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心臟依舊能跳(一)
羽溪驚訝地看着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連城,詫異的驚呼出聲,“連城?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這麼驚訝幹什麼,我剛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麼?”他隨性的睥睨了她一眼,然後又在大廳裡好整以暇地觀看了一圈。
好在剛纔木易澤夏上去做復建去了,不然看到他,兩個人沒準還會打起來。
“喂,小子,你別亂碰,這裡的東西都不是我的,沒準有毒,毒死你。”羽溪眼疾手快地呼喊到,連城的手停了一下,然後慢吞吞的收回。
雙手插進褲袋,優雅地走到真皮沙發上坐下,眉梢一挑,“小乖,你活的可真精彩……”
“……。”羽溪倒茶的動作一頓。
“我說……你現在是打算住在這裡了是吧?住多久?一輩子?”他明知故問。
“……。”羽溪放下了杯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嘖嘖。”他感嘆的搖頭,繼續說道,“你看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竟然還住在這麼好的地方,小乖,你可真狠心。”
她沉默不語地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然後在另一邊坐下,“放心,死後我一定上不了.天堂的。”
她說的雲淡風輕。
連城卻有絲意外地看向她,撇撇嘴,“我實在搞不懂你們兩個,有什麼事不說清楚,一下鬧私奔,找也找不到,一下又說什麼分手回來了,哥他也真是,竟然還會主動放了你,問他爲什麼就是嘴硬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地在那裡喝悶酒,連什麼事情都不管了……”
原來,沒有她的日子,他過的並不好,只是心臟依舊在跳而已……
她在心裡苦笑了一番,很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無所謂的說,“什麼分手啊,我們本來就沒在一起過。”
“呵。”他勾脣冷笑,眸中有一絲怨恨直射她,“沒在一起過啊?小乖,你不僅狠心而且還自私的很啊,哥他中了一槍,那一槍他替你擋了對吧?他說,這是欠你的,放屁!他什麼時候欠你了?就因爲木易澤寒中的那一槍?你那是不分青紅皁白,連兇手都沒搞清楚你就認定是他開的槍?”
她心虛害怕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他身上還有傷,可能現在還沒好,那一槍是爲她的,可是她並沒有說過……是他欠她的啊!
她慌亂的搖頭,急急的解釋,“連城,你聽我說……我知道那槍是他替我擋的,可是我沒有說那是他欠我的……”
“他沒欠你,那是你欠她了。”他拿起杯子,淺酌了一口,嫌棄的皺了皺眉。
“小乖啊,我知道他對女人不怎麼好,也知道他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有的時候,我也會看不過去,你要恨他,有什麼氣,都打我好了,我替他還怎麼樣?我就是搞不懂你們女人到底想幹什麼,我從來沒看見過他這麼頹廢的樣子,哎,算了,我也不想多說了,看到你沒出什麼事情我也放心了,既然你說要好好陪你弟了,那就陪他吧,陪一輩子也沒關係,就是不要再去見哥了,他看見你,沒準會發瘋的。”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說,“雖然他已經瘋過一次了……”
羽溪咬着脣,斂下了眸子,眼睛裡有種複雜的眸光在涌動着,心臟有些麻木的疼痛,她也每天在不止一遍的問自己,這樣折磨他,折磨自己,何苦呢?
羽溪不知道連城口裡說的瘋過一次的含義是什麼,那件事情是十幾天前發生的,因爲路易莎犯下的錯,祁連御辰利用她徹底整垮了路易莎的父親,而後事件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就是這樣的男人,他能把一個女人寵到極致,也能把一個女人推進地獄!
可對羽溪來說,這份寵愛是她這輩子無法企及的奢望!
良久,她才疲憊的擡起頭,深深地凝望着連城,複雜疲憊的說,“連城,我累了,不管是誰欠誰,我都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了,也許你說的對,既然決定要陪木易了,那就要徹底放下另一個人,我答應你,除非命運再次安排我和他相見,我是不會再去見他的……”
其實,她還很想問,他的傷怎麼樣了?傷那麼嚴重還喝酒會不會病情加重了?傷口疼不疼?疼得話還有沒有人像她一樣在他傷口上輕輕吹氣呢?還有……他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半夜做夢都會夢到他呢?夢醒來以後,會不會痛的獨自一個人哭泣?哭到天亮然後再僞裝的微笑,告訴別人自己很好,不用擔心……
是嗎?會像她一樣每天都這樣度過的吧?這無止境的日子,她無止境的思念,無止境的眼淚,無止境的僞裝……還有無止境的愛……
就讓她對他所有的愛都埋藏在黑夜裡吧,日後千萬個黑夜裡她都會想着他,然後……一生,再也不見!
對羽溪來說,每晚這樣度過她已經習慣了,真的習慣了,日後還有那麼多個黑夜等着她,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習慣呢?
她寧願把這一切都帶到墳墓裡去!
想通這一切後,她輕鬆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微笑地對連城說,“麻煩幫我轉告他一件事情,不要再傷害路易莎了,她也是個可悲的女人,我知道他一定已經做出懲罰了,看在我和她也是認識一場的份上,就放過她吧,然後,告訴他,好好珍惜下一個女人,因爲世上還有着真心愛他的人……”
那個真心愛他的人,應該不包括她了吧……
連城從她的眼神裡還能看出她對祁連御辰還是有感情的,也知道最後那一句話的深意,可是他還是選擇很聰明地不把這個事情戳破,有些事情只需要理會,不需要說出來的。
他忽然想到什麼事情,緊張的說,“對了,你還記得上次拍賣會上拍下的那個女人麼?”
“怎麼了?”
“天知道,她有多少煩人,那天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竟然找到了我住的地方,那個時候你也不見了,我只能給了點錢打法她走,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固執,說非要找到你,還說什麼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了,今後要忠心侍候你一個人,靠,這不是演活生生的瓊瑤劇嗎?沒辦法,我只能這幾天先安排她住在我家……哎,頭疼死了,你快把她領走吧。”
連城無奈的撫着額頭,在沙發上頭疼的咆哮着。
羽溪好笑地看着他,好整以暇的問,“那她現在不會還在你家吧?”
他連忙搖頭,整了整衣服,盯着她,優雅地打了一下響指。
天,沒想到,她竟然從門口出現了!
羽溪驚訝的瞪着她,“你不會剛纔把她帶來了吧?”
“沒錯。”
羽溪張了張嘴,半天卻說不出來什麼話,只是眼睛一直在連城和那個女人之間來回轉動,然後半晌才哀嚎,欲哭無淚,“連城,這下你害慘我了,我現在都是寄人籬下,怎麼養的起她?”
哪知那個女人聽了,一激動,緊張的跑到她跟前,緊緊的抓着她的手,差點沒哭出來,“羽溪姐,聽連城哥哥說你叫羽溪姐,我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見羽溪點了點頭,她纔開心的繼續說道,“羽溪姐,我沒有家人了,自從那天你把我救下來以後,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你的命比我的還重要,一輩子我都要跟隨你,不離不棄,我不需要你養我的,我可以在這個家裡當下人,不讓你爲我的事情苦惱,你讓我做什麼事情,當然,除了你拋棄我的事情我不會同意,其他的我都聽你的,什麼上油山,下刀鍋,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你說一,我就不敢說二,你要我去死,我也可以爲你去死的……”
“停停停——”羽溪只覺的頭聽着有兩個大,怎麼聽着這些那麼滲的慌呢,什麼上油山,下刀鍋?!
好不容易她才停止了那滔滔不絕的演說,睜着清澈的大眼看着羽溪。
羽溪回過神來,一瞥眼就看到了在沙發上笑翻了的連城,沒好氣的狠狠向他踹了一腳,才微笑的說,“那個……這段臺詞你哪裡搞來的?”
“嘿嘿。”被抓包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然後紅着臉小聲說,“我怕你不會答應,所以特意從網上抄來一段,希望你能答應我能讓我留在你身邊,沒想到,被你發現了……可是,可是……”她的神情陡然嚴肅起來,緊張的說,“可是你既然救了我,我就會很努力的報答你,我沒騙你,我的確沒有家人了……”
羽溪看着她臉上受傷痛苦可憐的表情,同情之心氾濫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後再說,“好吧,你可以留下來……”
這下,大廳裡響起兩道歡呼雀躍的聲音,一個是從連城口裡發出的,他終於徹底擺脫那小丫頭的魔爪了,另一個就是那女人。
“對了,我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莫安。”連城率先一步幫她回答。
莫安,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讓木易澤夏找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