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一定是他們!除了他們,不可能是別人了!”那三名凌元宗弟子心中,同時冒出了這個念頭。他們這個念頭越重,心裡面就越恐懼,越害怕,生怕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也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
凌元別院這一衆弟子中,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敵人是誰,也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他們將敵人得罪的有多狠!
他們三個,師承同一位長老,在凌元別院中,地位不算高也不算低。這次,他們三個看中了一件師門法寶,但是卻需要貢獻師門貢獻度才能夠購取,所以,三人便結伴一同領取師門任務,謀取師門貢獻度。
前兩天,他們在查詢師門任務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接待任務。接待任務的流程很簡單,將人接到凌元宗宗主宮的凌元殿,便算是完成任務,而師門貢獻度,則是非常非常之高!有着這種好任務,他們當然二話不說,就給接下來了。
三人接下任務後,立刻就被任務的長老給叫了過去,告訴他們該如何執行任務。而這三人在聽那名長老把接待對象給說出來的時候,三人只覺得渾身上下出滿了冷汗——這個任務,居然是讓他們三個去接待玄天宗宗主來訪!他們三人,一人金丹期,兩人築基期,在宗門內地位處於中下,這樣的三名弟子,被委派去接待玄天宗宗主,這不是在找死嗎?!
按照道理來說,玄天宗三級宗門,拜訪四級宗門,就算宗主不能親自前去,也得委派大長老、二長老前往接待。這種事情,那可是關乎臉面的事情,不容馬虎!就他們三個,跑去接待玄天宗宗主一行,簡直就是在打人臉呢!他們三個這一去,死亡率高達九成啊!
三人當下便想將這任務給推掉,但那長老卻不答允——接下任務,要是完成了,活命,並且有內門弟子待遇;不接任務,逐出師門,外帶着被宗門弟子追殺,必死無疑!
面對這兩難的選擇,三人只能苦笑着接下了任務。
接下來,自然就是煎熬了。一番痛苦的煎熬後,何林華等人終於來了,而他們三人,也小心翼翼地迎接何林華等人,把何林華等人送到了宗主宮凌元殿後,才鬆了一口氣,匆匆離開——在離開的時候,他們心裡面還想着,這玄天宗三級宗門,不過爾爾,受到如此大辱,居然連喝罵兩聲都不敢,尤其是那個當宗主的,一是陪着笑臉,跟個二孫子似的
就這種人,也能當得上宗主?這玄天宗難怪現在會內亂了!
可是,等到他們返回凌元別院,進入別院內開始,他們算是認識到錯誤了——他們誤會何林華了,真的誤會了。何林華他不是沒脾氣,而是一直把脾氣給埋在肚子裡,根本就不說出來!人家從一開始,就計劃着要殺人了。只是因爲親手殺人,會惹上不少麻煩,所以纔派了手下來殺他們。
這手段,又yīn又狠吶!
“砰!”“砰!”“砰!”“砰!”“砰!”……
三人四周的凌元宗弟子依舊在不斷死亡,一個又一個的弟子驚恐地看着四周,嚇得“哇哇”大叫。那些平時在他們眼中無限高大的內門弟子,在那個恐怖的魔鬼手下,也如同嬰兒一般,根本興不起一點兒抵抗的力量。金丹期初期,金丹中期,金丹期後期,金丹期頂峰……那些實力強橫的內門弟子,不論使出什麼手段,都抵擋不住那個看不見的惡魔。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凌元別院的弟子,根本組不起任何反抗的力量!
“外面何事!居然如此喧譁?”忽然間,凌元別院內門閉關室的大門轟然打開,一衆白髮老者一一走出了大門。
一些弟子眼尖,看到了這一衆老者後,都驚恐中夾着幾分欣喜地大喊了起來,這個叫着“師父”,那個叫着“師叔、師伯”什麼的,不斷地大喊着“救命”。
那些老者原先還只是一問,以爲是同門內幾位弟子起了衝突,跑出來調和一下就行了。可是這一出了大門,立刻就被外面的場景給驚呆了——就在剛纔,外面已經足足死了四五百名弟子,地面上,已經鋪上了一層沒過腳面的血肉,整個內門別院,簡直就像是一個恐怖的修羅屠殺場!
那些老者中當前一人跨前一步,憤怒道:“我乃凌元別院掌院!何方妖人,膽敢在我凌元別院放肆,肆意屠殺我院弟子!快快現身!快快現身!”
這老者聲音洪亮,聲波向外散播,遠處還不斷迴響着淡淡的迴音。
“掌院師伯,快快救救我們!玄天宗宗主憤怒報復,派出了手下弟子屠殺我宗門弟子,掌院師伯,快快出手相救啊!快快向宗主求援啊!”那三名弟子一一驚恐地大喊大叫。
剛纔那說話的老者,卻是凌元別院的掌院,修爲元嬰初期。聽着這三名弟子的恐懼叫聲,他憤怒地問道:“怎麼回事?玄天宗的弟子,怎麼會在我凌元別院內隨意殺人?這是怎麼搞……”
“砰!”
這掌院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心頭似乎一緊,剛剛察覺到一絲恐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也如同那些普通弟子一樣,爆裂開來,成了一團肉醬!由於這老者是金丹期修士,體內還有元嬰,所以還受到了特殊照顧,就連元嬰也被炸成了粉碎。
這卻是直接給魂飛魄散啦!
掌院的死,讓衆多弟子、還有一衆長老都是目瞪口呆。
凌元別院的掌院,那可是元嬰期的修爲,放在什麼地方,那可都是個腕兒的人物。但是現在,這種人物,卻好像一個三歲孩童一樣,絲毫抵抗力都沒有,就被殺了!這種事情,換作從前,他們如何敢相信?但是現在,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元嬰期的修爲,都不是這惡魔的一合之將。他們這些小菜,又該怎麼活?!
“快快向宗主求援!”凌元別院一衆長老回過神來,慌慌忙忙地向着啓天求救去了。但是,這凌元別院內的屠殺,還沒有結束,還在繼續。
……
凌元別院內開始着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凌元宗宗主宮的一間密室內,啓天卻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四名長老,大笑道:“那清華小兒,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垃圾罷了!他何德何能,也敢掌控一個宗門?而且,這小雜種還妄圖晉級四級文明,想跟我凌元宗分一杯羹!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啓天身旁的四名長老,分別爲玄天宗的三長老啓明、六長老啓宏、十二長老啓棕、十四長老啓雲。這四名長老,都是啓天嫡系,唯啓天馬首是瞻,是他忠實的狗腿子——這不,何林華這次前來凌元宗,啓天想條歹毒的主意侮辱何林華。現在他們jiān計得逞了,正躲在一起發笑呢!
啓明年歲比起啓天還要大,說起來,算是啓天的師兄了。啓明向着啓天一拱手,微笑道:“啓天宗主好算計,料定那清華小兒膽小如鼠,背後無人支撐,只能忍氣吞聲,就算是當面侮辱了他,他也不敢還手!這可當真是痛快啊!”
啓天笑眯眯地說道:“哼!當初玄天宗勢大,佔着宗內有苦林、苦化這兩個老賊,對本宗主是陽奉yīn違,諸多辱沒!現如今,他玄天宗苦林已死,苦化逃竄,我凌元宗勢大,以前所受的諸多侮辱,卻都要一一討要回來纔是!”
啓明等四人聞言,一同稱“是”。只言“宗主英明神武”,“玄天宗勢大欺人,現如今報應不爽”等等話語,一衆馬屁拍過去,只把啓天給拍得頭暈目眩,只是笑眯眯的捋着鬍子,不斷說着“都是有諸多長老扶襯”之類的話。
五人相互拍了一通馬屁,啓雲才又忽然問道:“啓天宗主,這清華小兒現在已經在我凌元宗主宮凌元殿內等候,不知您計劃,什麼時候賞那小兒一見?”
啓天輕哼一聲,道:“讓那小兒等着算了!我凌元宗近日雜事頗多。今日本宗主處置宗內事務,明日要到天靈門內拜會靈明門主,後天宗內指不定哪個地方又會出大事,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時間?”啓天說罷,還笑嘻嘻地調侃道:“反正玄天宗現在事情也不急,等個一年半載的,應該也沒什麼吧?”
“哈哈哈哈哈哈……”
啓明等人又會意地笑了起來。其實,這件事情本來沒有那麼可笑。但是啓天這個領頭的都笑呢,他們要是不笑,那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衆人又是一通大笑後,啓宏又說道:“啓天宗主,近來玄天宗內亂事頻發,一些小勢力之間,斗的非常厲害,這其中,怕不是有清華小兒的影子吶!清華小兒挑撥衆多勢力,挑起他們之間的戰火,妄圖做個漁翁,從中得利。這一手,玩的還是不錯!”
啓天冷笑一聲,道:“這事端,百分之百是清華小兒給挑起來的!不過,他的手腳乾淨,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那些門派不知曉罷了!他挑動諸多勢力魂戰,想着等這些勢力勢弱後,趁機一口吞下!哼!算盤打的是好算盤,但是最後,這漁翁到底是不是他,還是兩說哩!要知道,這玄天宗周邊諸多勢力,最爲強大的並不是他清華小兒!”
啓宏道:“宗主您說的是,清華小兒要是諸多努力,好不容易把其他勢力都給削弱了,結果最後卻發現,給他人做了嫁衣,指不定被氣成什麼模樣呢!”
啓天道:“要是能氣死他,那可是最好嘍!到時候,整個玄天宗勢力重組,我們也不用再擔心玄天宗晉級四級文明,與我們爭輝……”
啓棕忽然又一拱手,說道:“對了,啓天宗主,昨日苦木、苦名他們發來了求援文書,請求凌元宗,對他們進行一些支助。”
“哦?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那一脈的財物情況,還不是挺不錯的嘛!”啓天訝然道。
啓棕苦笑答道:“原先是挺不錯的,但是這兩天,他們是一個比一個可憐了!”
啓天奇怪地問道:“爲什麼?”忽然間,啓天臉sè變得猙獰起來,問道:“難道是因爲清華小兒?”
啓棕答道:“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根據苦木的說法,這其中,應該就有清華小兒的影子!苦名、苦化等人掌管着一百多顆星球,一百多顆星球的倉庫差不多都失竊了,尤其是他們那一脈的總倉庫,更是丟了近二百億的靈石和物資。根據推測,這應該是清華小兒派人做的……”
“二百億?這清華小兒,胃口可真是夠大的啊!”啓天雙目之中,目光閃爍,“他苦木、苦名怎麼就沒想着要偷回來?”
啓棕苦笑道:“不可能的!據說,清華小兒把宗門倉庫直接給搬到了他們後勤總管的儲物戒指裡,那裡時刻開放着,一直有人盯防,而且還有十名元嬰期修士,四隻元嬰期靈獸盯防。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再給偷回來,根本不可能了!現在,苦木、苦化一脈,上下一共七八億靈石用度,連基本的生活都快顧不住了。這幾天,他們原本還想着對清華小兒發起總攻的,只因爲宗門內沒有戰爭資源,下方衆弟子不停調用,只能作罷。他們懇求,凌元宗能夠先給他們一百億靈石的物資援助,等到他們重掌玄天宗後,定三倍奉還!”
一百億靈石,對一個三級宗門來說,或者算是一個不小的數額,但對一個掌管着幾萬顆星球的四級宗門來說,並不算是太大。
啓天目光閃爍,最後才冷哼一聲,道:“這些個廢物,連個倉庫都守不好,居然還有臉要援助?哼!不就是一百億靈石嘛!給他們!給他們二百億!不過,你得告訴他們,讓他們千萬別跟清華小兒玩決戰,要一直拖着,拖到上面的文明等級鑑定小組的人來了以後,才能給我總攻!”
“是,宗主。”啓棕連忙應是。
啓天又走動了兩步,說道:“這二百億靈石,也別直接就給他們。你先給他們回覆,就說我們凌元宗財政緊張,拿不出來。等他們下次申請的時候,再給他們送去——太容易得到的東西,苦木他們是不是珍惜的!一要就給一他們把咱們當成靈石礦了,那可不好!”
啓棕又躬身應是。
這五位又在這裡絮絮叨叨了一會兒,啓明忽然小聲道:“宗主大人,我聽聞,天靈門天靈城內,似乎來了一名元嬰期的清倌人,據說是歌舞雙絕,若不是因爲家族破滅,靈力被封印,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哦?還有這等美事?元嬰期的清倌人,那可是不多見吶!”啓天聽得兩眼冒光,連聲道,“去看看!這當然是要去看看的!”
啓天話音剛落,忽然這密室之外,卻響起了“嘟嘟”的警報聲。
五人都是一愣是,隨後啓棕連忙上前,拉開了門。門口,一位凌元宗弟子連忙跪拜下來,大聲道:“弟子見過宗主,見過諸位長老!”
“起來吧!”啓天冷聲道,“難道你不知道,我與衆長老密室內議事,若非重要事情,絕對不可以打擾嗎?”
那弟子連忙道:“宗主大人,大事啊!大事!凌元別院剛纔發來求救,稱有玄天宗歹人在別院內行兇,肆意屠殺我宗門弟子,別院掌院也被殺了!”
“什麼?”啓天身上殺氣瞬間外放,“清華小兒,你欺人太甚!在我凌元宗內,居然還敢殺我宗弟子!你,馬上請五長老帶上宮內守衛,給我把那歹人擒住!”
“回……回宗主的話,剛纔五長老已經帶了三百名守衛去了,但是……但是五長老也被殺了,三百名守衛一個也沒有回來……”那名弟子小聲道。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啓天瞠目欲裂,“五長老可是元嬰後期的修士,居然沒有擒住那歹人?”
那弟子悲聲道:“沒有!根本沒有!據別院弟子傳來的消息,五長老連歹人長什麼樣都沒看到,就被殺了!同行的守衛中,還有兩名元嬰期前輩,也被殺了!現在,別院內三千名弟子,只存貨不到一千名。我們該如何行動,請宗主示下!”
啓天只覺得頭上似乎有一道驚雷,轟然響起。他身形一晃,好懸沒有倒在地上。啓明向前一步,抓住那名弟子的脖領,冷聲問道:“你瞎說什麼?五長老元嬰後期的修爲,居然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就被殺掉了?你還是不是我凌元宗弟子?”
那弟子被啓明如此吼叫,險些沒有niào出來,他顫顫悠悠地說道:“啓明長老,我可絕對沒有騙您啊!別院內弟子死傷慘重,五長老被殺,這可都是真的啊……”
忽然間,啓天一掌拍出,把那名凌元宗弟子拍到一旁,身形疾速飛出。啓明等人盡皆大叫道:“啓天宗主!”
啓天聲音yīn冷,彷彿是來自九幽之地一般:“去凌元殿!找清華小兒算賬!”
啓明四人也正有此意,連忙一一飛身上前,跟在了啓天身後。
一行人速度飛快,一路上未曾有什麼停留,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衝到凌元殿外。
凌元殿內,何林華、春、卦王三人依舊盤腿坐在大殿之中等候。何林華臉上掛着一副微笑,閉目養神;春低眉順眼地坐在一旁,時刻警惕着四周的情況;而卦王,則一手扣着腳丫子,一手扣着鼻孔實在的,卦王這造型兒,一般人見了,可還真承受不了呢!
啓天等五人看到大殿之中的何林華三人,一個個都是怒氣噴發,尤其是啓天,在想到自己凌元宗最精銳的凌元別院已經被何林華差不多屠戮一空後,更是氣憤地大叫着直接動手,朝着何林華攻了過去。手中法寶衝向何林華的同時,啓天還大聲嚷嚷着:“清華小兒!納命來!”
啓明、啓宏等四人一看啓天都已經動手了,也都跟着亮出了兵按照他們的想法,自家老大都動手了,他們要是不跟着上,實在不太像那麼一回事兒!至於何林華……這人雖然是玄天宗的一宗之主,但是不過一個三級文明的宗門而已。就算不能殺他,把另外兩個殺掉也不錯嘛……
這些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
五人哇哇亂叫着衝了上來,反應的就要數卦王了!卦王這老傢伙,一看到有人打過來,居然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嚷嚷着:“殺人啦!殺人啦!凌元宗一堆砸碎殺人啦!”
而何林華、春二人,面對着五人的攻勢,並沒有退縮防守,反而一同跨前一步!
春的體內,生活着一隻恐怖的草木精靈,更是能夠控着食人花藤來進行攻擊。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不斷吞噬元嬰期的靈獸、魔物等屍體,春在靈力充足的情況下,應該能夠瞬間放出五十株元嬰期境界的食人花藤。啓天、啓明等五人中,啓天實力是在元嬰期頂峰,而其他四人,除了啓明是元嬰後期外,另外三人都只是元嬰中期。五十株食人花藤圍攻,那是什麼概念?那可是相當於,五十個元嬰期修士的圍攻啊!
雖然這些食人花藤的軀體極度嬌弱,甚至只要被這些人的兵器輕輕一碰,就會碎成渣子。但是,這食人花藤再嬌嫩,數量夠多的啊!而且,你打碎了花藤,根莖卻在春的體內,只要靈力催動,那就又是一株食人花藤,重新給冒了出來。
一大片食人花藤涌出,將整個大殿都給堵成了食人花藤的花海。啓天等人哪裡想到,春會有這種奇異攻勢?這五人猝不及防下,動作幾乎就在瞬間被阻攔住了。
五人之中,啓天的實力最高,兵器也最好,而且還是火屬性,正好剋制食人花藤。他仗着自身修爲,衝出了花海,向着何林華急衝而去,大聲叫道:“諸位長老,你們且先擋着,待我拿住清華小兒,再來與這賤婢計較!”
說話間,啓天身形飛快,卻已經衝到了何林華的身前。
眼看着何林華危在旦夕,縱然是春知道何林華防身手段極多,也不禁出聲提醒道:“公子小心!”
“哼!”何林華臉帶微笑,看着急衝過來的啓天,忽然伸手一招,一隻體型幾乎填滿了整個大殿的老虎突兀地出現,張開巨口,巨吼一聲。隨後,一顆巨大的雷電球,朝着啓天衝了過去!
啓天大驚失sè,這巨大的雷電球單單從他那個頭來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貨sè。縱然他實力強橫,達到了元嬰期頂峰,但卻也不敢硬抗啊!
他身形微動,口中咒語念動之下,原本衝向何林華的攻擊忽然停止,轉而衝向了那顆雷球。
“轟轟轟!”
兩股強橫的力量相擊,帶起了恐怖的巨響和靈力波動。隨後,巨大的靈力爆炸餘波開始向着四周飄蕩,凌元宗主宮的凌元殿內,二十四根支撐大殿的柱子都被衝擊斷裂,而凌元殿的上空,四周的牆壁、窗戶,更是被強橫的靈力波動,直接給打成了無數個窟窿——
凌元殿毀了!
這一擊之下,凌元殿就這樣毀了!
“吼吼吼……”
一擊結束,那隻巨大的雷虎身體也開始一點點的變小,最後變成了一人高的老虎大小,在何林華身旁不斷嘶吼着,死死地盯着啓天。而此時此刻,啓天身上滿是塵土,甚至衣袖上還裂開了一道縫隙,模樣看上去,說不出的狼狽。
春那裡,啓明等衆人在巨大的靈力爆炸開始後,就一一卷起幾名門口看守的凌元宗弟子,飛身離開,免得被波及;而春,則直接將身體藏入一層又一層的食人花藤中,也沒有受到一點點兒的傷害。
受傷最重的,反倒是那個從打鬥一開始,就躲到一旁的卦王。卦王不愧是天運黴星,就算是跟在何林華身旁,運氣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很倒黴滴——這廝整個被掩埋在一大堆的碎石之中,被砸了個七暈八素,而最詭異的,則是那一大堆碎石的旁邊百米左右,居然沒有一塊碎石實在的,就算是何林華這位始作俑者,也解釋不清楚這種怪異地情況吧?
已經成了殘垣斷壁的廢墟之中,何林華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盯着啓天。而啓天,則眼含殺意地盯着何林華,那種憤恨,似乎想將何林華千刀萬剮!二人也不說話,只是這般相互對視,一人淡漠微笑,一人憤恨怒發。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了一場詭異的平靜之中。
“砰!”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打破了平靜。卦王可憐兮兮地從那一大堆碎石中衝了出來,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一臉悲憤地無語問蒼天道:“我他孃的就知道,一打架就沒好事!不管是不是我打架,反正受傷最重的總是我!嗚嗚嗚……”
詭異的平靜,被卦王的狼嚎聲打破。何林華伸手撫摸了一下雷虎的腦袋,雷虎也親暱地在何林華的頭上蹭了蹭。何林華微笑道:“啓天宗主好大的火氣啊!這一見面,不由分說,就是拔刀相見——這,難道是你們凌元宗的待客規矩嗎?”
啓天經何林華這麼一說,也纔想起來。貌似,今天還是他邀請了何林華前來議事的呢!剛纔他的腦子,都快被怒火給點燃了,早就忘了這個事情,只想着將何林華殺之而後快!
啓天語氣森寒,怒哼一聲道:“我這個主人,就是再怎麼不像話,也不會像你一樣,剛剛到了我凌元宗,就肆意屠殺我凌元宗的弟子!”
何林華訝然道:“啓天宗主,看你這話說的!自從您讓那三名弟子接到凌元殿後,我可就一直都在這大殿裡面呆着,等待着您的大駕光臨呢!我這肆意屠殺你凌元宗弟子一事,卻又從何說起?難道,我還會什麼分身術不成?”
“你……”啓天聽何林華這麼一辯駁,也不由得氣結。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啓天也不得不說,何林華三人一直都在大殿裡面,動也沒動。既然人家在這大殿裡面,連凌元宗都沒有出去,那這凌元別院裡的屠殺事件,自然也就扣不到何林華的腦袋上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事兒十成十就是何林華做的,但是拿不出證據,卻根本奈何不了何林華啊!
何林華笑道:“我?我這怎麼了?啓天宗主,您那些弟子,可都一直都在門外看着呢!這麼老半天的工夫了,我可一直都在殿內,甚至連口熱水都沒來得及喝!”
啓天不由得再次爲之氣結。
何林華剛纔這一句質問,又把他給問了個臉紅脖子粗的。從一開始,啓天就想着,把何林華晾在大殿裡面,不晾出何林華火氣來,是絕對不相見。反正從一開始就計劃着要得罪何林華,那那麼些狗屁的客套規矩,自然都不管了。所以,何林華三人在大殿裡面坐了這麼長時間,就連一個端茶送水的弟子都沒有。要是讓別的宗門知道了,玄天宗自然沒臉,但凌元宗卻也沒臉了!
啓天目光閃爍,眼神之中的殺意收斂了再度放出,放出後又強自收斂起來:“清華宗主,些許小事,咱們且一會兒再談!我倒想問問,我凌元宗平日裡安然無事,怎麼你這以來,我凌元別院就被人屠了滿門了?!這卻是怎麼回事兒?!”
何林華笑着調侃道:“看您着話說的,您這是認定,我就是殺人兇手了?我玄天宗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殺你門中弟子?更何況,你們凌元宗平時沒事,並不代表天天沒事吧?你說這誰家能沒有個仇家呢?興許,您的哪個仇家聽說我今日要來你凌元宗,故意派人來殺你弟子,嫁禍在我身上也不一定啊!”何林華辯解完,才又輕聲質問道:“啓天宗主,您說這是不是啊?!”
“哎哎哎!這位道友!我看你雙目無神、面sè蠟黃、眉間有一股黑氣直衝雲霄,此實乃是大凶之兆啊!依我看,你近日之內,必然會刀劍加身,有血光之災!”卦王估計是又閒了,急匆匆地跑到了啓天的身前,指着啓天的臉嘆息道,“哎!本修士慈悲爲懷,甘願浪費法力給你破解這血光之災!你看,一千塊極品靈石怎麼樣?嫌貴?那我給你打個八折,八百塊怎麼樣?八折啊!我老道士算卦,很少給人打八折的!還不行?我擦!價錢再低點兒,我可就賠老本兒了……”
何林華、春滿頭黑線,對卦王欽佩萬分——這傢伙,當真是不知死活啊!
果然,啓天被卦王殷切地態度給氣得火氣更旺,隨手一道攻擊打在了卦王的腦門兒上,同時大喊道:“滾開!”
“砰!”
卦王順着啓天的攻擊倒飛了出去,倒在一旁,又“嗚嗚”叫了起來:“我擦!你不相算卦就直說啊!這俗話說的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二話不說,就給我一下子,會讓我很難做的!靠了!今兒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給自己看過相,就知道會有血光之災,沒想到一小會兒就災了兩次……”
卦王這麼一張嘴說話,可把啓天給嚇了一跳——剛纔他那一下子,雖然不說是全力出手,但是好歹也是用了不少力道的。按照他的想法,這個只有元嬰期的修士,應該直接被打爆了纔是,可是看卦王現在的模樣,卻好像是屁事兒沒有!這情況,不由得他不重視了!
難道,這傢伙是一個高手?真正的高手?不對啊!如果他是高手,那我剛纔敢對他出手,他肯定早就把我給剁了!
“啓天宗主,你這卻是何故?我宗門長老好心爲你看相,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動手打我家長老!你這麼做,是想跟我們玄天宗爲敵嗎?”何林華眯着眼睛,盯着啓天,隨意地調侃着。同時,他又開始撫摸着自己身旁的雷虎,雷虎舒服地拱着,不時地發出兩句“吼吼”的叫聲。
爲敵?咱這兩家,早就是仇敵了!
啓天臉上的表情接連變幻着,思忖着。按照他一貫的做法,肯定要不管三七二十先調集門人,把何林華等人給滅了再說。但是現在,這正在發生的事情,都是非常之詭異!
凌元別院內弟子被人屠殺,甚至連元嬰期後期的五長老都命喪敵手,但敵人卻連影子都沒露出來。這就說明,那名敵人,實力至少也在出竅中期以上!而眼前這個邋里邋遢的老鬼,自己剛纔一擊過去,居然屁事兒都沒有!這就說明,這老鬼的實力絕對不弱!而且從剛纔能夠承受他一擊而不受傷來看,這人的實力,只怕最少也在出竅期頂峰了!
何林華的背後,居然有可能站着兩個出竅期的修士?這怎麼可能?!
但是,不管現在情況如何,都已經不允許啓天繼續出手了。爲了他自己,爲了凌元別院內尚未死去的凌元宗弟子,也爲了整個凌元宗!
啓天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臉,拱手道:“清華宗主,實在是抱歉,剛纔本宗主孟浪了,一時糊塗,居然做出了攻擊你的事兒,還請見諒。”
看着啓天開始說好話,何林華也跟着笑道:“無妨!無妨!說實話,剛纔啓天宗主出手的時候,我可一直都以爲,啓天宗主是想考校我的實力呢!原來這卻是我誤會了啊!哎!剛纔一時興起,弄壞了啓天宗主的凌元殿,還請見諒啊!”
啓天嘴角抽動了兩下,心裡面恨不得把何林華殺之而後這凌元殿,當初建造的時候,怕是廢了不下百億靈石,修建的極爲豪華高貴,但是現在卻被何林華給砸成了垃圾堆,他心裡面對何林華的恨意,不知不覺中,卻又更加濃郁了幾分。
啓天微微拱手道:“不礙事!不礙事!不過是一個大殿而已,壞了就壞了,至不濟也就是重新建一個而已……倒是清華宗主,你是不是可以讓你的手下停手了?我凌元別院的弟子,可是都要被你給殺光了啊!”
何林華故作驚訝道:“啓天宗主,您着卻是什麼意思,把我給說糊塗了。您凌元別院內弟子被殺,跟我可沒有任何關係吶!”何林華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神識卻已經跟苦林進行了溝通,讓苦林停手返回——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能答應,但是暗地裡卻都要給做全的。這凌元別院弟子被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何林華在背後搗的鬼。現在啓天都已經服軟了,他也沒必要再讓人殺下去。否則的話,啓天只怕當場就要翻臉了。
啓天也不再說話,冷冷地盯着何林華,等着消息。片刻之後,一名弟子上前來,在啓天身邊嘀咕了兩句,啓天的臉上才又擠出了一個笑臉,說道:“清華宗主,你說這可巧了!我剛剛纔讓你停手,凌元別院內卑鄙無恥的殺人者,就停手了,你說這巧不巧?”
何林華微微笑着,眯着眼道:“巧啊!這當然是巧啦!哎?你說這兇手,怎麼就給停手了呢?”
啓天爲之氣結,身上猛然間爆發出瘋狂的氣息,說道:“這還有更巧的呢!那屠夫最後殺掉的三人,卻正好就是今天前往迎接你的三名弟子,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巧了?!”
“巧啊!當然巧了!這俗話說的好,無巧不成書嘛!”何林華依舊直視笑着,絲毫不示弱地摸了摸身旁的雷虎。雷虎一聲嘶吼,音波直衝而上,將啓天的氣勢瞬間擊破。
隨後,啓天又冷冷地盯着何林華,目光閃爍。何林華也直視啓天,毫不退縮。
片刻之後,二人忽然一同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聲。
笑罷,啓天干笑道:“方纔本宗有些急事,先行處理了一下,讓貴客在此等候,實在是慚愧啊!清華宗主,此處稍顯鄙陋,實在不是言談的好地方,不如勞煩你移駕偏殿,我們再把酒言歡如何?”
何林華也微微一笑,說道:“敢不從命?”
一場jī烈的衝突,就這樣,貌似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