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夏蕭怯怯地叫了聲。這個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了,夏蕭的雙手張惶地不知往何處放。
“放肆!見了父親爲何不行禮!”對面響起夏鶯的怒吼。
“鶯兒!”夏天問冷眼一瞟,夏鶯立即閉了嘴,只得怒瞪着夏蕭。
“蕭兒,聽凜兒說你神志已恢復正常,看來是真的。”夏天問語氣冷而生硬,沒有絲毫起伏,夏蕭覺得他不是在和他的女兒說話,而是和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這不經使得夏蕭的心微微發涼。越發爲原主感到悲哀。
“是……是……”夏蕭不敢擡頭看夏天問,只是低着頭支支唔唔地答着。
“既然已經正常了,以後就好好地生活吧。”
“嗯……”
“你去試試能不能吹響魔笛。”夏天問的語氣依然冰冰冷冷。
“是……”夏蕭不敢說“不”,即使她腦袋裡有千百個“草泥馬”飄過……真心搞不懂這個男性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自己是一個廢物,還讓她當衆表演,這不是要讓她出醜是什麼?是閒這個宴會不夠熱鬧是嗎?他真的是原主的親父親嗎?
轉身向站臺走去。可是當她看到比她高上十幾倍的站臺時,她呆了……
擦!一個臺子有必要搭得那麼高嗎?欺負我矮不會鬥氣不會魔法嗎?
夏蕭無奈地嘆了口氣,環顧四周,可除了一張張看好戲和幸災樂禍的嘴臉,一樣可以當梯子的東西都沒找到。
而旁邊的賓客們見夏蕭一直站在下面不上去,似乎也看出了點端晲,嘲諷的聲音立即如洪水般蔓延開來。
“嘿嘿,小白癡上不去了。”
“剛剛聽說她已經恢復正常了還挺驚訝,但現在看來,還是和原來一樣,還是個廢物嘛!”
“就是,連這麼低的站臺都上不去,廢物就是廢物。”
……
各種譏諷,各種醜惡的嘴臉讓夏蕭難受不已。雖然夏蕭認爲自己抗打擊的能力已經很強了,但事實上,她根本就無法抵抗來自靈魂深處的悲涼與哀傷。難道在這個世界,弱者就應該受到傷害與歧視嗎?
夏蕭肩膀止不住的顫抖,突然好想哭,但就在眼淚即將決堤之際,夏蕭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將自己託了起來,身體好似變得輕飄飄的,緩緩向上升起。夏蕭被嚇了一跳,看着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面,向站臺飛去,又是驚喜又是疑惑。向四周看了看,但也沒有發現是誰在幫自己,只得放棄。
身體輕輕落在站臺上,站臺下的情景一覽無餘:詫異的人們,依然冷漠的夏天問,滿臉怒意的夏鶯,情緒不明的夏齊以及坐在旁邊目光狠毒的華麗女人……
成爲這樣一個“倍受矚目”的焦點,夏蕭自認爲不是很喜歡,但看到夏明那面露擔憂的面龐時,她找到了一點安慰。幸好還有人關心她。
平靜心緒,夏蕭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走向裝着魔笛的盒子。
盒內,魔笛仍在靜靜地等待着能夠駕馭它的人。
近距離看,夏蕭更覺得這魔笛非比尋常了,變幻的體表與微微的光芒讓它彷彿有了生命。小心地捧起它夏蕭頓時覺得絲絲涼意竄遍全身,真的……真的好舒服啊!夏蕭察覺她浮躁的心情好似被撫平了不少,現在只感覺到平靜。夏蕭又一次驚到了。果然是神物啊!輕輕一碰都能有此奇效。
好!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廢物又怎麼了?廢物也是有理想的!即使沒有所謂的精神力,她也要拼一把!
下定決心,夏蕭將魔笛湊到了嘴邊。
魔笛啊魔笛,我知道我沒有那些人厲害但我真的需要你,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而臺下的人們,依舊是滿臉的輕視。可下一秒,當天籟伴着清風的輕吟在耳邊響起時,他們的目光已經暴露了內心的難以置信與震驚。
清脆悠揚,更勝百鳥之鳴。輕快跳動的音符,好似這月夜中的舞動的精靈,歡快地跳躍,旋轉。快樂的旋律伴着大地的萬物之歌,撥動着人們的心絃。
當魔笛的第一個音符跳躍進耳朵裡是,夏蕭覺得自己忽然覺得置身一片熒綠色的空間,她的精神無比放鬆,彷彿有什麼神奇的力量一點一點撫平她的焦躁與不安,只剩一片愉悅。
臺下的人們思緒還停留在天大的驚愕之中,可當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身體正不由自主地隨着旋律輕微扭動。便立即控制身體,擺出一臉嚴肅相,但在桌子上輕動的手指卻已出賣了他們。
但還沒待他們從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現實中擺脫時,眼前出現的景象又讓他們舌撟不下了!
只見一簇簇怒放的花團當中,一叢叢碧綠的灌木叢中,星星點點,五顏六色的小亮點緩緩飄起,紛紛朝着還在癡迷演奏的夏蕭飛去。頓時,到處色彩斑斕!
而小光點們似乎一點兒也不想收斂下耀眼的光芒,只想要隨着歡快的旋律,盡情釋放自己!
夏蕭周圍,已是一片彩光的海洋!一身粉裙的夏蕭置身彩光之中,嬌嫩的面龐與身體在彩光的照耀下如此動人 。
可慢慢,歡快在柔和與越發細小悲傷的音線中離去。平靜的起伏下,依然清脆的音色染上一層幽邃,悽神寒骨,悲,在心底深處被無情地挖掘;哀,似乎無處不生,席捲而來。彩光逐漸褪去耀眼的光環,微不可聞的抽泣聲在這片光中蔓延,是誰在哭泣?
一曲終了,夏蕭掩去內心的哀傷,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她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