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手機一眼,孟秋皺了皺眉頭接通電話道:“方偉,有什麼事嗎?”
方偉是遠山集團的副總,也是孟家派到遠山集團監視、制衡陳遠山的眼線之一,一般來說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的話,方偉也不會主動聯繫孟秋。
“孟少,出大事了,陳總他死了!”
“什麼!”
幾乎是本能一般,孟秋一個躍身而起,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儘管說他當陳遠山就是一條狗,可是再怎麼說陳遠山這些年也算是盡心盡力,孟秋對陳遠山的辦事能力還是相當的滿意的。
最重要的是陳遠山好好的,突然就死了,這如何不讓孟秋感到驚愕。
“怎麼回事,陳遠山是怎麼死的?”
方偉道:“孟少,你去網絡上搜一下陳總身死的消息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孟秋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方偉的意思,不過還是掛了電話,立刻拿起邊上的手機搜索了起來。
很快密密麻麻的關於陳遠山發佈會現場身死的視頻便映入眼簾。
孟秋隨機點開一個視頻,很快就瀏覽了遠山集團發佈會現場的一切。
在看到陳遠山竟然當衆宣佈遠山集團放棄收購棲霞峰大酒店的時候,孟秋不禁面色大變,直接忍不住破口大罵。
“混蛋,老子讓你去收購棲霞峰大酒店,誰給你的權利宣佈放棄收購的!”
孟秋很是好奇,陳遠山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在發佈會現場身死的。
可是在看到陳遠山竟然是在發佈會結束之後走下臺階之時,腳步一個踉蹌,竟然一頭砸在臺階上的那一幕。
一瞬間孟秋也如無數看到這一幕的人一樣,只感覺腦瓜子有點疼。
“草,你特麼一個大集團總裁就這麼一頭栽死,是不是太離譜了些。”
看着關於陳遠山身死的消息,孟秋沉默了好一會兒,很快便從陳遠山身死的消息當中回過神來。
“死了就死了,可是你宣佈放棄收購棲霞峰大酒店是誰給你的權利。”
一聲怒罵,孟秋當即起身,衝着坐在他對面的男子道:“山本君,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今天就不奉陪了。”
說着孟秋衝着一旁衣着清涼的美惠子道:“美惠子,替我招待好山本先生。”
隨着陳遠山身死,遠山集團肯定會陷入到混亂,孟秋必須要安排人接掌遠山集團,最關鍵的是,棲霞峰大酒店必須要收購,黃淮一家必須要死。
但凡是得罪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其好過。
走進車庫,就見幾輛跑車排列整齊,孟秋隨意選了一輛啓動,車子呼嘯而出。
市區的街道之上,車來車往,可是這會兒一輛頗爲顯眼的跑車正呼嘯而過,速度極快,怕是超過了一百碼。
在這限速不超過六十的路段,能夠開車跑出這樣的速度來,這已經不是超速那麼簡單了。
路上的許多車主見到這一幕,但凡是看出這跑車的價值,全都遠遠的避開這一輛車。
能夠開得起這樣的跑車,並且還這麼肆無忌憚的超速的,可以說都不是一般人,不是他們所能夠招惹的起的。
惹不起總能夠躲得起。
所以說孟秋開着車,方圓數丈範圍之內就沒有什麼車敢接近。
“該死,該死,陳遠山伱這混蛋,你怎麼就這麼死了!”
陳遠山死了也就死了,關鍵遠山集團肯定會有一段時間陷入混亂,這必然會大大影響到他們孟家的收益。
孟秋一邊想着該安排誰接替陳遠山掌控遠山集團,突然心神一個恍惚,狠狠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面。
這一巴掌下去,頓時方向盤猛地晃動了一下,然而方向盤動了一下不打緊,可是一百多的高速行駛途中,這樣陡然晃動方向盤的舉動,其後果那可是非常可怕的。
就見高速奔馳的跑車頓時車頭猛地變向,不可控制的向着路邊的綠化帶撞了上去。
孟秋回神過來,看着高速接近的綠化帶,幾乎是本能的猛踩剎車同時狂打方向盤試圖避開前方的綠化帶。
然而他那一百多碼的高速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控制的。
四周行駛的車輛這會兒突然看到前方飛一般呼嘯而過的跑車猛地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車頭一晃直奔着綠化帶撞了過去。
“臥槽,這是失控了嗎!”
“太嚇人了!”
伴隨着一聲轟響,漂亮而又精緻的跑車直接一頭扎進了綠化帶之中,硬生生的推平了十幾米的綠化,在汽車零件亂飛之中,早已經被撞的不成樣子的跑車就如同被萬噸大錘狠狠的砸過一般,徹底散架,根本就看不出先前跑車的樣子。
在孟秋連同跑車一起撞上綠化帶的瞬間,孟秋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張面孔,同時一個聲音在其腦海之中響起:“孟秋,一路走好啊!”
一瞬間孟秋想到了自己方纔心神恍惚那一下,這才導致車子失控。
都說一個人死亡的瞬間,一生的記憶都會回放,別人孟秋不知道,可是在身體被鋼鐵器械擠壓成肉泥的無盡痛苦席捲全身的瞬間,孟秋腦子一片空明,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遭了黃淮的算計。
“該死的黃淮!”
腦袋被擠爆的瞬間,孟秋甚至都來不及開口,只能在意識陷入黑暗的瞬間,內心之中發出不甘的咆哮。
四周不少車輛以及行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看着一輛跑車飛一般的扎進綠化帶之中。
“我的天,這至少得一百多碼啊,市中心竟然能開到這麼高的速度,這不是早晚的事兒嗎?”
“大家快去救人啊!”
“救人?救什麼人,沒看那車子都散架了嗎,你別說是救人了,這人怕是扣都未必能扣出來!”
不少人都下意識的湊上前去圍觀,萬一車主命大還活着呢。
只可惜當一些人走到那彷彿被泥頭車犁過去的綠化帶中,看着那不成樣子的車子,車頭早已經擠在了一起,這種情況下人要是還能活着,那纔是見鬼了呢。
鮮血飛濺,有人就看到那一堆零件之間有血肉模糊的一個人形物體,只看一眼那一副慘烈的場景就讓人忍不住趴在那裡嘔吐起來。
實在是太血腥了,那種場景看上一眼可能就會在心裡留下陰影,搞不好一輩子都不敢開車。
“臥槽,瞎了我的狗眼,我怎麼那麼賤!”
有人嚇得面色蒼白,連連後退。
等到反應過來之後,許多人下意識的拿出手機開始對着那扎進綠化帶之中幾乎不成樣子的跑車拍攝起來,開始發送到各個平臺。
不過十幾分鍾,只聽得一陣警笛聲傳來,就見救護車、交警等匆匆趕了過來。
只可惜就算是救護車趕到,怕是連收屍都難,因爲孟秋這會兒正被卡在車子之中,這要是不動用一些器械將車子給拆了的話,就只能將屍體連同車子一起拉走了。
上前查看情況的幾名交警就算是見慣了各種慘烈的車禍場景,但是這時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時候,整個人也都忍不住呆了呆。
“這速度至少得在一百二以上了,甚至更高,這是趕着去投胎嗎?”
一名交警輕聲嘀咕着。
邊上一名老交警聞言瞪了那年輕交警一眼道:“瞎說什麼呢,注意自己的身份,讓人聽到了……”
正說話之間,這名老交警目光一掃,剛好看到散落一旁的車牌號。
那車牌明顯被震落了下來,剛好散落在綠化帶邊上。
腳步一頓,老交警面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步將那車牌給撿了起來,看着車牌號,老交警立刻衝着兩名同伴道:“快去查看一下,這可能是孟秋的車子。”
“誰?孟秋?”
幾名交警聞言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看着老交警手中的車牌,再看看那成了一堆廢鐵的跑車,幾人心中不禁泛起波瀾。
很快幾名交警便確定了車子的信息,同他們所知曉的關於這輛跑車的信息完全對的上。
一名交警低聲向着老交警道:“隊長,幾乎可以確定這跑車就是孟秋的那輛了……”
老交警面色大變,快步上前,也顧不得那慘烈的畫面了,想要透過那廢墟看清楚被卡在車子之中的人的模樣。
只是讓老交警失望的是,車主已經被擠爆了,腦袋也是血肉模糊一片,根本就無法分辨。
但是老交警還是從車主的穿着判斷出幾分,面色變得陰沉起來。
退出幾步,老交警緩緩吐出一口氣,第一時間拿起手機將電話打了出去道:“大隊長,出事了,孟秋出車禍了!”
“什麼?孟秋出車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人爲還是意外……”
老交警道:“一時也說不清楚,隊長你來青年路28號車禍現場就知道了!”
棲霞峰尋真觀
正陪着大通道人的黃淮突然之間眉頭一挑。
先前黃淮在陳遠山的帶領下見了孟秋,當時黃淮便在孟秋身上做了手腳,雖然說不可能掌控孟秋的一切,但是對於孟秋的動態多少還是能夠感應到的。
就在方纔,黃淮明顯感受到孟秋的生命氣息隨着他在其身上所留下的一縷精神力消散而消散。
“這就死了嗎?”
黃淮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但是臉上卻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黃淮心中所想。
這會兒大通道人腳步突然一頓,擡頭看了黃淮一眼道:“你父親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遠山集團實力龐大,陳遠山那人更不是什麼善類,讓你父親務必小心。”
黃淮輕笑一聲道:“師父放心吧,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想來一時半會兒遠山集團也沒功夫來尋咱們的麻煩。”
大通道人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黃淮一眼道:“知道你小子有幾分能耐,不過千萬不要亂來。”
聽着大通道人如同黃爲民一般關心自己,黃淮心中生出幾分暖意,笑着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大通道人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師徒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向着外面走去,不遠處就是棲霞峰大酒店,幾名酒店的工作人員這會兒正聚在一起一臉興奮的議論着。
“真是沒想到啊,陳遠山堂堂一個總裁竟然會一頭栽死,真是從來都沒有聽過有富豪是這種死法啊!”
“你們說陳遠山死了,遠山集團是不是就不會再想着收購酒店了。大傢伙是不是就不用擔心會丟了工作了?”
“真是老天開眼啊,幸虧陳遠山死了,不然的話,一旦遠山集團收購了酒店,咱們這些人肯定就不會有如今的待遇了,搞不好還有可能會丟了工作。”
“還是黃總仁義,大傢伙的待遇絕對是同行業最頂尖的,反正我是堅決擁護黃總,任何人想要收購大酒店,我都不會同意。”
“噗,你就拉倒吧,那是人家大老闆之間的事情,你一個打掃衛生的,用得着你同意嗎?”
“哈哈哈……”
黃淮、大通道人從這幾名酒店工作人員身邊經過,將幾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走出一段距離,大通道人不禁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黃淮。
黃淮感受到大通道人的目光不禁輕咳一聲道:“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大通道人四下看了看,附近沒有其他人,這才低聲道:“那陳遠山的死!”
黃淮在大通道人、黃爲民幾名至親人面前已經展露出幾分不凡之處,所以說大通道人生出這般的想法自然也不稀奇。
黃淮聞言輕咳一聲,看了大通道人一眼道:“師父認爲是,那就是是吧!”
大通道人腳步一頓,出乎意料的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而是拍了拍黃淮的肩膀道:“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吧。”
黃淮笑着搖了搖頭,隨即看着大通道人道:“師父你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大通道人捋着鬍鬚瞥了黃淮一眼笑道:“能有什麼不對,陳遠山此人雙手沾滿血腥,按照世俗的法律的話,早該死不知多少回了,如今這麼輕易的死了,還算是便宜他了呢。”
黃淮顯然是沒想到大通道人竟然這麼看待他殺了陳遠山的事。
“師父,做爲修道之人,難道不該是慈悲爲懷嗎?”
大通道人當即笑罵道:“狗屁的慈悲爲懷,那是那幫禿子冠冕堂皇的說法,咱們道家可從來沒有什麼慈悲爲懷的說法,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性而爲,自由自在。”
黃淮笑道:“師父威武!”
瞪了黃淮一眼,大通道人神色一肅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武當山景區管理局那邊這兩天要召集景區各處道觀的負責人開會,你身爲尋真觀觀主,到時候必須要前去。”
黃淮腳步一頓詫異的看着大通道人道:“師父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有人想要打咱們尋真觀的主意吧。”
見黃淮這麼警覺,大通道人微微點了點頭道:“都說樹大招風,利益動人心,你父親的酒店如此,咱們尋真觀也一樣身在紅塵,難逃這紅塵之中的是是非非。”
黃淮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其實對於這點黃淮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就像棲霞峰大酒店會被人盯上一樣,只是沒想到管理局那邊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嘴角掛着幾分笑意,大通道人看着黃淮道:“怎麼樣,敢不敢去!”
黃淮不禁笑道:“我有什麼好怕的,尋真觀這些年爹不親孃不愛的,如今香火鼎盛了,卻是成了香餑餑了,誰都想咬上一口,哪有這好事啊。”
大通道人笑着道:“不過是一些得了紅眼病的小人罷了,師父我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只要不犯什麼原則性的大錯,區區一些小人也想謀奪尋真觀,真當我們師徒好欺負啊。”
說着大通道人看了黃淮一眼道:“到時候好好的給那些人一個教訓,讓他們再也不敢打尋真觀的主意。”
黃淮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點頭道:“師父放心吧!”
師徒二人相視一笑。
棲霞峰半山腰,機械轟鳴聲不絕,甚至不時的傳出爆破聲,正是遠山集團下屬的建築公司承包了棲霞峰道路修建的工程隊在開鑿山道。
看這進度,要不了許久,這一條山道就能夠正式竣工,投入使用,到時候必然能夠大大的方便衆多遊客上下山。
此時做爲工程隊的經理,陳興正一副爲難的模樣看着眼前幾名工人,苦口婆心的道:“諸位,公司的賠償標準就是這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啊,你們就算是再鬧騰下去,也改變不了公司的決定。”
幾名工人當中,一人站出來大聲道:“我們不管,我爹是在山上受傷了,大夫說了,下半輩子都要躺在牀上,你們必須要賠償醫藥費、護理費,十萬塊錢夠幹什麼的,你這是欺負我們好說話嗎?”
“對,對,必須要賠償,否則的話我們絕對不答應。”
陳興看着幾人道:“大家也知道,如今陳總剛剛出了意外,公司陷入混亂,要不你們先等等看,等到集團邁入正軌,我再想辦法幫大家爭取一下。”
那名工人當即便搖頭道:“別以爲我們什麼都不懂,咱們是下屬的建築公司,集團高層亂不亂和咱們公司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陳總死了,集團所有的工程都要停了嗎?”
“賠錢,必須賠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之間響起道:“幹什麼,都幹什麼呢,你們想造反嗎?”
就見一個戴着金絲眼鏡,面相斯文的男子在幾名黑衣男子的簇擁下沿着開鑿出來的崎嶇山道走了過來。
當看到來人的時候,陳興不禁面色微微一變,當即衝着那幾名工人道:“王武,你們快散了,馬部長來了,你們未必能討到什麼便宜。”
王武聞言當即搖頭道:“別說是馬六,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該賠錢還是要賠錢,我父親那是工傷,公司就必須要賠償,這是法律規定的,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說的過去。”
“狗屁,什麼法律規定,想要賠償是嗎,過來讓我打斷你兩條腿,我再賠償你怎麼樣!”
馬六整個人就像是忘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情一般,整個人一如既往的做派,一雙眼睛就如同毒蛇一般盯上了王武幾人。
跟在馬六身邊的幾名黑衣人渾身煞氣騰騰,帶着極強的壓迫力。
王武等人見了,氣勢不由一弱,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帶着幾分畏懼看着走過來的馬六。
對於馬六的兇名,他們這些人多少聽說過一些傳言,傳言之中,馬六就是心狠手辣的狠人,如今見了,本能的便生出幾分畏懼。
馬六大步上前,走到那開闢出來的山道邊,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居高臨下滿是不屑的看着王武等人道:“說吧,你們想要多少錢?”
王武幾人一時之間被馬六幾人的氣勢給鎮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就聽得王武開口道:“咱們也不訛人,重傷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每人賠償一百萬,殘疾的每人三十萬,只要公司能答應,我們絕對不鬧事,不然就是打官司,我們也不會罷休。”
馬六帶着幾分不屑道:“一百萬倒是不算訛人!”
王武幾人眼睛一亮,以爲馬六會答應他們的要求,然而下一刻馬六便冷笑一聲道:“可是有那錢爲什麼要賠償給你們這些人呢,幾位老總的小情人買個包都要幾十萬呢!”
王武幾人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滿是惱怒的盯着馬六道:“你……你這是欺負人,我們這就去找律師,告你們去。”
馬六看了王武幾人一眼帶着幾分嗤笑道:“真是好笑,今天誰不將諒解賠償文件簽了,誰就別想離開。”
站在高高的大石上面,身後就是陡峭的山道峭壁,馬六氣勢十足的盯着王武幾人。
隨着話音落下,幾名跟着馬六前來的黑衣人走上前來,一個個面露狠辣之色盯着王武幾人。
這幾名黑衣人都是馬六的心腹手下,全都是手上沾了人命的惡人,那種蔑視人命的眼神讓人見了都忍不住心中爲之發寒。
看着被丟過來的一份份的賠償文件,王武幾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憤怒之色。
一道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
黃淮方纔感應到馬六接近,直接便趕了過來。
昨天他在陳遠山、孟秋、馬六三人身上各自做了手腳。
如今陳遠山、孟秋都各自身死,也就剩下了馬六。
本來按照黃淮的意思,等過兩天再尋個機會取了馬六的性命,只是沒想到陳遠山雖然死了,可是馬六卻是一樣前來處理遠山集團下屬建築公司的意外事故。
昨天黃淮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陳遠山吩咐馬六擺平這些事主。
如今看馬六這架勢,擺明了是要逼人就範。
王武看着圍攏上來的幾名黑衣人,尤其是這些黑衣人手中一個個的竟然亮出了匕首,本能的連連後退帶着幾分驚恐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是犯法的……”
馬六直接從那一塊石頭上跳了下來,幾步走到那幾名黑衣人前方,眯着眼睛盯着王武幾人道:“犯法?在這裡我馬六的話就是法,不想吃苦頭的話,老老實實的簽了文件給我走人,不然這山上隨便滾落下來一塊石頭也是能砸死人的。”
只要不傻都能夠聽得出馬六話語裡的威脅的意思。
就像馬六說的那樣,如果馬六真的想要搞死他們的話,完全可以弄死他們,然後說是修路過程當中出了意外造成人員傷亡。
頓時跟在王武身邊的幾人臉上都露出了緊張、害怕的神色,下意識的看向王武道:“武哥,咱們怎麼辦?”
王武咬了咬牙看着幾人道:“你們誰要是願意籤,就去籤。”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個人站了出來道:“我籤。”
那人上前撿起一份合同,簡單的看了看,突然之間臉色一變驚愕的看着馬六道:“不是說賠償十萬嗎,爲什麼變成了一萬。”
馬六冷笑道:“那是以前的價碼,現在嗎,不好意思,本該屬於你們的十萬,其中九萬是我手下這些兄弟的辛苦費了。”
那人直接將合同丟在地上紅着眼睛道:“欺人太甚,你就是弄死我也不籤。”
其餘人也都面露憤怒之色,聚攏在王武身邊與馬六等人相隔一丈多遠遙遙相對。
馬六隻是瞥了幾人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道兇戾之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站在不遠處的黃淮憑藉着留在馬六身上的一縷神念清楚的感應到馬六的殺機,不禁面色一寒。
黃淮目光一掃,就見百多丈外的山道上,一塊被爆破開來的巨石還沒有來得及被轉移開,當即估算了一番。
便見黃淮擡腳挑起一塊籃球大小的石頭,一腳踢出。
轟隆一聲,石頭狠狠的撞在那一塊巨石上面,頓時那一塊巨石一陣晃動,隨之滾落而下,發出一陣轟響聲。
黃淮每一腳踢出都有一塊石頭撞在那巨石上面,硬是改變了巨石滾動的方位,就那麼直直的向着馬六等人所在而來。
巨石滾落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馬六等人。
只看一眼,馬六幾人便是面色大變,暗罵一聲晦氣下意識的便想要尋個地方避開這滾落的巨石。
與此同時陳興、王武等人也都看到了那滾落下來的巨石,一個個的面露驚慌之色,連忙向着一邊跑去。
等到王武、陳興幾人跑開,回頭望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巨石滾落下來,一路所過,開闢出來的山道碎石亂飛,帶起漫天的灰塵,那動靜相當嚇人,這要是被巨石給碾壓過去的話,想要收屍怕是就得靠鏟子剷起來了。
只是目光下意識的一掃,陳興便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臉上滿是錯愕之色忍不住喊道:“馬部長,石頭快要滾下來了,你們快閃開啊!”
不單是陳興看着呆愣愣的站在那裡,竟然沒有閃避的馬六幾人,就是王武他們也都有些發懵。
“他們不會是嚇傻了吧,竟然連躲都不躲!”
可是這會兒誰都不知道的是,馬六以及他手下的那幾名黑衣人,額頭之上滿是冷汗,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馬六這些人連人都敢殺,自然不可能被滾落的巨石給嚇到,可是這會兒他們卻是驚恐的發現,他們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
那種感覺就像是鬼上身一般,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在他們身上,讓他們無法動彈一下。
滾落的巨石隨着重力加持,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馬六幾人也越來越近。
陳興看着沒有一點動靜的馬六不禁扯着嗓子喊道:“馬部長快閃開!”
然而下一刻陳興便親眼看着那巨大的石頭宛如一輛失控的泥頭車一般直接從馬六幾人身上碾壓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