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
十封？
一百封？
“至少也要給個範圍啊。”
“零。”紀明雪說道：“在總部的時候，我們最不希望受到外交信件，因爲從海外寄來的不會是感謝信，通常都是外交通牒。因爲事件具有突然性和偶然性，許多部署需要在外交批文下達之前就要完成。”
那些信件會聲討他們造成了多少破壞，以及多少經濟損失，核心目的是要求賠償。更多時候，當他們解決了一次危機，當地人並不知情，亞聯邦並不是唯一封鎖能力者消息的國家。
“現實可能和你想象得不太一樣，就算你昨晚犧牲了，對外公佈出來的消息，也會將責任歸咎於根本就不存在的肇事司機。如果不是複製體鬧出的動靜掩蓋不住，政府甚至會想辦法掩蓋這次恐怖襲擊。”
“如何，是不是感覺很憋屈？”
“我總覺得這不是心理輔導。”王沈嚴肅地說道：“怎麼感覺你在拱火？”
“猜對了，獎勵你一個橘子皮！”
王沈：……
“贏了不會被當成英雄，死了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你所做的努力……如果這種事你都能接受，人們纔敢將最機密任務交付到你的手上。軍隊和學院、俱樂部最大的不同，是它從來沒有‘明星軍人’的說法，你可曾聽人提起過稻草人部隊有哪些厲害的角色？白鯨部隊的小隊長有多少粉絲這種事？”
“你只能瞭解到稻草人是中央城區的特別行動部門，白鯨是正面戰場首屈一指的部隊，除了優秀的作戰素養外，堅定的心性更爲難得。”
“說的不錯，不過再讓你說下去，你估計要把稻草人的行動和人員如數家珍地告訴王沈了吧？”
陳曦一聲白大褂，和醫生的裝扮十分相似，她兇巴巴地瞪了紀明雪一眼，紀明雪也回以一個不甘示弱的眼神——這是昔日隊友的眼神交流，一看見陳曦，紀明雪就充滿不服，憑什麼周珂搖身一變獲得了稻草人的指揮權，而她和李景連歸隊都不行了。
瞪我也沒用。
陳曦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表情——部門不同，我是文職，科學領域不看年齡，只看才華。
嘿嘿，沒想到吧！
“秦姐，怎麼樣，我說王沈不錯吧？”陳曦贏得了眼神交鋒後，對懶洋洋倚靠在病房門口秦姐說道。
秦姐今天一身軍裝，理成了短髮，身上還披了一件防彈背心。她早就習慣了陳曦和紀明雪之間的交流方式，她直勾勾地看着王沈，輕輕搖手致意。
連賀茂道一都被幹掉了。
但是……陳曦明顯是在說廢話。要是她早知道王沈是沈奇的“兒子”，入校那段時間，她可能根本連試探王沈的想法都沒有。不是全能手或者明星選手的問題，這個小鬼從出生起，可就頂着“最強能力者”的稱號。
儘管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但她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九年前她還參加過東區的救援行動。
本來她還不確定，但院內選拔那時王念私下見王沈的事傳到情報部門的時候，她就能確定了。
“對，我不但要把機密任務全都給他說一遍，而且還要把現在稻草人部門的所有成員編輯成名單發送給他。”紀明雪哼了一聲。
“別當着別人的面說出來啊！”王沈壓低了聲音：“私下發給我就好了。”
“你還真敢要啊！”紀明雪大吃一驚。
“你給我的，爲什麼不要？”
“拿了這份名單，你明天就被稻草人請去喝茶了。”紀明雪這話不是嚇人，由於需要從事許多間諜方面的活動，稻草人人員信息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連她、李景和金旅這種退役多年的人，外界也大多對他們的身份一無所知：“不要別人給你什麼東西你就要啊。”
“我剛就想說這件事了。”紀明雪這句話說道王沈心坎裡了：“橘子皮你拿回去！”
他毫不客氣地把手裡的橘子皮一拋，紀明雪楞了一下，橘子皮天女散花般灑了她一身。
真是豈有此理，他堂堂一介病號，不照顧他喂他橘子就算了，居然還把橘子皮塞給他，王沈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大籃子水果，估計紀明雪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吃完再把果皮垃圾留給他吧。
“哈哈哈，連王沈都不買你的賬了！”陳曦看着紀明雪頭頂橘子皮的模樣，笑得前仰後合。
“讓你笑！”紀明雪氣急敗壞，抓起一把橘子皮就朝陳曦扔了過去。
他們當初在稻草人的時候訓練過投擲，作爲近戰手，投擲是紀明雪的拿手好戲，所以這一把橘子皮直接扔進了陳曦嘴裡，嗆得陳曦接連咳了三聲。
你們幾歲了！？
王沈瞠目結舌。
他覺得事情繼續演變下去，紀明雪和陳曦很有可能在他的病房展開一場激烈的枕頭大戰。其實他們初中旅遊的時候，枕頭大戰是學生們十分熱愛的一個夜間項目，人分兩組，兩張牀上一人一組，雙方互丟枕頭，被打下牀的就宣告淘汰。
說到枕頭大戰就不得不提到季胖子。
他常年登上學生的ban位——他用枕頭砸下去對面一個的同時，通常會用屁股頂下去三個自己人，所以同學們根據CS建房的原則，擊殺隊友過多就會被踢出遊戲。
“你們到底是來幹啥的？”王沈覺得自己有必要組織這件事在醫院病房發生。
“來告訴你一個額外的壞消息。”陳曦說道：“除了你的事件最後並定性爲‘車禍’，功勞被立體機動部隊搶走之外……由於其他學生沒有傷亡，比賽會館也並未遭到大面積破壞，所以聯邦大賽照常進行，小組賽還有2天，之後就是淘汰賽了。而根據醫院對你的評估，你的傷至少要靜養一個月，之後才能開始恢復性的訓練。”
“所以我猜你帶來星耀新研發出的‘一章之後就能恢復’的膠囊？”
“根本沒有那種東西。”陳曦說道：“你大概還沒認識到自己受得傷有多重吧？多處骨折、軟組織挫傷，加上內出血，大部分都是足以毀滅職業生涯的傷病。”
能撿回條性命，真的得益於你基因序列異於常人。
當然，最後這句話並不能當着王沈的面說出來。
“所以我剛纔已經去京都大學辦理完了棄權手續，就算有短時間恢復的手段，我也不會讓你繼續參加比賽了——聯邦大賽之後還有世界聯賽，想拿冠軍以後的機會多的是，我可不會讓選手冒着從此不能再打比賽的風險，勉強完成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