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想也不想就回絕了：“楚兄，這隻怕比太原還讓我爲難！”
王學新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太原給了晉綏軍還能再打回來，炮偵雷達要是給了晉綏軍或頑軍，將來就會變成對付八路軍的裝備了。
但楚雲飛卻很有信心的回答：“未必！”
“怎麼說？”王學新心下有些奇怪，我要是不給，你還有辦法逼成我給不成？
楚雲飛慢條斯理的說道：“王兄，楚某並非希望貴軍白給，而是想像往常一樣與貴軍做交易！”
“交易？”聽到這個詞王學新就想起之前的確跟楚雲飛做過幾次交易，交易的是火箭發射藥配方和火箭筒，只不過這交易跟鷹醬和毛熊比起來顯得有些微不足道，這會兒要不是楚雲飛提起王學新都忘到九宵雲外了。
王學新回道：“楚兄，就算我願意交易，晉綏軍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交易的吧？”
楚雲飛對此似乎早有準備，他從隨從那拿過一份文件遞到王學新手裡，信心十足的說：“我相信貴軍會對此物有興趣！”
王學新原本還不在意，如果說以前，晉綏軍或許還有八路軍需要的東西，但現在……八路軍除了沒那麼有錢外，其它各方面都碾壓晉綏軍甚至頑軍了。
再說了，八路軍如果需要什麼難道不能從鷹醬和毛熊那買嗎？
但接過文件那一刻王學新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玉門油田？”王學新驚呼出聲，同時意外的看了楚雲飛一眼。
玉門油田對八路軍的價值非同一般。
因爲就像之前說的，八路軍只有一個延長油田，其產量幾乎已經到了極限，而石油不足就成了八路軍發展的瓶頸……既要發展工業又要發展軍事，還要供給飛機、坦克、汽車、半履帶車等等。
從鷹醬或是毛熊那進口石油不是不可以，問題是運輸困難成本將翻幾倍：
毛熊的主要產油地是巴庫油田，此時還在漢斯的半封鎖中，就算沒被封鎖也要繞一大圈從西伯利亞鐵路線運到蒙古再進入華夏。
鷹醬就更不用說了，它要先把汽油運到阿拉斯加再海運跨過白令海峽進入西伯利亞再南下蒙古最後到華夏。
也就是說，鷹醬和毛熊就算願意賣那也是天價。
天價石油如果是用於軍事也就罷了，軍事上的輸贏是關乎到生死的問題，再貴也得買。
但如果用來發展工業……天價油的成本一攤，產品的市場競爭力就沒了。
王學新翻了翻文件，裡頭寫的是玉門油田的資料，比如年產油量5萬噸，現有工人多少設備多少等等。
這些工人和設備還有一部份是八路軍的。
這是因爲頑軍不太爭氣，抗戰爆發前頑軍可以從國外進口石油就懶得自己投入經費去開採石油。
八路軍不一樣，八路軍從一開始就自力更生所以很早就有開採石油的設備和工人了。
抗戰爆發後鬼子把海岸線一封再斷了對外公路，頑軍石油進口的路就斷了。
這時頑軍才把目光瞄向了玉門油田……玉門油田很早就發現有石油，而且是淺層石油，就是不用打井石油自己都能滲出地表的那種，打井也就一百多米深就能打到油層。
但這時的頑軍是要技術沒技術要設備沒設備，甚至工人都沒有，只能向八路軍求助。
八路軍出於合作抗戰的原因就給玉門油田增援了設備和一批工人，於是纔有玉門油田的發展。
史上玉門油田是華夏主要的油田，產油量佔全國的90%。
不過這是八路軍對石油沒有需求產量減少的原因，此時玉門油田的產量大概跟八路軍的延長油田差不多。
王學新知道這玉門油田跟延長油田不一樣，它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解放後玉門油田馬上就發展到年產量140萬噸，由年產5萬噸到140萬噸是什麼概念？如果大力開發，至少可以解決大慶油田開發前的能源問題吧！
翻着翻着，王學新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擡頭問：“楚兄，玉門油田是頑軍的東西，好像跟晉綏軍沒什麼關係吧？”
楚雲飛略帶尷尬的笑了笑：“王兄說得對，這是重慶方面的意思！”
於是王學新就明白了，楚雲飛這是找到下家了。
重慶方面的確要比閻老西高明得多。
重慶要的是能在戰場上取得勝利的炮偵雷達，而閻老西要的卻是太原……或者說，閻老西是在重慶當局誤導下往太原方向想而不是炮偵雷達。
很明顯，不管是頑軍還是晉綏軍，炮偵雷達都要比太原重要得多，因爲如果沒有炮偵雷達就算得到了太原也守不住。
要槍還是要地，只要腦子清醒的人都知道應該選擇槍而不是地，但閻老西卻選擇了後者。
“楚兄！”王學新揚了揚手中的文件：“正所謂‘口說無憑’，我怎麼確定這是真的？”
“王兄！”楚雲飛回答：“實不相瞞，楚某隻是來探探口風，如果王兄有意向，重慶方面馬上就會派人來與貴軍談判！”
王學新笑了笑，說：“楚兄，玉門可是頑軍的腹地，要是完成交易後頑軍耍賴，我們似乎也沒什麼辦法！”
王學新可不會做這種賠本的生意。
楚雲飛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分析道：“王兄，貴軍那百發百中的火炮是消耗品吧！一旦頑軍反悔收回玉門油田，貴軍斷供火炮不就行了？”
這話說的有道理。
首先以頑軍的德性幾乎不可能仿製炮偵雷達……仿製炮偵雷達可不是容易的事，其中不只有雷達的技術還有計算機的技術。
尤其是計算機的技術，如果不懂原理的就只是看着那錯綜複雜的接線只怕就懵了。
如果頑軍無法仿製自然就會對八路軍的出口形成依賴，最終就是雙方都不敢毀約於是交易纔有可能進行。
王學新遲疑了下，就決定把皮球踢給總部：“楚兄，這不是我一個團長能決定的，您看……”
“王兄說的是！”楚雲飛抱拳說道：“正要王兄跟貴軍長官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