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隊來了!
場內頓時出現了一陣騷動。
執法隊可是凌駕於武術協會之上的正式官方機構,專門轄制武術協會的,說是武術協會的上級都不爲過,而且還有針對武術協會的執法權。
所以,執法隊在任何區域內,都是潛伏在暗中的一頭巨獸,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每一個知道的人都絕對無法忽視其存在,更害怕會被執法隊找上門來。
顧裡封一進來,就成爲了現場的焦點。
“顧隊長……”
“顧隊長,蘇隊長,你們好!”
“顧隊長,你好……”
“顧隊長……”
一個個都是說話小心謹慎地問好,不敢太過放肆。
顧裡封面色沉靜,隱約之中能看到一絲蒼白,帶着蘇清河以及幾個執法隊的高手,一路走過來,面對周圍一個個或是諂媚,或是討好的問候,只是隨意點點頭,沒有停留下來過。
“顧隊,姜真武在那邊!”
蘇清河掃視一眼,略過蘇家的人,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姜真武。
顧裡封聽到姜真武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眉心直跳。
他差點死在姜真武的手裡。
那天晚上,姜真武的冰封一拳,在他心裡留下的陰影面積幾乎覆蓋了所有,如果不是有張皓然耗費大量力量救他,他絕對活不了。
這種實力,已經超過了顧裡封的能力範疇。
“黃師叔到了沒有!”
顧裡封對身邊的蘇清河低聲問道。
蘇清河的目光也沒有離開姜真武,輕聲回答道:“馬上就到了,已經在郊區接上了。”
顧裡封微微一愣,問道:“師叔是走路過來的?”
蘇清河苦笑點頭,道:“對,黃前輩是走路過來的,堅決不坐我們的車,一路走過來,所以時間晚了一點,不過也快了,再有幾分鐘應該就到了,前輩把時間還是拿捏的很準的。”
顧裡封一邊走一邊有些回味地輕聲說道:“黃師叔在龍虎山可不是一般人。原本我聽說是我師傅要過來,可是黃師叔說要下山歷練一下,就過來了。這幾天你就接手執法隊的事情,我和張隊處理了姜真武,後續我就不管了,和黃師叔回龍虎山。”
蘇清河渾身一震,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欣喜。
他終於要執掌執法隊了。
雖然現在執法隊從上到下都有些動盪,和各大宗門都不對頭,但是坐上湘南執法隊一把手的位置,這是他多年來心願。
如果顧裡封不走,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出頭,最多就是個副手了。
現在,顧裡封因爲龍虎山和執法隊高層的矛盾而被調回去,是蘇清河唯一的機會。
執掌了執法隊,那麼蘇清河也就能順勢成爲湘南暗中最有權勢的人。
當然!
一切前提是,把姜真武收拾了。
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有姜真武在,即便蘇清河坐上執法隊一哥的位置,也不敢拿姜真武怎麼樣,他這個執法隊也就成爲了一個擺設。
會場內越來越熱鬧,不一會兒就幾乎坐滿了。
姜真武一直坐在角落裡,只是看了顧裡封幾眼,不曾和其他人去交流什麼的,繼續半眯着眼睛,留一些注意力保持警惕,其他意識都沉入雷池,不放過任何修煉感悟力量的機會。
旁邊的宋宗元和白家的人也都安分下來,不過宋宗元時刻將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姜真武身上。
他有一種感覺,姜真武體內隱藏着巨大的秘密,彷彿有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在不停的醞釀,一旦爆發出來,就能摧毀一切!
這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危機感,宋宗元很少感覺到。
而姜真武給他的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杜天峰來到姜真武身後坐下來,低聲說道:“姜會長,今天的比武大會很不簡單。”
姜真武依舊半眯着眼睛沒說話。
但是朱勇問道:“杜公子,何以見得?”
杜天峰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我聽到消息,省城內幾大家族聯合從北方請來一位高手,專門狙擊你。執法隊的顧隊長也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對付你,而且今天的擂臺,全部都是生死擂,他們兩方都不希望你活下來!”
姜楠和陳佳都是神色擔憂。
陳佳毫不客氣地問道:“那你們杜家有沒有參與?”
杜天峰急忙搖頭解釋道:“我大伯之前想和周健他們兩個副會長合作,支持他們上位。但是他們兩個都被姜會長嚇的退出了,現在就剩下了三個,只有一個副會長,其他兩個都是外地請來的高手,我聽說來頭都不小,姜會長你要小心了!”
杜天峰說話聲音雖然小,但是周圍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都能聽到。
宋宗元聞言淡淡地說道:“這兩個人,一個是羅正華,東北羅家的,實力很強,羅家是東北第一大家族,幾乎掌控兩省之地,另外一省也有巨大的影響力,絕對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他們派羅正華來,可能想趁勢進入中原腹地!”
“至於那黃中英,來頭其實更大。是龍虎山門下高手,你們省城執法隊的隊長顧裡封,是黃中英的晚輩!如果他們都是衝着你來的,而且設置生死擂,那我只能奉勸你馬上退出競選,不然你必死無疑!”
宋宗元說的很是篤定。
東北羅家,乃是盤踞在東北之地上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其歷史能追溯到前朝,畢竟那裡就是前朝皇族發家之地,前朝覆滅之後,還在那裡得到東洋支持經營數十年想要復辟,最後失敗派遣了一支遠走海外,卻也留下了家族的部分核心之力,依舊在東北之地屹立近百年不倒,執法隊都不敢管那裡的事情。
龍虎山更不用說,華夏大地上有數的千年宗門,而且還是道教的發源地之一,其武學根基底蘊之深厚,超過一個皇朝絕對不是假話。
這兩大勢力竟然來湘南插手一個武術協會會長的選拔,絕對不是偶然!
朱勇和杜天峰,姜楠,陳佳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當然,杜天峰和姜楠,陳佳都不知道宋宗元說的能代表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到那股莫大的氣勢壓力,聽名字就彷彿很牛逼。
朱勇很清楚這兩大勢力代表了什麼,這絕對不是三大內家拳任何一個家族和宗門能比擬的,當年三大內家拳宗門的祖師爺都在羅家門下當過奴才。
“會長!”
朱勇低聲說道:“要不,我們退一退,他們不可能追到中海去!”
朱勇關鍵時刻,還是勇氣不足,對姜真武的信心也不是那麼足了。
就算姜真武之前擊敗三大內家拳宗門六大家族,擊敗顧裡封,擊敗墨白等等,看起來似乎無敵。
但是那些和龍虎山,和東北羅家比起來,真心都不算什麼了。
那幾乎是綿羊和老虎的區別。
姜真武眉頭微微皺起,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淡淡地說道:“敵人越強,我越感興趣,說實話,小小湘南的高手,已經不能滿足我的興趣!我正好想看看,千年宗門,和百年家族都是什麼底蘊和實力!”
朱勇沉默下來,他已經大致瞭解姜真武的性格,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宋宗元無所謂地說道:“那我就看姜會長的表演了,希望你能活下來!”
那宋家少女直接說道:“不知死活!”
姜真武盯着那少女,目光之中一股精光閃爍,一道意念之力散發而出。
啊!
少女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捂着腦袋,只感覺腦袋裡刺痛不已,彷彿精神上被人刺了一針。
宋宗元面色劇變,急忙一把按住少女的額頭,也是一股意念之力散發,消除了姜真武的精神攻擊,盯着姜真武喝道:“一個小姑娘你也下得了手,姜真武,你是真的沒把我宋家放在眼裡!”
“我可以允許一個螞蟻在我面前一直叫囂,但是並不代表她可以一直這樣。”
姜真武瞪着宋宗元,毫不示弱地說道。
兩人的精神念力都不弱,瞬間同時發出一股精神攻擊,眼神之中綻放出一絲絲光暈,甚至那光芒彷彿如燈光一般從瞳孔當中射出來。
嗡嗡嗡……
周圍幾個人都感覺到了異樣,只感覺腦海裡一陣陣轟鳴,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了姜真武和宋宗元!
不過,也只是持續了剎那。
兩人之間的虛空當中憑空出現了一團如水波一般的波動,接着又消失不見,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哼!”
宋宗元冷哼一聲,面色有一絲蒼白,不再看姜真武,眼中有諸多凝重。
而他旁邊的中年人和少女都是震驚不已,他們可是知道宋宗元的實力的,精神念力是宋宗元的擅長,很多人都期待宋宗元成爲下一個精神念力大師級的高手,現在竟然在和姜真武的交鋒之中落入下風了?
那姜真武?
兩人看着姜真武的眼神再也不敢有絲毫輕鬆和不屑了。
實力,是換來尊重的唯一途徑。
“哥,你沒事吧?”
姜楠急忙關心地問道。
姜真武腦海中也有一絲壓抑,精神念力消耗有點大,不過正在迅速地恢復,只是精神萎靡一會兒而已,輕輕搖頭道:“沒事,你們不需要擔心,記住我給你們說的話,只需要當觀衆就好了!”
姜楠和陳佳同時答應下來。
後面的朱勇和杜天峰其實都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雙方。
而這時候!
坐在那裡的顧裡封突然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在幾乎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極其恭敬地在門口迎接一個彷彿莊稼漢一般的中年男子。
身穿粗布衣服,皮膚黝黑飽經風霜,面容也平平無奇,甚至有一點五短身材,只有一米六出頭的身高,極其敦實,放在大街上,省城很多自以爲是的人絕對會給一個鄙視的眼神,因爲這妥妥的就是一個剛剛進城的民工!
但是!
顧裡封見面就是一個大禮,雙手抱拳,彎腰九十度,恭敬地說道:“顧裡封歡迎黃師叔。”
蘇清河等幾個執法隊的人也都極其恭敬地行禮:“歡迎黃前輩!”
一雙雙眼睛都是震驚不已,這來人是誰?
顧裡封的師叔?
“高手來了!”
“天吶,顧裡封把龍虎山的高手都請來了,今天真的是有大戲要上演了!”
“果然不一般,早就聽說顧裡封來歷非凡,原來竟然是龍虎山的人,今天還把龍虎山的師叔請來了,他是要徹底掌控省城嗎?”
“你們別忘了,還有一個羅正華呢!”
會場內出現密集的議論聲。
很多人都是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龍虎山的高手長什麼樣,是不是三頭六臂,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莊稼漢。
“嗯!”
黃中英面對顧裡封和執法隊的歡迎,沒有多說話,直接一步步走入場內,在顧裡封的引導下坐下來。
而這時候,另一隊人馬也走了進來,這是一個省城內幾大家族的聯合體,他們爲了生存只能聯合起來,請來了東北霸主,羅家!
“幾大家族聯手,聽說他們請來了羅家的高手!”
“羅家?那個羅家?”
“東北羅家,神州大地上能稱得上是家族的羅家,還能有幾個?”
“羅家請來容易,想送走可就難了!”
“他們沒得選,羅家地處偏遠,想徹底掌控湘南難度不一般,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就是,如果讓中海那小子掌控湘南,只怕他們日子都不好過!”
“羅家來了,龍虎山也來了,天吶今天的比武大會規格真的是高手,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
議論聲中,幾大家族的人簇擁着一個身穿絲綢錦服的中年人走到了中間坐下來,這位中年人正是羅正華!
羅正華面容白淨,身穿錦繡絲綢衣服,而且帶有明顯的前朝風格,乍一看還以爲是清宮電視劇裡的阿哥貝勒之類的貴族!
“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開始吧!”
羅正華坐下來,就語氣帶着一絲慵懶和冷淡地說道。
彷彿,他纔是這裡的主人,語氣就如吩咐下人一般。
聲音帶着一絲真氣震盪,在會場內來回激盪,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全場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