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家主書房內。
錢四海一邊看着手中的文書,一邊嘖嘖稱奇。
文書上面記載的內容並不算複雜,可錢四海已經看了數遍,卻仍然沒有看膩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錢如山來到了書房外,敲了敲書房的門。
得到了錢四海的允許後,邁步進屋,開口道:“爹,江兄又有新要求了。”
“嗯?什麼要求。”
錢四海把文書放在了桌子上,好奇的問道。
“是林鐵牛那邊差人傳來的口信,由於最近涌入河陽城的流民實在是太多,已經對河陽城本身的治安環境造成了頗爲負面的影響,所以城尉大人會安排人從流民裡,甄選出身體精壯之人,成立一個……呃……民兵組織?”
“一是爲了減少流民對城內生活造成的影響,同時也避免流民引起過多的混亂。二則是通過民兵組織的建立,可以提升府衙對河陽城的管控力度。所以城尉大人需要咱們錢家,在城外提供一個合適的訓練場所,以及相應的物資。”
錢如山老老實實的把相應要求轉述了一遍。
錢四海愣了下,緊接着便雙眼精光大放!
略顯激動的起身,揹着雙手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了一會兒後,大笑着說道:“我果然沒看錯他!眼光獨到不說,膽子也是真的大!這件事你親自去盯着,務必不能出丁點的差錯!”
“啊?很重要嗎?可是……爹,既然城尉大人是爲了府衙能夠提升對河陽城的管控力度,那爲什麼這些錢不能從府衙出?雖然咱們不缺,可這錢咱們出算怎麼回事啊……”
錢如山一臉茫然。
“笨!這錢當然只能咱們出!府衙出纔有問題!咱們現在和江城尉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懂嗎!”
錢四海伸手照着錢如山的腦袋拍了下。
錢如山想了想,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
“想不明白就算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說,總之這件事,你要親自盯着,務必辦好。”
錢四海鄭重的說道。
看到自己親爹表情罕見的嚴肅,錢如山趕忙點了點頭,接着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繼續說道:“對了,林鐵牛的人還說,江兄打算成立丐幫,主要吸納城裡的乞丐作爲丐幫成員,需要咱們提供幾名精於算學的人。”
“丐幫?吸納乞丐爲成員?什麼意思?”
錢四海怔了怔,沒怎麼聽懂。
錢如山則是撓了撓頭,想了想後,把之前那名林家族人和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又複述了一遍。
錢四海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可越聽越覺得這想法是如此的天才!
到了最後,更是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滿臉的瞠目結舌。
緩了好一會兒,錢四海這纔回過神來,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錢如山,接着無比遺憾的嘆了口氣。
“爹,您這是怎麼了?”
這口氣嘆的錢如山一臉莫名其妙。
“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你說,你要是有江城尉一半的聰明,爹還有什麼好愁的?”
錢四海很是感慨的說道。
“爹……我和江兄聊過一個話題……”
錢如山遲疑着說道。
“什麼?”
“就是……江兄說過,我的長相、性格,乃至於方方面面的許多東西,其實都和您很像,江兄說,這叫遺傳……老話也說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以,我沒有江兄聰明,主要的責任,在您不在我。”
錢如山小心翼翼的說道。
錢四海:……
“不過,爹,江兄要建立丐幫這件事,真的很厲害嗎?”
“厲害?豈止是厲害,江城尉深謀遠慮,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之前給巡街衙役制定的全新訓練方式,就已經讓爲父歎爲觀止了,卻沒想到,接下來的這兩件事情,竟是一環套一環。之前爲父還以爲,把寶押在江城尉的身上,是一場豪賭。可現在看來……這場賭局,贏面很大啊……”
錢四海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啊?爹您的意思是,之前決定壓寶在江兄的身上時,並沒有多少成算?”
錢如山一臉驚訝。
“當然沒有多少成算,頂了天能有兩成的可能吧,但對於咱們錢家來說,兩成的概率,已經值得去賭了。因爲不賭,就十成十的會死!賭了,起碼還有兩成活命的可能。不過現在嘛……爲父覺得這個成算已經可以達到四成了。”
“江城尉實在是讓人看不透,他在河陽城尉的位置上,僅僅這麼幾個月的功夫,就把整個河陽城改造的煥然一新。如此治世之能,爲父以往聞所未聞,可現在看來,這居然還只是江城尉所有本事裡,很小的一部分。”
錢四海嘖嘖讚歎着繼續說道:“爲父從未想過,這天底下,竟是真能有如此人物。既然看起來一切都在江城尉的計劃當中,那咱們錢家,當然就要成爲江城尉最大的助力!盡一切所能,把江城尉的想法實現!”
“只是,目前爲止,仍然還缺一些東西。儘管江城尉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但河陽城看起來依舊是一潭死水。想要把這灘死水攪渾,真正的覓得生機,總應該有些事情發生纔對,也不知道……江城尉對此有沒有安排。”
說到最後,錢四海已經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錢如山沒怎麼聽明白,但至少把錢四海方纔所說的話,牢牢的記在了腦海中。
開口道:“呃,爹……那要是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安排江兄這兩個要求了?反正按照您的意思,咱們錢家有錢出錢、有人出人,不需要有任何保留,對吧?”
“嗯,去吧,另外你要記住,不要喧賓奪主,咱們的人,要聽江城尉那邊的人的吩咐,如果有誰敢在態度上有所輕慢,從嚴從重處置!”
錢四海鄭重說道。
“爹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不能讓江兄誤會嘛。”
“嗯,你心裡清楚就好,去吧。”
錢四海揮了揮手,看着自己兒子離開了書房,整個人卻是再次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江城尉……究竟打算怎麼做呢?若是計劃的斧鑿痕跡太重,也很難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