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這輩子聽過不少關於女孩子的形容詞，高中畢業時淺淺還專門爲他準備了一個“讚美詞庫”以改善他在大學和女孩子之間的關係。
而“毒物”顯然不在詞庫中，這甚至不是什麼褒義詞。
王沈掛了電腦，擡頭想了想，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腦補了一下，卻實在想不出能被稱爲“毒物”的究竟是怎樣的女孩子。
“啊——！爲什麼沒有女孩子來找我啊，學姐也好，學妹也好！”秦迪冷不丁的一嗓子把王沈嚇了一跳，他和周珂的對話全都被秦迪聽取了。
身爲一名專業的情報人員，裝睡偷聽是看家本領。
所以說，秦迪最討厭的就是年輕人這一點。
動不動周圍就被女孩子環繞，尤其是像王沈這樣的稍微打出點成績的年輕人，女孩子可都是往他身邊靠，這纔出去多久，情報沒弄回來一個，倒是從天而降了一個學姐，這種展開已經作爲青春戀愛番的開頭了。
啊！
搞得他都想去補番了！
“你難道沒找女朋友嗎？”
王沈這句話一說出來，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這沉重死寂的氣氛就彷彿最終Boss前的存檔點一般。恍惚間，秦迪似乎看見王沈朝他投擲了一把鋼矛，正好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啊，你別誤會啊。”說出來之後王沈才意識到突然這麼問有些不妥，未免有補刀之嫌，於是他連忙解釋起來：“我看你鬍子一大把，年紀應該不小了，別人在這個年紀大多都成家了……”
這次不是幻覺了。
秦迪分明看見王沈瞬間朝他投擲出了幾百把鋼矛，那場面壯觀得和無限矛制有的一拼。
『情緒不穩定，有步天蠍後塵的傾向』。
秦迪嘴上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在王沈的觀察評語上寫上了這一段文字。
他是認真的。
一個能毫無憐憫地朝單身狗投擲出幾百把鋼矛的人，突然黑化成爲反派也不算難以理解吧。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一樣了啊。”秦迪直搖頭：“想當年我們在部隊的時候，那可是軍紀嚴明，男兵女兵的軍營隔了大半個城市，一年聯誼次數不超過三次，私下裡牽牽手就得寫3000字的檢討，裡面還不能有錯別字——你能想象我們都是從什麼地獄裡爬上來的麼？”
“不能。”
“那就對了。”
秦迪不服。
他年輕的時候沒趕上這麼好時代，那時候各個聯邦冷戰不止，各國儲備的武器能把地球炸平幾十次，他們應徵入伍時那都是爲了隨時可能爆發的世界大戰正兒八經訓練的，保不準哪天就要被送上戰場了，哪裡像現在打打比賽就有曝光度，還能虜獲一票學姐學妹的芳心。
他呢？
他爲聯邦灑熱血，在東區安定下來之前，他真是哪裡危險就得往哪去，藏匿的窩點出門賣包煙能遇到9個恐怖分子。現在他40來歲的人了，卻連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女孩子的手都沒怎麼牽過幾次，現在回想起來，滿滿的都是遺憾和悵然。
現在他的身份就是個走私區的情報販子。
談戀愛是不可能談的，只能一個人在的時候補補戀愛番才能維持生活的樣子。畢竟二次元的戀愛情結更能帶給人無限的遐想。
“說吧，你小子談過幾個女朋友？”
“沒談過。”
“你小子不老實。”秦迪滿臉不信：“你這樣的，在本部都能稱得上炙手可熱了，怎麼可能連女朋友都沒談過？你以爲我第一天出來混的？”
“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啊。”王沈目錄鄙夷。
這人怎麼跟季胖子似的。
“從高中開始，我就開始以奪冠而努力，每天訓練都來不及，哪有時間談戀愛？”
“這麼說，你有個夙願。”秦迪不得不重新評估王沈一番。
“差不多吧，當時我和紀明雪有個約定。”
“結果還不是和女孩子有關啊！”秦迪一個枕頭砸了過去，簡直浪費他的感情。身爲稻草人的成員，他自然對紀明雪不陌生，上次見她大概是九年還是十年前了，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完全就是個可愛的小蘿莉。
屬於那種認真刻苦，對一切訓練都無比上心的優質蘿莉。
這麼一想的話，現在的紀明雪說不定已經長成了個大美人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算你小子有眼光。”稻草人從上到下對紀明雪的評價都很高，當年唯一制約她的就是年齡太小，少年兵計劃被捅出來之後，本部只能讓那些孩子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秦迪當年就萬分不捨，作爲前輩，他熱淚盈眶地來到紀明雪面前，表達不捨之情之餘，還對紀明雪的未來寄予了無限的展望。
“未來是你的。”
秦迪當時是這麼說的。
而面對前輩的鼓勵與鞭策，紀明雪自然無比感激：“你是誰啊？”
當時的紀明雪這麼對他說。
“噗——”
王沈被秦迪的追憶錄給震到了，這不明顯紀明雪連他是誰都沒搞清楚麼？
“你懂什麼？我們那時候是第一線的，他們年紀比較小，指派給他們的都是些難度比較低的任務，沒見過我也很正常——你見過哪個情報工作者的名字鬧得人盡皆知的？”
“007。”
氣氛再一次凝固了。
『此人有毀滅世界的傾向』。
秦迪更改了自己的評價。
“好吧，言歸正傳，這麼說，你現在在和紀明雪處對象？”
一名優秀的情報工作者要時時刻刻關注身邊的所有信息，哪怕它只是沒什麼太大意義的八卦。他保證，這並不是滿足他個人的八卦之心，而是一名情報工作者的職業精神。
“沒有……不是，你怎麼三句話離不開談戀愛？”
“等一下。”
秦迪不答反問，而且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你爲了履行自己和紀明雪之間的約定，費勁千辛萬苦，經歷了重重磨難，終於來到了中央城區與是紀明雪重逢……然後，你就啥也沒幹？”
越想越驚悚，嚇得秦迪直接從牀板上坐了起來。
他當年是找不到機會，而王沈則完全是因爲他是個傻缺。
他難道以爲紀明雪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和異性好好相處的乖巧女生麼？事實上不止異性，入不了她眼的人，一律會被她視作空氣。
紀明雪身出名門，自己又是奇才，自然有目空一些的底氣。
“還是說……”
秦迪的眼神明顯探究了許多：“你性取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