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渡鴉。”王沈走近瞄了一眼，就認出了被人羣圍在中間的隊伍，儘管隊員們坐了一整天車看起來有些疲乏了，還是耐心地與粉絲們簽名合影。由於渡鴉一直採取軍事化管理，所以選手們一直被觀衆們稱爲軍哥哥們。
不用王沈介紹，幾人往旁邊一站就能對這幾名選手產生基本的瞭解。
“渡鴉在聯賽裡大概相當於華夏學院，大比賽的冠軍一多半都被他們拿去了。”王沈補充說明，至少在亞聯邦級別的舞臺上，還沒有隊伍跟渡鴉是一個級別的。不過在他看來，倒不是說渡鴉公會的選手天賦超出別的隊伍一大截，而是他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比賽上。
在這一點上，就連他頗有好感的極意也做不到。
一旦選手成名後，就會被金錢、粉絲淹沒，而俱樂部現在又有意將選手往明星化道路發展，拍廣告、做活動，這些事已經成了業界常態，在如此安逸的環境下，許多天賦異稟的選手漸漸失去了向上攀升的動力，就算他們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也能賺到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是財富。
而渡鴉俱樂部的神秘感也來源於此。
他們拿冠軍、拿副本首殺，幾乎只要和泰坦沾邊的榮譽，都能找到他們的名字，然而非比賽期間，觀衆們很難見到渡鴉的選手。
不拍廣告、不做活動，每天待在基地訓練。
“這纔是真正的選手嘛。”徐子清感慨萬千。
“是吧？”一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老頭湊了上來：“金錢、權力和美色是毀滅一名選手的三大要素，我一直告誡這些小子們要遠離這三大危害。”
老頭自己就是這麼身體力行的——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沒有討老婆，雖然部隊發了不少錢，也全都被他花費在俱樂部建設上了，自己一直過着清貧的生活，至於權力……他更是早就遠離喧囂，連俱樂部的管理都交給了有潛力的後輩打理。
所以他雖身爲渡鴉的會長，既沒權，又沒錢。
“我怎麼覺得你討不到老婆是有原因的……”周珂發現了問題所在。
沒錢沒權，人還這麼老，笑起來還猥瑣兮兮的。
對於一個突然湊上來自稱渡鴉俱樂部會長的猥瑣老頭，她還是保持了警惕的——按照套路，興許這人一會兒就要開口抱怨俱樂部是多麼不景氣，然後再以此爲藉口問他們討要648元錢。
同時他還會強調這都是俱樂部的支撐資金，他對十連一無所知。
果不其然，老頭不一會兒就把話題轉移到了俱樂部上：“這些小鬼都不是軍人出身，而是從普通玩家中選出來的，他們可能天賦不是最頂尖的，但毅力絕對是最頂尖的。話說回來，你們知道爲什麼聯邦要鼓勵聯賽制度、並且每年都要推出泰坦的新內容麼？”
“你說說看？”
說實話，周珂還真不知道，或者說她心思不在這上面，之前也沒興趣瞭解。
“在往前推幾十年，電子競技就已經開始流行了，不過那段時間，人們的固有觀點還未改變，認爲電子競技是玩物喪志的東西。”老頭十分自然地開啓了講故事模式，王沈發現這些上了些年紀的人都喜歡講故事。
當時小區裡那些腆着大肚子的老大爺們一言不合就會開啓這種模式。
不過他倒不得不承認老頭說的有幾分道理，高中時，他們教練也聊到過電子競技的前生今世。要是再往前推個20年，誰家孩子要是突然告訴自己父母說要去打電競，那父母絕對會請這倒黴孩子吃他最喜歡的大嘴巴子。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對電子競技的態度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年吃大嘴巴子的人現在已經爲人父母，他們對新鮮事務的接受能力超越了老一輩人，並且在政府的扶持下，職業選手也有不錯的發展。
“因爲政府正在用這種方式，把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告訴傳達給玩家。”老頭說道。
如果你是一位忠實的新聞聯播觀衆，你每天都會發現亞聯邦又是和平的一天，沒有戰爭，政府動不動就大力發展某處的經濟，所看到的一切皆是欣欣向榮之景。但實際上，如果將畸變體、天蠍、雷霆乃至非聯邦戰爭的事用新聞的方式報道出來，一定會引起不同程度的恐慌。
而泰坦就不同了。
人們不但欣然接受了畸變體的設定，還天天試圖組隊圍攻腐化之巢，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參加過非聯邦戰役的鐵血老兵。
“實際上泰坦內的槍械使用方式和現實裡是相同的，玩家在玩遊戲的時候，實際上也是不斷練習基礎槍械使用方法的過程。”
“也許某一天，政府會突然大徵兵？”周珂問道。
中央城區學生與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都知道自己所學的一切都是爲了今後去戰場做準備。
“那倒不會，普通玩家頂多會用槍，但還遠遠達不到士兵的地步。政府大概是希望，萬一有一天爆發了戰爭，他們也能隨時拿起武器來保護自己吧。”
“真是未雨綢繆啊。”
“對吧？”老頭忽然開懷大笑了起來：“不過能參加聯賽的選手，已經差不多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了……說了半天，我還沒自我介紹呢，你們可以叫我黑老頭，我和你們田部長是多年的好朋友，她在電話裡把你們來的事告訴我了。”
提到田博士，周珂等人心裡的最後一丁點警惕也消除了，而且這老頭對中央城區政府的事侃侃而談，一看也屬於“業內人士”。
“那就請多多關照了。”
“哪裡哪裡，要這麼說的人應該是我纔對。”看着王沈六人，黑老頭再度露出了他那猥瑣兮兮的笑容：“小田說你們剛剛贏下了院內選拔，是這一屆的王者之師……”
當然，田博士還在電話裡信誓旦旦地說道，王沈等人能贏下冠軍，和她這名教練悉心的調教有着莫大的聯繫。
“小鬼們！”
黑老頭突然扯着嗓子對人羣中的選手們大喝一聲，這中氣十足的一嗓子打斷了粉絲們的合影、簽名，選手和人羣都不解地看向黑老頭。黑老頭順勢一拉王沈，將其拉到自己面前——“我幫你們找到來了一支王者之師，趁着這最後一晚上，來練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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