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熊從懷裡掏出用布巾包好的銀子,遞給蘇黎。
“阿黎,還是你做的餅好吃,嘿嘿嘿……”說罷,咬了一大口,擡眼看到阿黎看着自己,瞬間紅了臉頰,略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好吃就多吃一些,趁着天還沒大熱,你早去早回。我一會兒去後面看看,能不能把地開出來。”
家後面,雜草比較多,恐怕收拾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阿黎,我現在就走。那塊地你放着,等我晚點回來收拾,你歇着,別累壞了。”苟熊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就是不想讓蘇黎吃苦受累。
看着走遠的男人,蘇黎從屋內拿出唯一的一把鋤頭,開墾起來。
白尖和黑背,一早就自行出去覓食了。這會兒剛回來,看到女主人在後面墾地,頓時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白尖“汪”地叫了一聲,蘇黎擡起頭來,看到黑背的嘴裡叼着一隻還在撲騰的野雞,頓時樂開懷。
“真乖,來,把野雞給我。”摸了摸兩隻狗的頭,把野雞從黑背的手裡拿出來,扯了把草,把野雞綁起來。
這兩隻狗太帥了,都不用餵養,能自己出去捕食,偶爾還能夠帶些回來。
今天的肉,也算是有着落了,只是這蔬菜,着實有些困難。也不知道,這個季節還有沒有蕨菜,挖些來做湯也挺好。
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越來越大,即使這周圍有樹木,但烈日的毒辣,依舊熱得蘇黎,香汗淋漓。
“罷了,先到這吧。”蘇黎自言自語,這四月的天氣(估計陽曆在五六月)就如此之熱,那夏天的話,可要怎麼過?
回到家,喝了口水,蘇黎拎起昨天的小籃子,往昨日摘金銀花的地方走去。剩下的那些金銀花全摘回來吧,改明兒再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
不管怎麼樣,家裡能多一些收入是一些。現在這個家裡,除了自己的那幾兩銀子,也着實也沒什麼錢。
家裡只有六分地,到時候能不能收的回來還是問題。另外這個村的人,不和自己往來,難不成自己和苟熊就要過與世隔絕了?
輕輕搖了搖頭,算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蘇劉氏自打昨日把蘇黎賣掉,開心了一場,想到家裡的銀子,心中就忍不住的歡快起來。
一早便來到馬媒婆家,此時看到聊得差不多了,便拐入正題。
“我家的蘇豪,那模樣長的一個俊俏,如今在鎮上唸書,明年準能考個秀才回來的。今年有18了,還望馬嫂子你多多幫忙相看一戶好人家的姑娘。
這個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姑娘聰明伶俐,模樣俊俏,能生娃,能識幾個大字就成。至於聘禮,那倒不成問題,只要還是要姑娘人好,家境清白,一切好商量。”
蘇劉氏笑眯眯地說出自己的要求來,現在自己家有錢了,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想來這個要求都還是很低了,到時候仔仔細細地挑選一個便成。
至於上次在項大地主家看到的那個俏丫頭,還是算了吧。呸……憑她一個下等人,還想高攀她的兒子,沒門。
馬媒婆本來一早就看到有生意上門,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然而聽到這蘇劉氏的條件,越聽心越往下沉。
她家蘇豪是什麼人,誰不知道?憑他還想考秀才?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這蘇劉氏可是承諾過,如果能找一個滿意的媳婦,這跑腿費可是有100個大錢呢。
然而放眼這梨花村周邊的幾個村落,有誰的姑娘能達到這個要求的?一個要家世清白,模樣要俊俏,還要識字,又能生娃的。
如果有這種姑娘,她早就介紹給自己的兒子了,哪還輪得到她蘇劉氏。
儘管心裡如此想,面上依舊掛着和藹的笑容:“妹子,你的要求,嫂子定然幫你好好相看一下。只是這……”
蘇劉氏一聽,頓時明白了,這馬媒婆,不就是現在想要幾個辛苦費嗎?如今家裡也算是有錢的,腰桿子也值了,便也不在乎那幾文錢。
隨即掏出兩文錢,遞到馬媒婆的手中:“嫂子,這個錢就給你買杯水喝。事成之後,我定有重謝。”
馬媒婆看了看手中的兩文錢,忍不住撇撇嘴。經過昨天,誰不知道她蘇劉氏家裡有錢。那蘇黎都那樣了,愣是讓她賣了15兩銀子,也就那個苟熊傻大個。
如今他們蘇家在梨花村,可是除了村長家,最有錢的一個了。虧她好意思,這兩文錢拿得出手。
心裡如此想,馬媒婆覺得自己難以笑下去了,便出聲道:“好,今兒嫂子就給你張羅去,我去換身衣服就出來。妹子,嫂子就不送你了!”
且說苟熊揹着一大籃子的金銀花,走了一個時辰,到了鎮上。轉悠了一圈,也沒看見藥店在這個時間開門的。
隨即再安仁藥鋪門口放下籃子,拿出水壺,喝了一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準備在這等到藥鋪開門。
蘇豪今日沐休,昨晚回家後,聽娘和大妹說,把那個賤丫頭給賣了,且賣了15兩,頓時心裡就樂開了懷。
今兒一早從蘇劉氏那邊要了100文,說是買宣紙。這纔剛到鎮上,就看見那隻狗熊在安仁藥鋪門口坐着。
想也不想,走上前:“我說這不是那個苟大有錢人嗎?怎麼蹲在這?”
懶懶地擡頭看了一眼蘇豪,低頭看了看籃子裡的金銀花。這太陽這麼大,希望不要被曬蔫了。
雖然娘說,那個賤丫頭得了天花,這隻狗熊又和她在一起。要自己以後看到他們遠離一點,可看到這狗熊也不理自己,頓時窩火極了。
上前伸腿就想要將那裝了野花的籃子給踢掉,只是腿還沒踢到,就被狗熊抓起他的腳,往後一推,頓時摔倒在地。
“蘇公子,你怎麼樣,不礙事吧?”項大地主家的俏丫頭,小翠連忙上前將他扶起來。
隨即轉頭對向苟熊:“你這人好生無禮,怎能隨便打蘇公子?你必須立刻向他道歉,否則你就等着吧!”
蘇豪見自己的狼狽樣被佳人看見,頓時惱羞不已。然而不待他說話,就聽聞佳人維護自己的聲音,頓時也跟着說道:“苟熊,你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我是誰,你膽敢這樣對我?”
“蘇豪,你擦亮自己的眼睛,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就找我麻煩。你要麼走,要麼休要怪我不客氣。”
他苟熊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如今阿黎是他家的,與他蘇家沒有關係,憑什麼要看他們的臉色。
阿黎這些年在蘇家受的苦,也有一部分是出自這個兄長之手,他都沒找他們算賬。他倒好,自動送上門來了。
“喲,原來你是狗熊啊,呵呵呵,我說難怪人長得就是活脫脫的一隻狗熊嘛。”小翠輕捂着嘴,對着苟熊冷嘲熱諷。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法?哼,若是我告訴街上的人,你家裡有個得了天花,快要死的人,看大家怎麼對你?”
蘇豪的眼睛,閃過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