬來,只能怪自己太混蛋,自作孽不可活啊……
慕凌軒滿懷悲情地想着,看她咳得那麼痛苦,又心疼不過,坐過去輕輕幫她拍撫着後背,十分誠懇地說:“丫頭,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打我罵我吧,只要你能消氣,怎麼樣我都行。這樣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可不划算。”
“不用你管!”成甜甜厭惡地打開他的手,指着門邊,毫不客氣地說:“慕總,請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丫頭,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點你一定要相信我……”慕凌軒急切地說。
“出去!”成甜甜厲喝一聲打斷他,神情尖銳瘋狂如同瘋子,彷彿他再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她都有可能崩潰。
慕凌軒的臉色變了幾変,先前還有着幾分期冀的黑亮眼神逐漸黯淡,最終成爲了一潭幽深的湖水,無波無瀾。
這個世上,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
儘管他剛纔那樣確實是不對,可是他已經認錯了,已經向她道歉了呀。
他還從來沒有對誰這麼低聲下氣地說過話呢。她爲什麼還要不依不饒?
她不知道男人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嗎?還是,她的心裡從來都只是想着別人,沒有愛過他一分一毫,對他已經到了深惡痛疾的地步?
沉默了好一會兒,慕凌軒無聲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向來都是強勢而又霸道的,以自我爲中心,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孩低下他那顆高貴的頭。
在所有的女孩子中,他對成甜甜也是最與衆不同的,可以說已經夠忍耐夠遷就了。
可是她還是這麼倔強,甚至有些蠻不講理,不肯對他哪怕稍微溫柔一點點。
他,也不可能再讓步了……
“等等!”成甜甜突然又喊了一聲。
慕凌軒站住腳步,忽然想起了他去歐洲前的那一個夜晚。
他也是準備這樣離開,成甜甜也是這樣喊住了他。而且,從背後抱住了他,哭着告訴他,她捨不得他走,捨不得他去那麼遠。還說,怕他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然後,他們兩個,情意綿綿地擁吻在一起……
這時她又叫住了他,那麼,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慕凌軒的心裡掠過一陣奇異的激動,轉回身體注視着她,儘量淡漠地問:“什麼事?”
“記得把桌上那條項鍊帶走。”成甜甜沒有看他,漠無表情地說。
慕凌軒本來還在激盪着的一顆心瞬間又墜入了黑暗的谷底,那種失落及惱怒的感覺比起剛纔甚至更爲強烈。
他情不自禁捏緊了手指,語調僵硬地說:“已經給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再收回的。”
“可我不會要的。”成甜甜冷冷地說。
慕凌軒頓了一下,脣角漸漸浮起一絲蕭索的苦笑,如同一片落寂的輕煙徐徐散開,有些蒼涼,又有些自嘲:“隨便你,現在這項鍊是屬於你的。你如果不喜歡,就扔了吧。”
說罷,他不再猶豫,轉過身大步朝門邊走去。
這時,重重的敲門聲伴隨慕凌凡急切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甜甜!甜甜!怎麼了?是你在哭嗎?”
屋裡的兩個人都微微吃了一驚,已經走到門邊的慕凌軒停下腳步,轉過頭冷然說了一句:“凌凡來了,你蓋好一點。”
成甜甜沒有搭理他,不過還是迅速鑽到被子裡,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慕凌軒見她已經包裹得完好無缺,確定不會再被人看去什麼只屬於他的那些風光了,這才拉開了房門。
“甜甜,你怎麼了?”慕凌凡急步跨了進來,一擡眼看到是自己的哥哥站在門口,不由愣了:“咦?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又怎麼不能在這兒?”慕凌軒淡淡然地反問一句,神情淡定自如,彷彿他天生就是該在這裡出現一樣。
“不是……我是說,甜甜是不是有什麼事?”慕凌凡揉揉頭髮,疑疑惑惑地說:“剛纔在樓下,雪姐說好像聽到甜甜的聲音很大,讓我上來看看。”
是的,今天晚上,本來慕凌軒一直坐在下面和他們聊天。成甜甜上樓以後,慕凌軒幾乎緊跟着也上去了。喬若雪的心當時就像被澆上了幾大瓶千年老醋,妒恨交加。
雖然因爲她一貫的淑女形象以及多少有些畏懼慕凌軒那說一不二的性格,她不好立即也追上來阻止他和成甜甜傾訴衷腸,只能依然保持着最文雅動人的微笑與慕凌凡他們談天說地。
可是她的心思,卻早就飛到了二樓,一直豎着耳朵在聽樓上的動靜。
開始挺安靜的,後來她便聽到了隱約的吵鬧聲,似乎還摻雜着成甜甜的哭聲。
喬若雪的心裡一喜,她知道有她在中間夾着,時不時煽一把風點一把火;有慕凌軒和成甜甜之間那顯而易見的巨大差距,還有他們倆那倔犟剛硬,各不相讓的脾氣。這兩個人,即使有感情,也絕對不可能一帆風順地走到底,遲早都得鬧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