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戴安娜又忙了起來,是在籌劃着城鎮的防禦工事。據說拉莫斯那邊又要準備下一輪的進攻了。人們的神經又繃緊了,空氣似乎都凝重了起來。小鎮裡的居民不少都參與了進來,或是給工程送建築材料,或是給工地做飯送飯。人們都在緊張地忙碌着。
哈里森也閒不住,他找到戴安娜希望能幫她分擔些什麼。
但是戴安娜並沒有在城堡中,似乎到鎮裡或者城外去了。於是,哈里森去找了公爵。
“她去城外考察去了。你可以去暮色森林找她。”
“暮色森林在哪?”
“出南門後向東三十里。”公爵回答。
哈里森離開了城堡,匆匆向城外走去。
城裡的人多得很,擁堵不堪。有推着小車的,有抱着小孩兒的,有頂着一個筐子的。人們排着長長的隊伍,在等待這進城或出城。因爲這兩天聽說有敵軍的奸細潛入城中,城鎮已經進入了警戒狀態,進出都要嚴格審查。哈里森也加入到了隊伍之中。
他的身前站着一箇中等身材的人,一頭淡黃色的頭髮,散亂地披着,身上散發着一股煙味。當這煙味嗆得哈里森的喉嚨疼痛難忍的時候,它便走到隊伍的末尾,重新排隊。
過了好久,哈里森終於出城了。這是已經快到中午了,城郊的房子都飄起了炊煙,被風兒吹着,徐徐遠去。
一個白髮的年輕人正站在一棟房子前面朝他招手。走進一看是阿奇柏德,原來他到城外去看望一個朋友,剛回來,寒暄了幾句,便向着暮色森林進發了。
不知走了多久,小河從山谷裡蜿蜒而來,河邊有一跳小路通向山谷深處。兩邊的樹木長得密密叢叢,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森林裡就像夜色般濃重陰暗。這應該就是暮色森林了。
向裡面走了沒多久,便看到了一羣人站在遠處的一個山包上。哈里森便向那裡走了過去。
果然,戴安娜在那裡。她跟哈里森說她在考察應該在哪裡設防。暮色山谷是拉莫斯的軍隊進攻的唯一道路,因此他們決定在這裡阻截。
“我覺得還是在那個拐角作爲第一陣列比較好,你們看,那裡是整條山谷裡最窄小的地方,而且兩側都是懸崖峭壁,敵人不容易在此處強行突破。”一個留着鬍子的中年人說道。
“有道理,山谷不僅曲折而且漫長,如果我們在入口處安置伏兵,等他們進來後我們前後夾擊,也許效果更好。”戴安娜說着,望向了山谷的盡頭。
衆人都附和着點了點頭。
傍晚,戴安娜叫哈里森來到了城牆上。
城牆的磚瓦上附着着青苔,蒼涼中透着生機。殘陽如血,一抹存留於天際。天漸漸黑了下來。戴安娜沒有說話,握住哈里森的手。
“放鬆,隨我來。”戴安娜溫柔地說着。
感覺風在腳下漸漸彙集,身子被拖了起來,彷彿失去了重力,越升越高。哈里森驚呆了,他睜大了雙眼,看向戴安娜,戴安娜朝着他微笑着。
“一直沒跟你說這時,其實我在來這之後就發現自己有了這些能力。”
哈里森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很疼,這裡不熟夢境,可又是如此的不真實。
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彎彎的柳眉嵌入了蒼穹。銀色的光輝閃耀在遠處的河水上,就像一條白練輕輕地舞動。
回頭望去,城牆已經越來越遠了。那一座古老的城鎮,似乎也在月光之下煥發着光彩。
戴安娜攜着哈里森越飛越高。看着腳下的事物變得越來越小,哈里森既驚訝又欣喜。這彷彿是他兒時的夢境,卻又實實在在地感受着這一切。
夜微涼,清風拂過臉頰,拂過衣袖,吹走了那些疑惑,那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