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卿聽說穆朵他們是要去崑崙聖地,便一心想跟着他們。類雖然沒有將徐福爲了自己復活創造四姓山海集錄的事告訴姬長卿,但還是決定帶上他。
把他留在身邊,總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被贏玉找到,騙走山海集錄要好。做了這個決定,他們便再一次啓程了。離崑崙越近,那種異常的磁場就越強烈,各種詭異的事也紛至沓來。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他們的身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異獸。姬長卿是和穆朵還有千風完全不同的羽士,他以收服異獸爲己任,只要遇到異獸,便會毫不客氣的直接收服。
而穆朵對此,也毫無辦法。她總不能一直和姬長卿作對,說他要收服的異獸都是自己先發現的,只好接連幾次看着姬長卿收服了異獸。類跟鶴川也沒有過問,羽士收服異獸是天經地義,他們也不能過多的干涉。
直到,姬長卿遇上了一個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個異獸。他本以爲和之前一樣,只要使用收服的咒語就可以將對方收服。可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發起反擊,而且令他受傷之後便逃走了。
傷了姬長卿的異獸是一隻欽原,那是一隻生活在崑崙附近的鳥形異獸。雖然體型不大,但殺傷力卻很強。穆朵記得山海經中說過:“崑崙之丘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
剛開始姬長卿的傷口並不嚴重,只是被欽原蜇了一下而已。但事情卻遠不止這麼簡單,很快姬長卿的身體就出現了異樣,被欽原蜇過的傷口開始發黑化膿,而且高燒不退,他中了欽原之毒。
就像山海經裡說的,鳥獸和樹木被欽原蜇過之後便會死亡。所以姬長卿的欽原之毒其實是很嚴重的,如果不馬上找到解毒的方法,姬長卿也會性命難保。
可是這麼久以來,就連鶴川都沒有聽說過欽原之毒可解。穆朵也嘗試用她的神力幫姬長卿解毒,可是欽原之毒並不是異獸的靈力所致,而是生物意義上的毒,那毒滲入了他的血液,穆朵也無能爲力。
爲今之計,只有將那隻蜇傷了姬長卿的欽原找出來,纔有可能解毒。此時的他們已經離崑崙很近了,對鶴川來說,要找到欽原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他好像並不太願意幫助姬長卿,畢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姬長卿曾經想要收服他,他也因此對姬長卿沒什麼好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羽士和異獸都能像穆朵和類相處的那麼好的。
而且,鶴川也很清楚,找到欽原爲姬長卿解毒,對欽原來說意味着什麼。而像姬長卿那樣鐵石心腸,只爲收服異獸而存在的羽士,不值得。
姬長卿的中毒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可是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去醫院。他們不知道該如何跟醫生解釋,姬長卿是被一隻傳說中的異獸蜇傷中毒的。而且,他們現在也沒辦法去住酒店,甚至民宿了。
帶着一個病得快死的人無論是到了哪裡,或者做什麼都會被人懷疑的。眼看着姬長卿就快支撐不住了,穆朵只好召喚了出了唐歇,再怎麼說他也曾經是神醫華佗的弟子,一定有什麼方法暫時爲姬長卿續命。
唐歇爲姬長卿診斷之後,指示穆朵需要去欽原常常出沒的地方找到一種叫做“沙棠”的植物,他說沙棠的果實可以暫時抑制住姬長卿身體裡的毒。但是要徹底解毒,找到欽原是唯一的方法。
想找到沙棠的果實,就需要進入崑崙周圍的叢林之中,這對他們來說,也絕非易事。那片叢林其實就已經是崑崙的範圍了,雖然還是人界,但也是危險重重。
於是他們決定,由穆朵和類進入叢林尋找沙棠,順便看看是否能發現欽原的蹤跡。至於鶴川,則陪着姬長卿一起留在了叢林外的旅行車裡。
也許把這兩個人單獨留在一起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又實在沒有其它的辦法。不過以姬長卿現在的情況,大概也不會對鶴川有什麼想法了,而且鶴川也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
進入叢林之後,穆朵被眼睛的景象驚呆了。沒有想到,在時代飛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麼原始的地方存在。與其說是叢林,不如直接說是原始森林更恰當。
叢林裡面除了鳥獸植被,沒有任何的人煙,當然更不會有什麼網絡和手機信號了。這對穆朵來說是從未探索過的領域,她幾乎每走一步都是舉步維艱。
但類在叢林中卻彷彿如魚得水一般,穆朵看着他對一切都遊刃有餘的樣子,想象着這大概就是他從前的生活吧!他活了三千多年,從帝王專政到民主自由,從叢林草原到現代科技,什麼樣的環境會沒有經歷過。
穆朵一步步地緊跟着類,就像真的在叢林探險一樣。如果這就是崑崙,那也沒什麼可怕的。原來一切的恐懼,只要有類在身邊,便都會被抵消。
穆朵不知道和類在那叢林中走了多久,不是因爲時間的迷失,而是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人真的會主動的放棄時間。如果不是帶着任務而來,穆朵真的希望她可以和類一直待在這樣的地方。
沒有壓力和煩惱,也沒有人打擾。忘記時間的流逝,即使時間流逝到生命的盡頭,也願意來生再回到這裡,因爲知道有人始終在這裡等着你。生生世世,那個等着你的人會一直等着你。
他們在找到沙棠果實的同時,也終於發現了欽原的蹤跡。類想要先把沙棠果實帶出去給姬長卿,而穆朵卻覺得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夠抓住欽原,一切都來得及。
兩個人因爲這件事出現了分歧,可最終類還是認輸了。他知道穆朵這個傻丫頭認定的事就一定不會放棄的,而且如果姬長卿真的因此而救不過來的話,穆朵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類不忍心看着穆朵自責,所以他願意妥協,願意做穆朵的後盾,支持着她。就算真的有什麼後果,他都會替穆朵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