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整個下午,陸素只覺得只要玄伊樹在他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懼怕的,包括被監視。
自己還好,隨時隨地都能出門來,可是,陸蔚弓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一定是在等着自己發現她的不對勁吧,可是……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自己還沒有查出來,所以不能貿然行動,不然反而可能會讓陸蔚弓跌入更危險的處境。
在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兩個人在便利店買了一把傘以及一大堆的零食和漫畫,回到宅子的時候,看到了白鬚晨。
白鬚晨正站在沙發前解着領帶,西裝整整齊齊,一絲褶皺都沒有,顯然是沒有淋到雨,看到陸素和玄伊樹,他揮了揮手:“小情侶出去玩到那麼晚啊?怎麼不帶航航一起去呢?他自從當上了藝人以後都沒啥朋友,希望你們能和他好好相處。”
看了看不太自在的玄伊樹,陸素點了點頭,不過心裡可是沒想過要和他好好相處,自己連他的底細都不知道,白天還被他嚇個半死,纔不要和他一起玩呢。
兩個人窩在了玄伊樹的房間裡開始做暑假作業,他們確定了花瓶的位置,也確定了裝針孔攝像機的位置,而現在兩人的位置也只能被拍到一個背影,所以兩個人都在紙上寫着交流。
看上去就像兩個好學生一樣,但是實則在討論這個宅子。
玄伊樹:我覺得還是把你的父母也叫來比較好,將事情都說明一下,有大人在的話,你姐夫可能至少不會做出過分的事來。
陸素:我的父母可能並不會相信我們吧,雖然我們的確實發現了針孔攝像機。
玄伊樹:爲什麼?
陸素:我們的家的人都非常的信任白鬚晨,而且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孩子而已,也許白鬚晨會在我父母來之前把所有的針孔攝像機撤走,而小弓姐姐也一定不會說出來的,如果她要說的話,早就可以在電話裡說,或是發短信說出來了。
玄伊樹:是啊,如果真的是發生過家庭暴力之類的事,她大可以用網絡來聯繫你們,甚至報警,可是,如果不是家庭暴力的話,又發生過什麼呢?
陸素:頭疼啊……
玄伊樹:你是不是希望由我們兩個來解開這個迷呢?
陸素:我們又不是偵探,你想哪去了?
玄伊樹:我們呆下去也許會惹麻煩上身,甚至是危險,這是你說的,你不怕嗎?
陸素:怕什麼,我被葉澤雨關在倉庫過,被高天翔綁住差點殺掉,還有什麼能怕的呀?而且,你在我身邊的話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兩個人紙上的交流就到此爲止,陸素用胳膊肘戳了戳玄伊樹的腰間,玄伊樹笑了起來,用頭頂住了陸素的頭,陸素輕輕打了一下玄伊樹的腦門,玄伊樹則以相當誇張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然後無辜地看着陸素,陸素看
到那樣的表情將玄伊樹壓倒在地板上,兩隻手伸到玄伊樹的腰間,玄伊樹被撓得左右閃躲。
“咚!”的一聲,門被踹開了,外邊是一臉不爽的林瑾航,看到陸素以後,他更不爽了:“我看你房間裡沒人就猜到你在這兒了……你們在做什麼?”
只見陸素壓着玄伊樹,兩隻手已經撓到了玄伊樹的胸前,而玄伊樹則被撓得很癢而滿臉通紅,林瑾航這就顫抖起來:“你們還是高中生誒!怎麼能做那些少兒不宜的事?!分開!”
兩個人都驚呆了,趕緊起身撲向了桌上的那本有着兩人聊天記錄的筆記本,陸素將筆記本絲絲抱在懷中,“你……你怎麼又隨便闖進別人房間了?至少也要敲個門啊!”
玄伊樹附和着:“就是啊,萬一……萬一我們做了什麼不能讓未成年人看的事怎麼辦?”
陸素一掌拍上了玄伊樹的後腦勺:“我們自己也是未成年人啊!你又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了!”
林瑾航抓住了陸素的手腕,筆記本應聲落地,玄伊樹立刻用手按住筆記本,不讓頁面翻開。
林瑾航看上去很生氣,鼓起的臉頰給他帶來了一絲稚氣,“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准你和其他男人獨處一室,知道嗎?回自己房間去……”
陸素覺得莫名其妙,推開林瑾航:“你在說什麼啊?在小弓姐姐面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那只是我們的母親在開玩笑而已,你不是當真了吧?”
“……我……”對方憋紅了臉,咬着下嘴脣,看上去有些嬌羞的表情讓陸素覺得他稍微有些可愛,“我是當真了啊!素素沒有當真吧?真不公平!我是爲了讓素素多看看我纔去做偶像的!”
說完這些話,林瑾航就跑了,陸素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有點混亂,回頭看玄伊樹:“他……怎麼一會兒那個樣子,一會兒又像小孩子一樣?”
而在屋內的玄伊樹根本就沒有聽陸素的話,只是拿着剛纔兩人用來聊天的筆記本,嘆了口氣,消瘦的臉龐被兩邊的頭髮擋住了,“真不正常,連這個藝人也一樣……”
“誒?”陸素不懂玄伊樹在說什麼,於是湊到他的面前,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玄伊樹站起身來,慢悠悠地走到房門前,關上門,看了看門把,果然是這樣麼?他自嘲地笑起來:“門是不能上鎖的,而且……那個藝人可能是有雙重人格吧,一邊是爲了自我保護,而剛纔的那個,纔是真正的他,不少藝人都是這樣的。”
“啊……好厲害啊玄伊樹,你怎麼會知道啊?”
“……因爲那個人也曾經是藝人啊……”玄伊樹說這句話的時候,頭是低着的,用只有陸素能聽到的極小音量說着。
陸素的心裡咯噔一下,所謂的“那個人”,是玄伊樹的父親吧?自己是不是又讓他想起了不願意去回憶的事了?想到這裡陸素就覺得心頭一
緊,然後跑到玄伊樹身後,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部。
“怎麼啦?陸素?是害怕了嗎?”玄伊樹柔聲問道,雙手覆蓋上了陸素的雙手。
陸素緊緊閉起雙眼,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是的,我怕了,害怕你會受到傷害……我們果然還是……”
玄伊樹轉過身去,雙臂牢牢地捕獲住了陸素的身體,然後低下頭去在陸素的額頭上留下一個親吻:“你果然還是你……從我認識你的時候開始,都沒有改變過……你還記得嗎?你被葉澤雨關在地下倉庫那天,出來以後你問了我一句,他有沒有傷害到我?被傷害的那個人是你吧……爲什麼從以前到現在,你都這樣,能把我的安全看得比你自己的還重要呢?”
——當然,是因爲我喜歡你啦,這樣的話陸素並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知道,她所喜歡的那個玄伊樹一定明白的,所以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捧住玄伊樹的臉蛋,將自己的臉蛋湊上前去,在玄伊樹的右臉頰留下一個親吻,然後給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天晚上陸素根本就沒有辦法入睡,只要想到自己的房間裡有針孔攝像機就覺得一陣噁心,那個白鬚晨這麼做真的只是爲了防止陸蔚弓偷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他簡直就是瘋狂了。
陸蔚弓那張憔悴又帶着一些恐懼的臉龐浮現在腦海裡,讓陸素非常難受,如果現在就回到M市去的話,把一切都告訴自己的父母已經大伯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呢……不可能的……就像自己之前對玄伊樹分析的那樣,白鬚晨會在他們來之前把針孔攝像機都撤走的,然後,等他們離開以後,也許會對陸蔚弓做更過分的事也說不定。
陸素翻了個身,看到了房間角落裡的花瓶,她知道,在花瓶中差着的假花中一定也有針孔攝像機,女僕小櫟應該也知道,畢竟房間是她負責打掃的,好傢伙,這一個家中幾乎都知道這個秘密,那麼裝着這玩意兒還有什麼意義呢?
另一方面,玄伊樹站在書房裡,正面對着白鬚晨,在他剛爬上牀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不太響的敲門聲,擺滿了是不想讓隔壁的人知道。
原本以爲是陸素,可是打開門以後卻是這個滿臉危險笑容的男人。
男人在他面前悠閒地走來走去,看得玄伊樹心煩意亂的,只想回房間去,在這裡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你是……玄世鐘的兒子,對不對?”
白鬚晨的話讓玄伊樹愣在原地,他一時間還做不出什麼反應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笑了:“白先生,我還以爲您大半夜的想對我說什麼的,竟然是這種話,玄世鍾,我知道啊,曾經是個藝人嘛……”
看到玄伊樹的笑臉,白鬚晨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下巴,眼中滿是邪惡的光彩:“就是這張臉……我知道,你的骨子裡果然是留着玄世鐘的血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