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兒談完,何林華也覺得輕鬆了下來。啓天見何林華不再隨便發飆,讓他難堪,臉上又掛上了一副看似熱情,實則虛假的乾笑,跟何林華貌似親熱地談起了一些修士文明裡的趣聞——雖然啓天心中巴不得‘操’十幾把菜刀,直接把何林華給剁成餃子餡兒的,但卻還是強自忍耐着。
時候不到,啓天不敢隨意出手。牽一髮而動全身,萬一有一處判斷錯誤,必然會給凌元宗帶來滅頂之災!
當然了,明面上的手段他不能使,暗地裡的‘陰’招卻還是可以的。
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轉眼間已經到了下午。小客廳內的餐桌已經撤去,改成了簡單的擺設,啓天、啓明、啓宏三人作陪,依舊跟何林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只不過,現在三人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很從容,但是一個個卻是神情緊張,顯然在擔心着什麼——
他們不能不擔心啊!一個簡簡單單的破壞任務,對影子來說,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兩個時辰足夠把整個玄天宗鬧個底兒朝天了!但是現在,影子還沒有傳遞來消息,這卻是一個非常不好的信號了!
啓天神情憂愁,看着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模樣的何林華,心中不由得開始犯突——難道影子的行動居然失敗了?
心中剛剛冒出了這麼個念頭,啓天就又給強壓了下去。這怎麼可能?他這次派出去的人,可都是影子成員,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五十個,其中甚至還有影子部隊的管事啓青。這般強大的陣容,又是突然襲擊,怎麼可能會在玄天宗這個臭水溝裡面給翻了船?
何林華看着啓天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自然知道啓天在擔心什麼了。他故作訝然道:“啓天宗主,看您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可是有什麼事情?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如果有用得到小可的地方,您可千萬不要客氣,但可吩咐便是。只要我能夠做得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何林華與苦林是直接神識聯繫了。早在破侖清理掉了所有影子,通過狩獵者工會,把消息給傳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玄天星已然無礙。但是,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好心說出來,告訴啓天了——當然,告訴啓天也不是不可以,而是得選擇最佳時機,爭取把啓天直接氣死了事兒。
啓天乜了何林華一眼,看到何林華那做作的表情,心中的那種感覺越發濃郁了。他乾笑一聲,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宗‘門’內的一些小事,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何林華笑道:“小事啊!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您真的不用親自處理一下?”
啓天現在早已被這件事情給折磨的心神不定,現在聽着何林華這麼說了起來,他連忙一拱手,強笑道:“清華宗主,本宗對不住了。宗‘門’之內事情雖小,但我卻還是有些擔心。我先去看看,一會兒就會回來。”
何林華眯着眼笑道:“啓天宗主不用客氣,千大萬大,宗‘門’最大。您有什麼事兒,但可忙去,不用管我!”
何林華說着,神識一動,已經讓苦林稍作僞裝,佯裝成狩獵者工會的人,快速過來傳遞消息——現在,啓天已經是最爲着急、最爲脆弱的時候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出來把影子全滅的消息告訴他,他肯定得崩潰了!
啓天道:“清華宗主,本宗實在是怠慢了!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弟子備好酒席,今晚我親自斟酒,給清華宗主賠禮!”
何林華笑道:“好說好說!什麼賠禮不賠禮的。我玄天宗是啓天宗主手下的兵馬,哪裡擔得起您的大禮啊!咱們一家人,不說這兩家話……”
啓天也懶得再聽何林華扯淡,又對着何林華一拱手,就‘玉’出‘門’。
不過,啓天一腳纔剛剛踏出了‘門’檻,便看見一名凌元宗弟子匆匆忙忙地飛了過來。這名弟子在看到啓天后,連忙跪下見禮,隨後便道:“稟宗主,宗主宮外有一名狩獵者工會的人求見,揚言有消息轉告玄天宗清華宗主,據說是玄天星遇襲的消息……”
“哦?”聽到玄天宗這三個字,啓天心裡面沒來由的一顫,隨後念頭又開始快速轉動——莫非是啓青因爲什麼原因暫緩了行動,所以這才又消息傳過來?
“那人在哪兒?快快讓他進來!”何林華立刻做出一副焦急萬分的神情,大聲的命令道。
啓明、啓宏二人也是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看到的慶幸和欣喜,心中暗自道:讓這小子剛纔猖狂,還敢頂撞啓天宗主,現在看他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啓天也強壓着臉上的喜悅,揮手對那名弟子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快把人給帶上來?”
那名弟子應聲離開,何林華依舊是一副焦慮的模樣,在小客廳裡面走來走去。
啓天看着何林華焦急的模樣,在一旁裝好人道:“清華宗主,莫要心急。玄天星乃玄天宗本部大本營,其中高手如雲,就算遇襲也不會有多大損失的。”
何林華乾笑一聲,道:“啓天宗主,我玄天宗出此大事,我心中擔憂,一會兒見過那信使之後,我也要先行告別了。”
啓天假意挽留道:“清華宗主,您這又何出此言吶?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遇襲而已。你玄天宗內人才濟濟,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會給你處理妥當的,不如在我凌元宗再盤桓數日,我也好盡地主之誼啊!”
何林華搖頭道:“謝過啓天宗主的好意了,宗內事務繁多,這次又突然遇到敵襲,我實在是……實在是心急啊!”
二人扯淡了幾句,只見那名凌元宗弟子又匆匆地過來,躬身道:“回稟啓天宗主,那位信使言及事務繁忙,不便久留,在將這塊‘玉’簡遞給弟子後就離開了。”
那位所謂的信使,自然就是苦林了。何林華不讓苦林明面上進來,也是有一定深意的。在凌元宗內,苦林不僅造下了滔天殺孽,而且還要幫着何林華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具體的身份,自然也是不便暴‘露’了。
“把‘玉’簡給我!”何林華裝作一副猴急的模樣,劈手從那名弟子手中搶過了‘玉’簡,急忙按在自己的腦‘門’兒上。
啓天、啓明、啓宏三人也有心看看何林華手裡面的‘玉’簡,但是現在何林華纔是正主兒,他們要上去搶‘玉’簡,未免也太不像話了。
何林華接過‘玉’簡,隨後便是“啊”的一聲驚叫,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啓天等三人看到何林華臉‘色’蒼白,一個個都是心中大定——這小兒既然如此失態,那肯定是宗內受到天大的損失了。想來,啓青帶領的影子部隊,應該是正常完成了任務纔是!三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得逞的‘陰’笑。
“啊?!”何林華繼續驚叫,臉‘色’更白。
“啊?!”何林華持續驚叫,臉‘色’接着變白。同時,他也總算看完了‘玉’簡裡面的內容,把‘玉’簡從腦‘門’兒上拿開,神情落寞。
啓天聽何林華一連叫了三聲,迫不及待地調侃道:“清華宗主還請節哀……”
“節哀?我節什麼哀?”何林華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啓天的話,臉上一臉的莫名其妙。
啓天看着何林華的神情,只覺得一陣心悸,忽然問道:“你剛纔不是……難道不是玄天星遭到了襲擊,損失慘重嗎?”
“損失慘重?這怎麼可能啊!”何林華連連搖頭道,“‘玉’簡裡面說,玄天星今天受到八千名惡徒襲擊,惡徒圍攻了我玄天別院,妄圖滅我玄天別院道‘門’。但是說起來也巧啊!最近我們不是跟苦木、苦名他們不斷‘交’戰嘛!我就想着,宗‘門’弟子的應戰能力應該加強,所以每天都搞着軍事演習——軍事演習你懂不懂?就是假裝雙方是敵人,進行對戰什麼的!當時我玄天宗一宗‘精’英弟子正好在玄天別院附近搞軍事演習,宗‘門’裡五十多個元嬰期修士基本上都到齊了。一羣傻‘逼’了的惡徒居然想侵犯我玄天別院,這結果嘛……你懂的——哎?啓天宗主,好奇怪啊!你的臉怎麼青了?哇!又變黑了!哇塞!你這變臉的藝術是跟誰學的?能不能教教我?”
啓天聽着何林華一通胡言‘亂’語,臉‘色’那是一變再變,兩手捏緊了再放鬆,放鬆了再捏緊,兩眼死死地盯着何林華,根本不敢相信。
旁邊,‘春’的臉上又帶上了一絲笑意,看着啓天不斷地玩兒着變臉。而卦王則還是在一旁小聲地嘀咕着:“沒想到這小傢伙演戲、氣人的本領還‘挺’強的嘛。看這啓天的模樣,都快要被他給氣死嘍……”
啓明、啓宏二人在旁邊也是臉‘色’發白——啓天的這個影子突襲計劃,他們兩個可都是知道的。但是現在,聽何林華的意思,這五十個影子似乎都被人給幹掉了!
五十個影子啊!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而是凌元宗隱藏起來的實力,影子啊!十五名元嬰期修士,三十五名金丹期頂峰的修士,就這樣被人給滅掉了?!這要是被其他宗‘門’長老給知道了,啓天這宗主也不用做下去了。還有他們這些啓天派系的其他人等,想死都算是輕鬆的!畢竟,這一下子死掉的,可是十五名元嬰期修士啊……
啓明跨前一步,不信地大叫道:“你騙人!”
“嗯?”何林華笑眯眯地一扭頭,看向啓明道,“啊?原來是啓明長老啊!你怎麼這麼‘激’動?什麼我騙人不騙人的,這可都是我玄天宗弟子傳來的消息,難道能有假不成?或者……啓明長老也有什麼消息來源,能夠證明我宗‘門’弟子傳來的消息是假的?我看啓明長老,怎麼比我還‘激’動啊!好像巴不得我玄天星被這些惡徒給毀掉似的。難道,那八千名惡徒,會是凌元宗派去的不成?!”
說着說着,何林華的臉上,又不由自主地掛上了那副滲人的笑容。
聽着何林華這麼一問,啓明心頭暗驚,氣息不由得一滯,心中大恨——娘咧!自己剛纔傻了!怎麼就那樣給跳出來了!這他孃的不‘露’餡兒了?!
啓天神情幻動,“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啓明的臉上,把啓明給扇到了一旁,隨後纔看向何林華,強笑道:“清華宗主說笑了,我凌元宗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那些惡徒,一定是玄天宗不知哪個敵對勢力派去的。”
何林華頓時“恍然大悟”道:“也對啊!凌元宗可是我玄天宗的上屬宗‘門’,互相之間情誼深厚,又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情來?而且,貴宗的弟子,可都派去鎮守某個三級獸巢了,宗內沒留下多少弟子,就是有心,但也無力啊!”何林華這話說出來,卻還是要給凌元宗扣上一個想偷襲玄天宗的大帽子了!
“呵呵……”啓天只覺得眼皮子跳動了兩下,才又說道,“清華宗主說笑了,我們兩宗情誼深厚,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腌臢事情?”
何林華笑眯眯地說道:“對對對!這都只是我的猜測——猜測嘛!主要是,剛纔啓明長老實在是太‘激’動了,好像巴不得我玄天宗被人毀掉似的,所以,我纔會有些誤會。這些誤會都是小事兒,說開了也就好了嘛!”
啓天干笑道:“是!是!是!這都是誤會,誤會……啓明長老他……主要也是看你剛纔看過‘玉’簡後神情不太對,纔會有那麼一問的。”
“我神情不對?”何林華又恍然大悟道,“原來啓明長老是這樣誤會了的啊!我剛纔只是看起‘玉’簡之中的內容,覺得寫這塊‘玉’簡的人,簡直就是一位奇才,居然能把短短三五句話就能寫清楚的事情,愣是給我拖出了三五萬字,深深的佩服不已——啓天宗主要不要看看?寫的很不錯哦~~”
啓天也很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乾笑着接過何林華手中的‘玉’簡道:“清華宗主肯讓我看看,我自然願意一睹爲快了。”
啓天把‘玉’簡往腦‘門’兒上一按,隨後神情又開始變幻了起來。其他的感覺不到,只是看出,啓天的臉‘色’變得更加黑青了。那模樣,簡直就跟中了劇毒似的。等到啓天將‘玉’簡中的內容看完後,啓天手上一用力,只聽“砰”的一聲,那塊‘玉’簡在啓天的手中直接化成了‘玉’粉。
太氣人了!簡直太氣人了!他孃的!這塊‘玉’簡,是清華小兒專‘門’造出來氣老子的吧?
這哪裡像是一份彙報緊急情況的‘玉’簡文書啊!簡直就是一個罵人大全!
‘玉’簡裡面,先是說了玄天宗在玄天別院附近搞了規模盛大的軍事研習活動,玄天宗諸位長老及元嬰期修士如破侖、小夏、張好好、加侖等強勢圍觀。而在軍事演習開始之際,一行八千餘名惡徒通過了傳送陣,並且在玄天別院附近集結,妄圖對玄天別院不利。在此緊要關頭,諸位長老率領衆多弟子一哄而上,將八千名惡徒盡數消滅,並且屬下衆多弟子無一傷亡。而再往後,則是開始以非常文雅地方式罵了起來,罵那些惡徒,還罵這惡徒身後的指使之人——正文中,真正有效的字數不過數百,而其中罵人的字數多達三五萬字!啓天爲了不漏下任何消息,愣是把‘玉’簡裡面的內容從頭看到了尾,由此可見,啓天有多麼的悲催了——
這他孃的,簡直就是自己硬要求着找罵啊!
何林華渾然無視啓天的神情,拂手嘆息道:“啓天宗主!你……你……你怎麼把這塊‘玉’簡給‘弄’碎了?我可是覺得這份‘玉’簡裡的內容,措辭嚴謹、犀利,實在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上佳文章,想要珍藏了呢!”
“呵……呵呵……”啓天老臉上十分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臉,“這‘玉’簡裡面的內容……確實……確實博大‘精’深……不過,其中措詞似乎不太穩妥,髒話髒字太多了,簡直就不像是一份正經的文書,所以我一時氣憤……”
何林華看着滲人,呵呵笑道:“啓天宗主,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像這種妄圖偷襲我玄天宗的惡徒,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罵他們兩句又怎麼樣?我覺得,這很正常嘛……”
啓天心中暗恨,巴不得現在就把何林華給扒皮‘抽’筋兒了。現在出了這種大事,他可能很快就要面臨衆多長老的質疑,也沒有心思跟何林華繼續扯下去了,他微笑道:“清華宗主,我還有一些小事兒要處理,而你正好宗‘門’裡面也出了這種大事,想來也要抓緊時間趕回去……”
“趕回去?我不趕回去啊!”何林華立刻笑眯眯地說道。
“什麼?這個……你……你剛纔不是說,宗‘門’裡面出了大事兒,要着急着趕回去嘛……”現在啓天一個決策失誤,導致影子部隊直接滅掉了一半,又想想今後可能會遇到的衆長老的彈劾,哪裡還有心情招待何林華啊!何林華要是繼續呆在凌元宗內,再時不時地給他添點兒‘亂’……
何林華笑眯眯地答道:“剛纔我是擔心我宗‘門’內出點兒什麼大事兒,有什麼損失,所以纔想着早點兒回去。但是現在嘛,反正宗‘門’也沒有什麼損失,不僅僅一舉消滅了八千惡徒,還一人傷亡都沒有,我也就放心多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手下打理也沒什麼問題——再說,剛纔啓天宗主不是還盛情挽留,要小子再盤桓數日的嘛……嗯?”
我擦!一舉消滅八千惡徒,還無一人傷亡,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還有,剛纔老子怎麼那麼嘴賤,說那麼句破話幹球啊!結果現在可好,把這瘟神給留在了凌元宗,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呢!
啓天心中恨恨,臉上掛着笑容,微笑道:“清華宗主,您想多留幾天,我凌元宗當然是歡迎之至了。只是我凌元宗近期之內可能會非常忙碌,本宗也不一定有時間招待清華宗主……”
“沒事!沒事!”何林華渾然不介意地笑了笑,“你隨隨便便派幾個弟子陪着我就行——今天早上接我的那三個弟子,我看就‘挺’不錯的嘛!就讓他們三個陪着我就行了!”
他們三個陪着你?你丫找鬼陪着你呢吧?這三個人,早就被你給殺了,現在還在這兒裝蒜!
啓天虛僞地一拱手,道:“清華宗主,你有所不知啊!今天上午有惡人襲擊我凌元別院,那三名弟子……不幸身亡了……”
“他們三個死了?”何林華故作驚訝,隨後惋惜道,“哎!這還真是可惜啊!我與他們三人一見如故,原本還想着好好親近親近的……那什麼,你隨便再派兩名弟子陪着我不就得了?我其實很好招待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下子,連躲在一旁偷吃偷喝的卦王也看不下去,丟給了何林華一個白眼。
你丫的好招待?你要是真的好招待,凌元別院的弟子就不會死那麼多了!
啓天掃了一眼啓明、啓宏,隨後微笑道:“清玄宗主,啓宏長老是我凌元宗的肱骨之臣,接下來幾天我暫時無空,就有啓宏長老作陪,你看如何?”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了!”何林華依舊笑眯眯的,“哎!其實要我說,還是隨便派兩名弟子就‘挺’好的,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兒都不麻煩!”啓天微笑道,“貴宗與我宗親如兄弟,兄弟來了,總不能沒人陪着嘛……”
啓天又跟何林華客套了兩句,啓天才又起身告辭。
等到啓天走出‘門’口的時候,何林華又叫道:“啓天宗主,我請您幫的三個小忙兒,還請近幾天之內給我辦好啊!”
啓天身形一滯,不着痕跡地冷哼一聲,假裝沒有聽到,消失不見。
看着啓天灰溜溜地溜走了,何林華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啓天老魂蛋!想跟老子鬥!老子‘陰’不死你!
啓天一走,過了片刻,啓明也假裝有事離開,只剩下啓宏長老一人非常悲催、非常無奈地迎合着何林華等人。何林華也與啓宏虛以委蛇,時刻一副笑眯眯的笑臉,讓人什麼廢話都說不出來。
……
由於整個玄天宗都進入戰時戒備狀態,所以消息的傳進傳出,變得非常麻煩。通向玄天星的傳送陣封鎖了一半,只有一半還在運轉,而且玄天宗對傳送陣的勘察非常嚴格,直到晚上的時候,凌元宗潛伏在玄天宗內的弟子纔將消息傳回了凌元星。
密室之內,啓天死死地盯着記憶球內的一副畫面,臉‘色’鐵青,不敢相信——畫面之上,破侖身後高高的一摞子屍體,而在破侖的對面,則是啓天非常熟悉的啓青。
啓明、啓棕、啓雲三人都站在旁側,看着那副畫面,一個個都不敢言語。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從這幅圖畫上,他們就已經得知了一切。
啓天派往玄天星的影子部隊,百分之百已經全軍覆沒,絕無倖免了!
“是誰?!是誰出的手,居然滅掉了我凌元宗的影子大隊?!到底是誰?!”啓天出離的憤怒,大聲地怒罵道。
啓棕小心地答覆道:“啓天宗主,玄天宗內潛伏的弟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玄天宗內一定有一位出竅期的老怪!否則,我們整個影子部隊,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被毀掉……”
“這還用你說?!”啓天恨恨地罵道,“廢物!你們都是一羣廢物!居然連玄天宗內到底有些什麼都查不清楚!都是廢物!”
“是……”啓明、啓棕、啓雲三人立刻低聲答應着。
玄天宗內部的情況,他們一直以來,也都是查清楚呢!不過,這調查的事情,哪裡會有這樣的容易?凌元宗弟子最多隻能接觸到玄天宗的外圍,真正內圍的人,像是破侖、塵虛、小夏、張好好等人,他們倒是有心魂進去呢!但是這個圈子卻是鐵板一塊,根本連根兒針都‘插’不進去!
啓天又發泄了一通,估計心頭的怒火小了很多,才又冷聲道:“你們三個,立刻給我吩咐下去!讓他們所有人都盡力給我查探玄天宗的消息——我要一切消息,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是!”啓明等三人齊聲應答。
啓天又眯了眯眼,吩咐道:“還有,這狗日的清華小兒!今日裡,我答應下來的那三個條件,讓人儘快給一一辦妥了,不要猶豫——此賊心思狠毒,不是易於之輩。若是一個不小心招惹了他,讓他報復起來,我們有苦水也只能往??裡面吞!他在凌元宗的這些天裡,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絕對不能給他任何作怪的機會!凌元別院被毀的消息已經爲衆位長老所知,影子第一大隊團滅的消息近幾日內也肯定會被那些魂賬知道,這兩個把柄,已經夠致命了,絕對、絕對不能再讓清華小兒製造出什麼新的把柄!”
啓明等三人心神一凜,又都應了一聲——他們三人都是啓天嫡系,跟啓天是一根兒繩子上的螞蚱。凌元宗內兩件大事,必然會引來凌元宗內政敵的攻擊,他們現在必須齊心協力,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至於清華小兒的事兒,大可等他們穩定了凌元宗的局勢後,再想多策!
他們現在的地位,一來靠着實力,二來卻靠着背後的勢力!如果沒有了凌元宗的這份兒大勢力,他們誠然有着一定的實力,也會讓人畏懼,但卻不會有原先的風光了。這種事情,他們不允許發生——絕對不允許!
……
一晃眼的工夫,何林華又在凌元宗內呆了十天。
這十天裡,何林華每天都在凌元宗上各處美麗的景點瞎轉悠着,彷彿真跟一個遊客似的。而作爲招待他們的長老啓宏,則跟一條忠實的狗似的,時刻都在跟何林華搖尾乞憐,根本不給何林華任何發飆的機會——
事實上,何林華打一開始,也確是存着繼續在凌元宗鬧事兒的心思的。不過,現在凌元宗的態度,明顯不給他這個機會啊!
何林華提出的三個條件,凌元宗已經分批次的一一對外進行了公佈,對周邊趁火打劫的勢力進行了譴責,對玄天宗正宗給予了二百億靈石的物資援助,還譴責了苦木、苦名二人的無恥行徑,並對二人發起了通緝和刺殺任務。不得不說,這三條消息的對外放出,簡直就跟一顆重磅炸彈似的,把衆多勢力都給炸了個七暈八素的——
這第一條倒還罷了,只是發表一個譴責什麼的,一般人看了,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再看第二條和第三條,這所有人都有點心裡面發‘毛’了。二百億靈石的物資援助,這種明面上的大規模援助,讓玄天宗正宗又籠上了一層面紗。對苦木、苦名二人發佈刺殺任務,更是讓人膽顫心驚。那些原本就相信何林華背後站着秦天龍的小勢力,更是大批地倒向何林華,開始投誠了。何林華這廝的背後,肯定站着秦天龍呢!要不然,凌元宗會自己打自己的臉,策動了玄天宗內‘亂’,現在再援助平叛,順便着刺殺‘亂’黨首領?雖然凌元宗‘私’底下隱隱地傳來了消息,聲稱這是凌元宗與玄天宗會晤之後的一個妥協的產物,但是誰信啊!你堂堂的四級文明,居然向着三級文明妥協,要說這三級文明背後沒人,那纔有鬼了!
在凌元宗公佈相應內容的同時,何林華也非常猥瑣地讓小夏發佈同樣的消息,並且把凌元宗主啓天盛情邀請他遊覽凌元宗的消息給散播了出去。雖然這條消息與凌元宗、玄天宗一同發出的相關聲明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還是在這輿論的江湖裡面加了一瓢水。現在,玄天宗四周的情形,已經越來越有利於玄天宗了。
同時,凌元宗內,衆多長老也同時對啓天發難。因爲凌元別院被毀,弟子被殺掉九成,還有影子部隊因爲某人的愚蠢指揮,導致損失一半等等理由,要求啓天退位讓賢。啓天當然不樂意了,當過了大老爺,誰還想去當乞丐?於是,啓天開始使出他強勢的政治手腕,一一說動着衆多長老,對這位長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對那位長老哭哭悽悽,對那些敵對的直接翻老賬,找‘毛’病。十天的時間,十天的鬥爭,啓天終於又把大部分長老們說動的支持起了自己。
一想着這十天裡自己付出的利益和代價,啓天就內牛滿面啊——他孃的!早知道得罪清華小兒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屁事兒,老子當初得罪他幹啥玩意兒。現在給整的……
十天過去,何林華在凌元宗看風景也看夠了,看熱鬧也看夠了。這天,小夏又派人來催促了一遍,讓何林華儘快返回玄天宗處理政務——近期向玄天宗投誠的小勢力、小宗‘門’已經越來越多了。他要是不趕回去接待,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天早上,何林華吃過早飯後,向啓宏道明瞭離開的心思。那一瞬間,啓宏險些沒有內牛滿面——這禍害,終於要走了啊!
聽着何林華要離開,啓宏連最客套的挽留的話都不敢說一句,直接就說:“恕不遠送”、“以後再見”什麼的話。
何林華又跟啓宏“吱吱呀呀”了一會兒,才又忽然問道:“啓宏長老,我這都準備離開了,啓天宗主都不來送一送嗎?這個……這個給我的感覺,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啓宏聽着何林華這麼一說,只覺得渾身上下打了個寒戰——不舒服?這狗日的居然覺得不舒服了!他孃的,這清華小兒覺得不舒服了,那就是有人要倒黴了啊!
一想到何林華做過的事情,啓宏頓時冷汗直流。啓天好不容易纔安撫好了宗‘門’內的諸位長老,將宗主的位置握在了手裡面。要是清華小兒再搞那麼一通大災難,啓天這宗主的位置,估計是別想保住了!啓宏連忙賠笑道:“清華宗主,我宗‘門’啓天宗主這兩天來雜務繁多,未能與清華宗主飲酒遊玩爲樂,我這裡先道歉了!現在清華宗主要走,啓天宗主肯定會前來想送……您稍等,稍等!啓天宗主片刻就到!”
啓棕說罷,連忙派了一名弟子去請啓天去了。
何林華則微微一笑道:“那什麼……啓天宗主要是沒空的話,不來相送也沒什麼的。就是吧,我會覺得有一點點不舒服——只有一點點兒哦!”
爺爺!您可千萬別不舒服。您有一點點不舒服,所有人都要跟着你不舒服了!
何林華一邊說着,還一邊通過神識傳音,讓苦林去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辦了——這臨走之前,不管怎麼說,都得給啓天送一份兒大禮嘛……
那名弟子找到啓天的時候,啓天正在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原本,凌元宗內一片安穩,處處歌舞昇平,啓天這宗主當的也是非常輕鬆的。但是何林華一來,僅僅只是一天的工夫,整個凌元宗內就出現了不少雜七雜八的事情。爲了安撫各股勢力,啓天現在忙的跟條狗似的。整天雜務都處理不完,只能頭疼地看着各種各樣的‘玉’簡。
原本這名弟子找到啓天的時候,啓天就想發火的。但是一聽到那名弟子傳來的消息,居然是何林華要走了。啓天大喜之下,直接賞賜給這名弟子一件靈器,把這名弟子給高興地暈頭轉向的。
啓天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何林華的住處,又親自把何林華給送到了傳送陣前,悲慼道:“哎!清華宗主,你在凌元宗呆了十餘天,本宗主雜務纏身,竟然沒能多多作陪,實在是慚愧啊!”
何林華笑眯眯地說道:“哎呀!慚愧什麼啊!不用慚愧!你要是真的覺得慚愧了,那我就再留兩天不就得了?”
“別!別介!”啓天心頭一驚,直接就把實話給說出來了——我傻啊我!這瘟神走了以後再也不來纔好呢,現在怎麼能讓他再給留下?
啓天旁邊,啓宏一臉幽怨地盯着啓天——老大!咱不待這麼玩人的吧?小弟跟了這瘟神十天,這瘟神每天都把咱家欺負的跟死狗似的,我容易嘛我……
啓天又解釋道:“近日來,我凌元宗內俗事太多,只怕沒時間招待清華宗主,所以……”
“那我明年再來吧?”何林華繼續調侃。
“……”啓天、啓宏盡皆無語。
啓天又跟何林華說了一通好話,終於把何林華送上了傳送陣。等到看着傳送陣上‘波’光一閃,何林華三人一通消失的時候,啓天、啓宏二人才同時舒了口氣。
“這魂蛋總算是走了!”啓天憤憤道。
“是啊!總算是走了!”啓宏附和道。
“他日再見,我誓殺此賊!”啓天滿含殺氣。
“是啊!誓殺此賊!”啓宏一臉悲憤。
“碎屍萬段!”
“是啊!碎屍萬段!”啓宏繼續悲憤。
啓天一回頭,“啪”的一巴掌直接把啓宏給拍飛:“我擦!誰讓你學老子說話的?”
啓宏一手捂着臉,內牛滿面——誰學你說話了,明明是老子心裡面想的和你一模一樣嘛!
啓天平穩了一下心情,才又飛身而起,問道:“啓宏長老,我怎麼覺得,清華小兒這次走的實在是太輕鬆了點兒——就他那脾氣,居然都沒惹出什麼麻煩就走了,你絕不覺得很奇怪?好像很不真實似的……”
啓宏道:“是啊!確實‘挺’奇怪……呃……清華小兒想來是迫於宗主威嚴,不敢再犯下什麼罪行了!”
啓宏好懸沒有繼續當着復讀機。
啓天微微搖頭道:“算了,不想了。許是清華小兒心生畏懼,不敢惹什麼麻煩吧!先回去再說。”
說罷,啓天、啓宏二人都飛身而起,向着宗主宮飛去。
二人起飛還沒有十秒鐘,就見遠方匆匆忙忙地飛來了兩個人影,卻正是啓天的得力助手,啓明、啓棕。二人遠遠地看到啓天,便連聲大呼道“不好啦”。
看到慌慌張張跑來的啓明、啓棕二人,啓天沒來由地心裡面一沉,冷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啓明順了順氣,顫顫悠悠地說道:“啓天宗主,剛纔弟子彙報,凌元宗大倉庫失竊,接近兩千億的靈石、物資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