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半夢半醒之間,一陣帶着濃濃的憤怒和怨毒的中年粗豪男聲掠過耳邊,“日女娘的日本鬼子,征夫子,夫子給了,豬羊糧食也給了,甚至連女人都給了,但你們這羣沒人性的,硬生生屠了村,村裡的姑娘們被你們先奸後殺,老人孩子被活活燒死,小鬼子們,老子們要宰了你們這羣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狗東西”。
與之相應的是,一陣猛烈的槍聲,不久後,槍聲就停了,接着是拆東西和裝東西的聲音。劉宇的眼睛睜開了,並漸漸聚焦。映入眼簾的是灰色的天空,一股濃濃的嗆鼻的氣味不由分說的狠狠撞入鼻腔。
正準備起身,遠處一發由半蹲在岩石後面的日本擲彈兵從擲彈筒裡發射出來的的榴彈重重撞在了那個發出粗豪聲音的大漢身上,騰起一陣血霧,血霧散去,血肉模糊的大漢已經躺在堅硬的帶着熱血的地面上,大漢抽搐着,一股股血液從喉間流出,潤溼了大地,不久,乾旱皸裂的大地便成爲了一攤血泥。
兩人雙目對視,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痛苦、自責、遺憾以及化不開的濃濃甜蜜。當時,劉宇還不知這是爲何,直到數次事件之後,目睹一片片廢墟,一座座屍山,一堆堆骨架。劉宇才明白,那痛苦的是,自己死了而仇人未死;自責的是,妻兒老小不幸罹難而自己苟活於世;遺憾的是,自己殺的仇人太少而自己卻已奄奄一息有心無力;那濃濃的甜蜜則是,父母在堂,內子織布擇菜,兒女繞膝。
同時,一股細細的血液從那大漢的喉間蜿蜒曲折,最終流到劉宇的脣間,血腥與土腥交織在一起,劉宇牢牢記了一輩子。
劉宇再次試圖起身,很艱難,但他成功了。向大漢的方向爬去,在大漢身上摸索一陣,摸出兩三個灰撲撲的舊式長柄手榴彈,以及一兩個被血水浸泡的土豆,仔細摸索,又摸索出三十顆曾經在電視劇裡見過的黃澄澄的子彈。
無意識向旁邊一伸手,一杆沉甸甸的舊式大栓便到了手裡。不自覺的拉開槍膛 是空的,不過很乾淨,一顆一顆將子彈壓入彈膛,合上槍膛,將剩下的子彈放到一邊。
慢慢仰起頭,不遠處數個帶着鋼帽的身影映入眼簾,他們隱蔽在屍體後 岩石間石塊後,時不時極快地擡一下頭,接着便是一聲槍響,槍響人倒。和自己在一起的這羣人不時便有人的上半身中彈,或者被一槍擊殺,或者被擊中胸部。並且還有數挺射速極快的機槍,一挺較沉重類似日軍九二式重機槍,另外兩挺好像是經常在遊戲裡被吐槽的反人類塗油的日本陸軍大正十一式輕機槍。三挺機槍交替射擊,和自己在一起的這些人被打的幾乎擡不起頭來,是不是還有一發小巧玲瓏但足以致命的榴彈在陣地上爆炸。
拉槍栓,一聲銅音,子彈上膛。依照一個選好的目標,迅速提槍,扣動扳機。子彈發射,嗯,還可以,稍微偏左。檢查槍械,螺絲鬆了一點,拆卸部件,擰螺絲,轉一圈,可以了。
仰頭找目標,找準了,低頭。拉槍栓,排出子彈殼,退槍栓,子彈上膛。提槍,轉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露出,對準目標,微調,目標出現,一發七點九二毫米的輕尖彈跨過二百米的距離,正面穿過恰巧擡頭的日本步兵的眉心,子彈在顱內翻滾變形,大腦被攪的稀爛,那個日本步兵腦後出現一個大洞,紅的血液白的腦漿像噴泉一樣,從腦後的大洞流出。
迅速轉身,坐在地上,調整呼吸,拉槍栓排除子彈殼。接着,換位置,右手拎着槍,彎腰向前方兩米處的一個被清空的戰壕前去。
同上,快速選定目標,子彈上膛,伸出槍口,子彈激發,一發七九輕尖彈直接命中一名正操着一挺輕機槍的主射手的胸部,射入一個眼,子彈翻滾變形,出來一個洞。受氣壓差的影響,日本兵的臟器流出。
副射手頂上,主射手被一旁的步兵用醫療包裡的用具進行簡易包紮。不像影視劇裡的那樣,中了好幾發全威力步槍子彈還活蹦亂跳,日本鬼子老老實實趴在擔架上,被運到後方。
拉槍栓排出子彈殼,低頭彎腰跑到一側,仰視,選定目標,拉槍栓。倆發速射,一個四人制的機槍組瞬間只剩下一個吃瓜羣衆。馬上跑路,通過交通壕跑到了二線陣地。從兜裡掏出黃澄澄的子彈,用橋夾裝好,打開槍膛,按壓,將子彈壓入槍膛,並將剩下的二十發子彈用橋夾裝好,裝備裝填。
吃瓜羣衆也懵了,瞬間主副射手以及彈藥手全部中彈,還全部是胸部中彈。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內臟露出。但作爲武士(自認的)不得已,只能操作着輕機槍,硬着頭皮打出一個個短點射。
這挺機槍出問題,瞬間引起了被掃射一方的注意力。“這是那個小子打的,打的真好,活下來,十塊銀洋 二兩煙土,給你個班長乾乾”!某個粗豪的聲音傳入耳邊。
由於坑爹的大正十一式機槍和匆忙上任的彈藥手,這挺機槍停擺了。雖然日本步兵操典上面註明了各種情況下的維修,但主副射手全死光了,只有彈藥手這個扛子彈幾乎摸不到機槍的二把刀,折騰了半天,堪堪能用。
同時,對面的中國軍隊也喘了一口氣。長時間的機槍掃射,壓的中國軍隊擡不起頭來,附近的部隊也面臨機槍掃射擡不起頭來,更無法支援,只能低着頭捱打,日本鬼子突進了不少距離,戰線危急。
上好子彈,通過交通壕,彎腰小跑到陣地。移到隔壁部隊防區,那些軍人忙着射擊,沒覺察到劉宇的到來。劉宇單純掃了一下陣地,找個空地。發覺這個角度和距離不錯。選擇目標,選定,另一挺機槍的四人組合也只剩下了一個彈藥手。兩挺機槍相繼中斷,日本小隊長山本耀司破口大罵,“八嘎牙路,支那軍神槍手,機槍分隊小心,軍曹和老兵們消滅他”!
因爲對方陣地裡出現了一個神槍手,相繼乾啞了兩挺輕機槍,日本鬼子不得不注意機槍陣地,不時轉移。中國軍隊則士氣大振。“好樣的,那個神槍手,打完這一仗活下來,許你一個班長 二十塊現大洋 一斤上好的雲土!幹掉一個軍官漲十塊大洋,幹掉機槍,給二十塊現大洋,我老馮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