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佑的臉色很難看,照這個趨勢,季宇平應該會背水一戰的。
都是季家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的。
卓偉軍親自登門拜訪,讓季恩佑很意外。
兩人之間直接省掉了客套話,季恩佑開門見山地問:“不知卓總造訪有何貴幹?”
“賢侄,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不要跟宇平搶那個案子?”卓偉軍知道讓他很爲難,不過爲了兒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願意。
如果問他這一生最後悔的事,那就是這麼多年對季宇平不聞不問。
當初也不知道季宇平媽媽是怎麼撐下去的,該死的,他爲什麼要走掉?爲什麼不問清楚再做決定?
後果已經造成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會全力以赴去彌補季宇平。
無論他認不認他這個父親,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放棄。
“卓總,您不知道您的這個提議強人所難了嗎?”
如果是一般的小案子的話,他是絕對不多看一眼就丟給他,可是這個不一樣,是事關季氏生死的。
同樣也事關季宇平的宇盛集團的生死,兩人之間註定是存在破產的一方。
季恩佑不能輸,他已經算過了,最壞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
他不是沒有跟季宇平交流過,但是他完全不當一回事,似乎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我知道這讓你很爲難,賢侄,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失敗!”
卓偉軍不是對季宇平沒有信心,相反,他是佩服季宇平的魄力的。
能夠在短短時間把宇盛集團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實屬不易了。
正因爲如此,他才更不願意讓他經受破產的危險。
季恩佑也好奇了,爲什麼一個季宇平能讓卓偉軍親自出馬,而且還是懇求的語氣。
猜不透,若非是父子關係,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難道你們是……”
“是的,賢侄,聰明如你,想必已經料到了我們的關係了,請你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季氏落敗的,我可以我手中的公司轉讓給你!”
他已經想過了,頂多是讓季氏和他的公司交換,兩個公司一樣的規模。
“哈哈,卓總,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笑話,放着白白的季氏不要,季恩佑會要他的公司?
他纔不願意這等嗟來之食,唯一讓他意外的是,季宇平居然不是季家的孩子!
那這些年,他在季家生活的一幕幕也並不能代表季家對他很差,爲什麼他對季家心懷那麼大的敵意?非要置季家於死地不可呢?
“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
比起季宇平,他的公司算得了什麼呢?他只希望能讓季宇平消消氣,讓他少受一點波折。
他過去的日子已經夠苦了,卓偉軍瘋狂地拼湊出這些年他在季家的點點滴滴,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爲什麼會錯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恕我直言,您這樣做季宇平是不會接受的,你還是回去吧,我馬上有個會要開!”
今天卓偉軍的要求確實很無理,季恩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季氏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從畢業後,就一直致力於季氏,看着它慢慢地成長。在他在位的短短几年內,甚至已經超過了祖輩的光環。
要他放棄,簡直比登天還難。
卓偉軍欲言又止。
季恩佑接着說:“其實您可以去找季宇平談談,畢竟這個案子季氏志在必得,就算是他把宇盛集團賠了進去,恐怕也不能撼動我半分,相反會害了很多人沒有工作。”
“我會的!”
談何容易呢?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甚至在二十多年間,都不曾知道這個兒子的存在,知道他純屬意外。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一輩子都呆在國外的話,他會不會抱憾終身。
季恩佑啞然一笑,果然其中還是有很多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當年的事,始終是個天大的謎團。但是無論如何,謝微都不肯透露半分,他不明白,都已經過去好幾十年的事情了,爲什麼她還不能釋懷?
自從見到了卓偉軍之後,謝微總是神神叨叨的,都快得了神經衰弱了。
聽管家說,她甚至每天晚上都被噩夢驚醒,守着當年的秘密,難道就那麼重要嗎?
季恩佑抽了個時間,專門回去看望了一樣謝微。
她跟他印象中雍容華貴的母親相差了很多,臉色很蒼白,眼睛下面是一片青黑,大概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的緣故吧。
“恩佑,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了呢?”謝微很高興,被噩夢攪和的日子終於迎來了光明瞭。
她的兒子就是她的太陽!
“媽,我想問問當年的事,爲什麼季宇平不是季家的孩子?”季恩佑也不跟她廢話了,不然這輩子他都別想窺探出當年的秘密了。
“啊?”謝微也明顯受驚嚇了。
她也是現在才得知這個消息,原來,季宇平不是季宏軒的私生子,不知道是那個女人和哪個男人生的野種。
這麼多年,她都責怪錯了季宏軒。
她真是一個毒婦,那麼多年,竟然都沒讓她的丈夫過過一天好日子。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報應啊,完全報應啊!”
季恩佑抱着他幾近發狂的母親,心急地問:“媽,你怎麼了?”
“沒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再問我了!”
謝微敢肯定的是,當年上那個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是季宏軒,到底是誰?要嫁禍給季宏軒,讓他們夫妻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她越發的後悔了,要是當年沒有她親手導演的一幕的話,只怕她還在蜜罐中。
誰知道戲裡戲外的人都是她,她甚至都不清楚當年到底怎麼一回事,憑着季宏軒身上凌亂的衣服就判定了他就是背叛她的人。
二十多年來,他們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她每天都怨聲載道,爲的就是讓季宏軒後悔他自己做過的一切。
殊不知,她纔是那個錯怪他的人。
“宏軒,原來我錯怪你了,這些年,你一定很恨我吧!”
謝微接着喃喃自語:“不,該死的是那個女人,明明是她跟別人的孩子,硬是說是你的,讓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在季家的屋檐下生存了那麼多年,我們對他們已經夠好的了!”
“媽,不要再說了,都已經過去了!”
季恩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是想還原一下當年的實情,沒想到卻激起了母親的不安。
看來他這一趟是來錯了。
他本不該打擾母親平靜的生活的。
他也矛盾了,因爲至少這一趟讓母親認識到其實父親並不是一個負心漢,讓一切能夠大白於天下。
“不會過去的,一直是季宇平的錯,要不是他的話,我們一家也不會受了二十多年的煎熬!”
謝微口口聲聲把所有的罪過都扔在了季宇平身上。
季恩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女人啊,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動物,千萬不能惹着。
他有點想念藍若菲了,每天他都爲了公司的事冷落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埋怨自己。
謝微是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的,他覺得應該給她安靜的空間,讓她好好想清楚。
吩咐了管家好好照看謝微,季恩佑就先一步走了。
藍若菲沒想到季恩佑會在這個時間到家,平時一般都是凌晨的時候纔回來睡覺的。每次她醒過來的時候,枕頭旁邊的牀鋪已經涼了,證明他已經走了很久了。
她也希望他把他的煩惱告訴她,讓他們一起分擔。
但是或許每個男人都是想獨自撐起家庭的大山,寧願自己辛苦一點,累一點,也不願意讓她知道。
所以,她只有心疼他罷了。
“你怎麼一聲不響地就回來了?”
藍若菲抱怨地念叨着,說是這麼說,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如果他能每天這個時候回家就好了。
“我這麼早回來,你不歡迎嗎?”季恩佑挑着眉,希望看到她不一樣的表情。
“我開玩笑的啦!”藍若菲偷偷一笑,像是意識到到了什麼,頓時大驚失色:“糟糕,我的湯!”
該死的,藍若菲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昏頭了,她還在燉着馬上要出鍋的湯。
跑到廚房,發現湯已經漫出來了一些了,她心疼地說:“我熬了一晚上的湯就浪費了!”
關掉火之後,她失魂落魄地直接提起來,這個動作讓季恩佑心驚肉跳。
該死的女人,難道就不知道那是沸騰的湯嗎?想必她的手已經是被燙傷。
“啊!”
這痛呼來得晚了一些,季恩佑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湯扔在了一邊,捧着他的手,埋怨着:“你還真當我不存在!”
被燙的地方已經紅了一片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脫皮了,她還忍了那麼久。
細心地幫她擦完藥之後,季恩佑悶悶地說:“這兩天不要碰水,手本來就已經難看了,想必以後會更難看了!”
“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藍若菲憤憤不平,不過卻感覺到了濃濃幸福的味道。
偶爾受一點小傷,似乎也很不錯。
“藍若菲,你最好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我這些日子是有點忙,過陣子之後,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我又不是沒有你不可!”藍若菲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