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金牛男的思考

楊陽渾然不知他的禮物被人偷偷瓜分, 連點巧克力屑都沒有留給他。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公司,沒有開車,揹着電腦包負重前行於淮海路上。冬日的寒風冷的人直打哆嗦, 但仍沒有吹散楊陽腦中的迷霧, 讓他頭腦清醒。楊陽輕嘆了口氣, 隨意的走進路邊的一家茶室, 既然冷風不能令他思路清晰, 那還是不要受這種無謂的痛苦了。舒舒服服的坐在溫暖的茶室裡整理思緒吧!

臨近下午的時間,這茶室內沒有多少客人。楊陽得以一人坐了一個四人坐的中包廂。榻榻米似的佈置,日本引進的被爐位於包廂中間, 撩開棉被一角,坐進被爐裡, 方纔被寒風凍僵的雙腿立即熱流回春, 舒適的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楊陽點了一壺龍井, 外加些小零食,一個人靜靜的聽着茶室中播放的音樂, 閉門想起心事。

他從電腦包裡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抽調出照片集。

將茶杯捧在手心,看着電腦屏幕上做幻燈片放映的照片:第一張是月月婚紗照,金欣傳到他手機後,楊陽特意PO到了電腦上, 留作備份。第二張是月月來到上海後三個人一起拍的睡衣合照;第三張是月月………………….第四張是月月………...第五張…………楊陽從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收集了這麼多月月的照片, 他點擊循環播放, 反覆看着那些照片。大腦開始高速運轉, 首先設立問題:喜歡月月嗎?答案是喜歡。

對於這個毫不猶豫, 立刻出現在他腦海的答案,楊陽沒有很意外, 淡定的拿起茶壺爲喝乾了的茶杯續了水,腦內繼續設立下一道問題:如果月月嫁給別人,自己會傷心嗎?答案是嫁得好就不傷心。

這個含糊不明,模棱兩可的答案楊陽本人表示不滿意,他夾起花生米的動作微頓了頓,纖長的睫毛輕顫,隨即決定此題先跳過不予深究。

下一題男人奉行下半身思考,因性而愛,那麼……………楊陽閉上眼,幻想ING………….月月喜歡穿一件粉藍的小綿羊睡衣,她洗澡後不喜歡擦乾頭髮,溼漉漉的長髮滑動着水跡,沿着脖頸……………..楊陽努力了半天,放棄了不純潔的幻想,這題的答案讓他終於安下心來:他對月月絕對沒有超友誼情愫。喜歡的程度只限於對於妹妹的喜歡而已。

鬆了一口氣的楊陽這纔有心情品位龍井茶,上網瀏覽新聞,回覆朋友發來的郵件,對於會對月月產生錯覺的原因,楊陽認爲是一年都沒有交女友,心中太過寂寞,荷爾蒙失調等等造成的。所以解決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下一段美好的戀愛。

金牛男的特質於這一刻在楊陽身上得到了百分百的體現。

喝着茶,潛水天涯,畢業後難得輕鬆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太陽西落,楊陽買單打道回府。

回到公寓,還未開門,就聽得家裡月月和金欣的嬉戲聲,輕推開門一看,只見保姆阿姨尷尬的在客廳裡抹着桌子,看見他猶如重獲新生般由衷而笑:“楊先生儂回來啦!”

“是啊!”楊陽輕點着頭回以微笑,放下電腦包,目光尋找着笑聲的來源處。保姆阿姨看他左顧右盼,伸出手指輕聲告之:“小兩口在廚房裡面了!說今兒個金太太下廚,不用我做了!”

“唔……….那阿姨你打掃完衛生就早點回家吧!天冷着呢!”楊陽細心的叮囑了幾句,便往廚房走去。

走至廚房門口,他探頭而望,只見張玥和金欣背對着他,兩人嘻嘻哈哈的往一口鍋裡扔着各式佐料。兩人肩並着肩,胳膊挨着胳膊,開心的打鬧着,連他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楊陽覺着他這麼站在門口不進去也很奇怪,於是左腳輕擡,想輕手輕腳走到他們身後嚇他們一跳。

卻不想金欣在此時側滑至張玥身後,從背後抱住張玥,輕輕搖晃,嘴裡背誦着古老的詩:“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

張玥窩在金欣懷裡,用湯勺舀起鍋裡的湯給金欣作爲他背詩的獎勵,被翻滾的熱湯蒸汽薰紅的雙頰,帶着可口的粉色,明亮的眼眸朝着楊陽的方向輕笑,卻未印上楊陽的身影,連聲問着金欣味道如何?

“辣了點!”他們對着話,絲毫沒有察覺,楊陽又落寞的離開了廚房,一心搗騰他們的絕世大雜燴和魚頭煲。鑑於私吞楊陽同學禮物的小小內疚,兩人很有良心的親手爲楊陽同學做美味佳餚以示補償,金欣反覆背誦着郵包內隨巧克力一起寄來的小卡片上的古詩,陰笑道:“想不到霓虹國的小女生還蠻有文化的嘛!連倉央嘉措的詩都能一字不差的寫出來,要知道她寫的是漢字哎!!!”

“得了吧!霓虹國本來就有使用漢字的習慣好不好!再說了,人家說不定對電腦抄的!”張玥無視金欣打雞血般的表現,認真考慮着楊陽同學知道他們劫了郵包的後果:“那個,要不把卡片給他!可是光一個卡片好像很奇怪!”

“在去買和德芙之類的給他不就完了麼!”金欣從兜裡掏出那張精緻的小卡片,輕撇嘴角:“不用一老土的告白麼!最討厭這種談個戀愛,告個白都要吟詩來,典故去的!酸!!!”

“我說你真配上花花公子這個外號!”張玥鄙視的白了眼浪漫細胞爲零的金欣,那些爛桃花到底看上這個男人什麼啊?她攪着湯有些好奇的問金欣:“那你要是和人告白,談個戀愛什麼的,你要怎麼做啊?”

“吻她唄!狠狠吻,吻得她大腦缺氧,小腦停工,腦幹脫水!那時候什麼都會聽我的!”金欣半真半假的迴應道。一臉陰險狡詐的表情讓張玥打了激靈,阿彌陀佛,不知誰這麼不幸要落入金欣同學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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