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說，當時的情況已經相當危機了，那個小哥進門時，我就看着那名持刀暴徒藏在門後面，用滲人的眼神盯着他看，不是我吹牛，這絕對我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事！雖然說那個外國小妞還挺漂亮的，但是那西瓜刀可不是普通貨，我當時去沃爾瑪，花了我30多塊錢，那鋒利，我平時用它切西瓜一切一個準！”
“……然後呢？”負責做筆錄的警員眼皮跳了跳，他這是在聽相聲還是做筆錄呢？
受害人的情緒依舊十分激動，他試圖用動作比劃出當時危險的場景：“那個小哥也不是普通人，只見他一個猴子偷桃就把西瓜刀打在了地上。”
他比劃着雙手，試圖模仿出那一招的神韻來。
猴子偷桃不是這麼用的！
筆錄員滿頭黑線。
“這還不是最離奇的，那小哥一記猴子偷桃之後，又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外國小妞衝了進來，但是她明顯和小哥認識，不但沒有夾擊他，還和他聊了起來。”
“另一個外國小……咳，嫌疑人？”筆錄員輕咳一聲，差點就被這人給帶跑了，說出一些不文雅的詞來。
“然後吧，那小哥說是要押着冒牌外國小妞去警局，可是當他出門的時候，就有人狙擊了他！”
“狙擊！？”
筆停住了，筆錄員臉色微變。
現場並沒有留下太多線索，所以他們纔不得不從這位情緒激動的受害者這裡瞭解當時的情況。
然而整件事在對方的敘述下，越來越現編科幻小說了。
城市內出現狙擊手絕對不是一件小事，這意味着對方能在任何時間，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襲擊任何人，一旦消息傳出去，甚至會引發恐慌。
“沒錯，就是狙擊。可說時遲，那時快，小哥一記黑虎掏心，就赤手空拳地把子彈給接了下來……但這一記黑虎掏心似乎消耗了小哥不少氣力，所以讓那冒牌的外國小妞給跑了。”
成了。
起承轉合都有了。
筆錄員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寫下來的文字。
還徒手接子彈呢。
是不是接下來，這受害者就要引出武者的概念了？這根本就不是筆錄，而是現代都市武者小說吧？
隊長顯然不會對這份筆錄滿意。
“謝謝配合。”筆錄員皮笑肉不笑，在同事帶被害人離開時，小聲囑託了一句：“你們帶他去腦科檢查一下，他可能大腦遭到了損傷。”
………………
另一邊。
溫妮莎帶着王沈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小屋。
它位於一棟公寓之內，裝修風格有點類似於酒店式公寓，不過與普通酒店式公寓不同的是，一進門茶几上擺着的不是一盤水果，或是精緻的點心，而是一把M4A1步槍，幾個彈夾鬆散地放在茶几上。
任何人走進這裡，都會直接把溫妮莎標榜爲銀行劫匪。
雖然持槍已經逐漸合法化了，但普通市民想要獲得持槍許可證並不容易，而他們能夠購買的槍械都是些威力低射速慢的手槍，用於防身足矣，像M4A1這種步槍可不會隨隨便便地賣給普通市民。
正所謂狡兔三窟，王沈倒是對溫妮莎有其他據點並不意外，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地甩掉跟蹤她的警察。
而想讓一名三角洲部隊、參加過無數次戰役的軍人安安穩穩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明顯不現實，身邊沒有槍械，就會沒有安全感。
這話是王沈從別人那聽來的，他自己沒有實際調查過。
消融彈的效果過去了，脫力感逐漸消失。
“所以說，那個霧鬆究竟是幹嘛的？怎麼黑水安保記錄你已經死了？”
“這是退出黑水安保的方法。”溫妮莎說道。
黑水安保的僱員的平均壽命不到40歲，能夠功成名就成功隱退者更是寥寥無幾，這些人最終也並不是直接退出，而是成爲了公司的管理層，不再需要爲了委託賣命了。
而溫妮莎想要退出黑水安保，卻並非因爲安全問題。
“發生了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溫妮莎斜睨王沈一眼。
現在只不過是他們的目標剛好一致罷了，憑她一己之力想要對抗公司並不現實，王沈是潛在的幫手，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得把這些事掏心掏肺地一股腦全告訴王沈。
憑什麼？
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麼？
“這裡有我這些年設法收集來的軍火，步槍、狙擊槍、彈藥、煙霧彈以及手雷，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使用。”
她是一個懂得居安思危的人，並且早已做好了公司把矛頭指向她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那幾個銀行劫匪，是黑水安保乾的？”
“那倒不至於。”
黑水安保並不缺錢，而作爲一個世界級的安保公司，它必須在各國間維繫自己良好的聲譽，搶劫銀行這種自砸招牌的行爲，他們肯定不會去做，但很顯然，他們的某個克隆人超出了控制，成了銀行劫匪，還碰巧被攝像頭拍攝了下來。
黑水安保現在恐怕要比東區警方還要着急吧。
這件事如果不能得到妥善的處理，萬一引起了中央城區的不滿，他們的分部很有可能被踢出東區。
“還有，別什麼事都問我，我已經離開公司很多年了。”溫妮莎先發制人，不給王沈繼續詢問的餘地。
終於爲什麼克隆會出現問題，以及克隆人獨自攻擊王沈的原因，這些只有黑水安保的管理層知道。
普通人可弄不來消融彈，溫妮莎覺得剛纔開槍的很可能就是黑水安保的狙擊手。
“你是東區人吧？”
“對啊，怎麼？”
“你在東區有熟人麼？”溫妮莎想了想，問道。
她估計自己已經被公司盯上了，以黑水安保不擇手段的風格，她很有可能給洛伊依帶來麻煩。王沈同理，克隆體甚至直接找上門來刺殺他了，所以他一樣不能去接送洛伊依。
“東區的熟人……”
王沈陷入了沉思。
他領悟了溫妮莎的意思。
他倒不是很怕黑水安保，但是洛伊依就不同了，他也沒有精力一天24小時盯着洛伊依。而這個熟人不能隨便找，社區的大叔大媽們雖然熟，可一旦遇上殺手，那恐怕不但保護不了洛伊依，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很快，王沈腦海裡想到了一個人。
“我打個電話。”
熟悉東區，擁有不俗的個人能力，符合這個條件的，他的通訊錄裡還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