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科考試進入到沙盤對決,鄭雷一行四人早早前往洛陽皇家學院。一路上碰倒很多學生,給鄭雷將軍行禮的同時,林海也受到了很多學生的追捧紛紛行禮致敬,那是一種崇拜與敬畏。顯然林海昨日的大顯身手震懾了學院所有的學生。一路走來,不時有些女學生對林海指指點點,她們相互推推嚷嚷、說笑嬉鬧。
“林海哥,你現在可是萬衆矚目啊。看來你在學院的女學生中相當的受歡迎。”鄭凌皓看着一幕幕的景象,臉上浮現出一絲羨慕和嫉妒,調侃着林海。
因爲有鄭琬晶隨行,所以凌皓這一鬧,讓林海有些不好意思,一絲紅暈閃過,也沒有答話。鄭雷卻笑而不語,年輕人鼓搗的事兒,他不參合。
鄭凌皓看到衆人無人應答,站在琬晶與林海中間的他,左看看林海,右看看鄭琬晶。突然附上琬晶的耳朵。鄭琬晶不知在想什麼,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凌皓,你幹嘛,嚇死我了。”琬晶挑着眉橫了凌皓一眼。
鄭凌皓卻視而不見,在琬晶耳邊低語道,“姐,林海大哥現在可成了香饃饃了,你要是下手慢了,就算他住在咱家也得飛了。”鄭凌皓一直懷疑林海和琬晶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
琬晶沒想到凌皓給她來了一個突然襲擊,她微微一怔,臉迅速的躥紅了。順手掐在了凌皓左肋使勁一扭,“我讓你瞎說。”
“哎呦。姐,姐。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饒了我吧,當我什麼都沒說。趕緊放手。”凌皓一邊帶着哭腔叫着,一邊又蹦又跳。引來路上行人側目。林海看着這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弟倆兒,不禁想起了他活潑可愛的妹妹,心情有些低沉,心道,“真想家,也不知瓔子長多高了。答應給她買東西的,可一年不回家,想必她心裡也在數落我吧。”
鄭琬晶在凌皓百般求情下,終於鬆了手。鄭雷瞪了凌皓一眼,說道“在欺負你姐,有你好看。”凌皓這纔在路上安分了些。
鄭琬晶一路上尷尬難耐,在進入學院後率先離開了。可圍上她的一些學院中的蜜友卻紛紛在打探着林海的消息,這讓琬晶想起了凌皓剛纔那句話,心情更爲糟糕,擠出人羣,回頭向林海看去,卻見林海微笑着向和他打招呼的男男女女點頭回禮。琬晶冷哼一聲,向樓內行去。
當林海隨着鄭雷進入沙盤對演室時,林海被這寬敞房間中的巨大沙盤驚呆了。仔細看去,沙盤上的對戰一目瞭然,明顯是關於洛陽的戰役。沙盤上步軍、水軍、騎兵、守城兵,凜然有微。山峰、平原、河流、城池、糧倉靡不必現,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武科太學的介紹下才知道,這是學院衆先生準備了三天才弄好的洛陽地形和兵力分佈。
隨着“咣咣”的鐘聲,指揮系的學生紛紛進了沙盤室。讓林海奇怪的是,一人在前,一衆人在後。這時,沙盤周圍的衆先生紛紛行禮,林海也跟着躬身行禮,“見過四皇子。”衆先生說道。
“先生不必多禮了,我是來參加考覈的學生。”四皇子嘟起了嘴,臉上微微顯出不快,隨即呵呵笑着。
先生們就喜歡四皇子這份隨和。四皇子快步行到鄭雷將軍身前,“見過孃舅。”
鄭雷呵呵一笑,雖然身份有別,但四皇子總已孃舅相稱,見必行禮。“準備考試吧。”
武科博士站在沙盤中央,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沙盤對戰想必大家已經看到了。就是洛陽保衛戰。規則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都清楚。按照以往的慣例順序開始考覈。”
在博士訓話時,林海打量着站在沙盤對面的四皇子。仔細看來,四皇子與青陽公主還真有些像。由於年僅十五,所以身材不算太高。皮膚白皙細緻,眉清目秀,挺挺的鼻樑,專注於沙盤佈局之中的四皇子眉宇間顯得氣宇軒昂。
對戰正式開始,學生之間實力參差不齊,很多一邊倒的比賽紛紛上演,其中不乏一些學生偶有神來之筆,讓衆先生點頭稱讚,沒有出場的學生都在仔細的觀察着沙盤中上演的一場場對戰,吸取經驗教訓,取他人之長補己之短。學生們逐個的出場,其中表現最好的就數四皇子與劉子恆了。在他兩個出場的時候,林海感到了兩人出衆的大局觀和細微的局部小戰處理,總是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林海估計着,最後的對決應該是在這兩人之間展開。
在學生對決時,鄭雷解釋了林海疑惑,四皇子是文科的學生兼修的武科指揮系。在皇家學院裡,四皇子不論文武都是名列前茅,甚得先生們喜歡。
果不其然,經過數輪的淘汰,最後的對決由四皇子與劉子恆上演。
兩人站在沙盤邊,劉子恆衝着四皇子微微一禮,“主攻或主守由四皇子殿下選擇。”
四皇子面帶微笑微微搖了搖頭,“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主攻。”爲了能讓劉子恆放開手腳,四皇子果斷的選取了攻擊一方。衆先生看着四皇子這份心性不禁暗自心服。果然有皇子風範。
倆人開始都比較保守沒有猛衝猛打,相互試探着。而四皇子目的明確就是要拿下回洛與洛口兩大糧倉,斷了洛陽的糧,圍而不攻,就只能逼着劉子恆全軍攻擊或繳械投降。而在偃師與回洛一線,幾進幾齣,各自運用所學,展開了對攻。四皇子看到劉子恆不斷的像偃師一線增兵時,果斷的兩線出擊,西線突襲之下拿下了新安成,又分兵攻擊邙山大營。
此時的劉子恆卻是不急不躁,雖然丟了新安城,但慈澗卻牢牢的釘在了洛陽之西,擋着四皇子東進之兵。但四皇子西線的部隊並沒有在慈澗多做糾纏,接連拿下壽安與伊闕。在西南一線形成合圍。攻擊邙山大營依然在進行中,劉子恆再次從洛陽分兵支援邙山大營。而四皇子東線的部隊卻向鞏縣進攻,這一舉動讓劉子恆盤算了很久。
劉子恆雙手扶着沙盤邊緣,細細的推算着。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難道四皇子有影藏的指令,從西線黃河攻擊回洛倉?”劉子恆快速下了指令封鎖了黃河河道,並讓虎牢關守軍分兵支援鞏縣。
手持隱藏指令的太學微微一笑,劉子恆幸虧沒有追擊東線主力,否則回洛倉必丟。
這一路殺來四皇子佔盡優勢。整個大局牢牢控制在四皇子手中。看着劉子恆深思後遞出的隱藏指令,四皇子撤回了強渡回洛的決定,卻讓西線順流而下的一部度過了黃河,攻擊洛口,指令下達的行雲流水讓劉子恆無心揣測。
反觀劉子恆有回洛、洛口兩大糧倉需要重兵守護,所以保守了許多。鞏縣一戰雖然虎牢回兵援救,可還是晚了一步。這時劉子恆卻兵行險招,讓虎牢回撤的一部穿過了鞏縣進入了四皇子東線部隊的縱深,這一條隱藏指令可謂是神乎其神。
在四皇全力攻擊洛口糧倉時,他河對岸的部隊也潛了過來,兩面夾擊。圍觀的學生眼看劉子恆受不住洛口糧倉時,深入四皇子身後的那一部卻成功的奇襲了四皇子的糧道。並回兵援救洛口倉。背水一戰的四皇子成功的燒掉洛口倉,但東線的部隊無以爲繼,強渡黃河退去。鞏縣再次易手,劉子恆東線順利保住。直至此時從傷亡來看。四皇子卻是比劉子恆要小。
就在這時,四皇子停了下來。從西線到東線細細的觀察算計了一番。無奈搖了搖頭,下達了一條令圍觀的學生大吃一驚的命令:撤軍。
四皇子微微聳了聳肩說道,“子恆果然厲害,這仗打不下去了。再打吃虧的就是我了。現在我西線拿下了你的新安與壽安,南面伊水也入我手。東線雖然損失了殆盡,但也沒有全軍覆沒。可你損失比我還大。且丟了洛口倉。這可夠你緩幾年的了。虎牢關的軍糧就是你解決的一個大問題。如果南樑插一手,你更是焦頭爛額。西線我有後方,放棄伊厥。固守新安與壽安兩個前沿城池。回撤北線攻擊邙山大營的兵力,足夠給你造成威脅。到此爲止。我優勢佔盡。等來年再戰吧。”四皇子說完,考覈的衆先生紛紛點頭,現在收兵,此戰雖不勝,但獲利頗豐。劉子恆損失太重了。
劉子恆卻微微一笑,“四皇子此言差異。在猜到你黃河渡兵後,我就調集了燕郡兵圍困黃河北岸,盡起晉陽郡河津大營直奔新安背後突襲函谷關,當你邙山撤軍之後,我洛陽分兵攻擊,邙山大營奮力追擊,前後夾擊啃下新安。你壽安之兵沒有牽制只能退去。函谷關落入我手,西線無憂矣。”
“不愧是子恆。動用援兵了。而我所控制的蜀國部隊卻不能隨意增加援兵了,畢竟關中不能空虛。次仗我敗了。但有潼關再手,咱們還是對峙之勢。”四皇子微微一笑。
此時鄭雷將軍走到沙盤前。“實戰中,劉子恆的思路是正確的,燕郡與晉陽郡肯定會回師洛陽,可子恆還是慢了一些。如果戰鬥開始燕郡就回援,四皇子打洛口時,你早在河對岸阻擊了他的一部。或者提前回救洛口倉,封鎖河道。四皇子北岸的部隊是有力用不上。同時晉陽郡回師很快,回洛倉無憂,你也不用早早丟了偃師,被動異常。再反觀四皇子殿下收兵的策略下的正式時候,再晚些就泥足深陷了。”鄭雷將軍在沙盤上重新羅列了兵力部署,給衆位講到。
鄭雷頓了頓,說道,“這是沙盤對演,畢竟與實戰不同,雙方勢均力敵。可謂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