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痛苦,那樣艱難,宇靈曦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摒棄什麼的人,親情與友情的天枰在左右傾斜,舉棋不定。
夜辰眉頭緊鎖,凝視着遠處一臉掙扎的宇靈曦,忽然似是下了什麼決定,輕說了一句:“拿起你的武器吧。”
“……”宇靈曦猛然一怔,有些錯愕的看向夜辰,“你說……什麼?”
“拿起你的武器吧!”夜辰提高了嗓音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正色的說道:“可能我說什麼都得不到你的原諒的,那件事上我確實有着很大的責任,所以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了,但如果與我打會讓你感覺好受一點的話,就拿起你的武器吧!”
“……”宇靈曦咬緊了下脣,目光在顫抖,良久才冷冷的警告道:“你可能會死哦。”
夜辰卻是微微彎起眸子,淡淡的一笑,“我的實力可比你高出不止一星半點吶,況且,我可是會全力以赴的,至少不會讓你覺得我有辱你哥哥!”
“呃!”宇靈曦驟然緊握住了拳頭,咬着牙低聲道:“我可是也不會因爲對手是你而有所留情的!”
“嗯。”夜辰淡淡的應了聲,“不要猶豫,盡你最大的努力——戰勝我——爲了你哥哥!”
輕輕的一句話,卻猶如點燃了導火線般瞬間引爆了什麼。
“嘭!”
一聲炸響,宇靈曦腳下的粗大樹枝放射狀爆散開一片木屑,身形疾速閃掠而來,順勢一個揮手,在一陣低而尖銳的細線摩擦聲響中,一道寒光破空而出。
夜辰也早已擺開身形,緊握着劍一記橫劈,“乒”的一聲脆響,劍刃上幾點火星迸發而出,夜辰也立即毫不遲疑的後躍開來。
“嗖嗖嗖……”
又是幾道破空聲響,夜辰急忙懸空穩住身形,靈魂感知力潮水般涌出,瞬間就捕捉到了呈弧線朝自己快速包圍而來的四柄利刃。
夜辰微眯了眯眼,磅礴而霸道的魔氣灌注劍身,一聲低喝,一片凌厲的劍芒暴掠而出,斬向了那四柄利刃,可是……
“嘭!”
一聲悶響,劍芒隨即泯滅,四柄利刃居然成功突破了過來。
“什……”
夜辰駭然的眼瞳狠狠一縮,急速的一個旋斬,將其中兩柄利刃彈開的下一剎那,另外兩柄利刃也緊擦着劍身錯身而過,一串火星紛飛。
“剛剛那一擊……”夜辰不可置信的緩緩扭轉過頭看向宇靈曦,大口喘着氣,額頭上不住地冒着冷汗,這一刻他想起了曾經徐默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給自己一個必須戰勝對方的理由,不管理由是什麼,是對還是錯,只要你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就行,不然的話,最好是儘快逃離,離那個你所不願相戰的人越遠越好,因爲一旦對方是能夠對你下手的話,戰鬥時間一長你必處下風,甚至殞命!——這,就是以情感來直接影響神氣威力的優點也是缺點。”
“我……”夜辰喘着氣的凝望着對面同樣停下了動作的宇靈曦,心中自語,“果然還是無法對宇靈曦出手麼……”
夜辰不禁咧嘴苦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幽靈般佇立在一處樹枝上的宇靈曦居高臨下的冷冷看着夜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什麼也沒有。”夜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緊握了握劍,“不過你突然停下來是算怎麼一回事?可憐我嗎?別忘了現在的情況可是無異於你死我活的呢。”
夜辰神色忽然冷肅了起來,凝視着宇靈曦,沉聲斥道:“——拿出你的實力,宇靈曦!”
“嘁!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宇靈曦咬着牙,似是暴怒的猛然俯衝,好似無數連接着絲線的利刃映射着寒光,蜘蛛網般蔓延開來,在宇靈曦的操控下朝着夜辰發起了疾風暴雨般的攻擊。
有些令人頭皮發麻的利刃高速穿刺,子彈般在夜辰的四周飛馳,一道道寒芒流光般舞動着。儘管如此,在夜辰的靈魂感知力之下,想要避開甚至將這些利刃擊偏也不是什麼難事,魔氣上比不上她,至少身法和力氣還在。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
“呲!”
一聲細微的摩擦聲響,在夜辰擋開了最後一柄利刃的時候,夜辰不禁虛退了一步,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指尖旋即沾染上了一絲緋紅——被絲線劃到了!
夜辰咬了咬牙,將目光轉向了宇靈曦,說道:“看樣子你貌似輸了呢。”
宇靈曦漠漠的看了眼夜辰,目光又轉向四周。確實,自己所有的利刃都被夜辰刻意的按照某一路線擋開了,絲線幾乎是纏繞在了樹幹上。陽光透過層層林葉照射而下,整片樹林內凌亂地纏繞在四周的絲線映射出細細的白光。
“哼。”宇靈曦看向夜辰淡淡的哼了一聲。
夜辰不禁微微一愣,瞥了一眼身旁,那裡的一棵樹的樹幹上,被絲線纏繞而出現的勒痕上有着被侵蝕的跡象,旋即就苦笑道:“不留餘力吶,看來即便是絲線上你也下了毒呢……”
說完,夜辰嚥了口氣,不受控制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臉色開始難看起來,若不是可以勉強用劍撐着身體,恐怕此刻已經倒在地上了。
宇靈曦俯視着夜辰,淡淡的說道:“是你小看我了。”
話音一落,宇靈曦突然展開雙臂,神氣順着絲線傳開,猛地一拉,“喀喇”一聲,密密麻麻的利刃閃着幽光一個不漏的回到了宇靈曦的手中。“轟隆”一聲巨響,四周之前被纏繞的大樹皆是轟然倒地,樹幹的切面極爲光滑。
夜辰不禁呆滯了……
“現在……”宇靈曦從樹枝上輕盈地躍了下來,緩步來到了夜辰的身前,一把短劍從袖中滑出,緊握着指向了夜辰,咬着脣,目光顫抖的問道:“你要如何選擇?就此向自己的好友屈服然後死去,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本心戰鬥到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