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166回 兒女情長 [ 返回 ] 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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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將眼前的人緊緊擁進懷裡，融入骨血，再也不放開分毫。
柳橙輕哼的歌，曲聲歡，忽然，一雙鐵鉗似的手臂從背後將她緊緊的鎖進懷裡，附帶的，還有濃厚的血腥和刀劍森寒之氣。歌聲頓歇，動作一僵，想要掙扎，卻心中一動，靠着厚實胸膛擡頭。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身影，手中的東西“乒乓”一聲掉到地上也無暇顧及，輕擡手撫摸藏鴉的臉，感受從指尖滲入心底的炙熱溫度，眉眼彎了下來，脣角似笑非笑，終還是忍不住開裂到一個喜悅的弧度。
“……藏鴉。”喃喃的喊着，不是幻覺。
藏鴉眼神幽暗，見到柳橙的神色變化，重重的將臉壓了下去，到半途卻放鬆力道，只是廝磨柳橙的臉頰，輕觸着柳橙雙脣，讓鼻腔充滿那暖暖的甜香味。本以爲已經滿足了，充實了，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了的心底，在這剎那間，卻感覺到了不夠，遠遠不夠的貪婪之慾，以前的滿足想起來是那麼的空落、孤寂，需要多，多多……
壓抑的喘息，乾燥的雙脣在脣瓣間廝磨，微微的癢，柳橙忽然轉過身來，緊緊抱着藏鴉的脖，將脣送上。
藏鴉的動作瞬間變得粗魯，一手緊緊箍住柳橙腰，一手托住柳橙的後腦勺，狠狠的壓上柳橙的脣，舌尖如靈蛇般竄進了微微開啓，邀君採擷的溫香口腔，與那正雀躍期待的丁香舌共舞一曲樂章……
竈臺上。焱晶冒出地火焰還是一般的紅豔，舔抿着暗紫色的鍋底，鍋中湯水冒出一個個魚眼泡，咕嚕咕嚕，一塊塊白玉般的豆腐翻滾着。慢慢的。湯越來越少，滋滋聲越來越大，隨着焦臭冒起地黑煙顯示它們被主人遺忘的命運，有了靈性的竈臺無聲嘆氣，自動將火焰熄滅，免得燒穿了鍋底，然後將意識縮在一角，透過間隙望着那對久別重逢忘了場合的情侶。
“真想再也不放開。”
良久。藏鴉鬆開柳橙，舔舐掉脣角牽出的唾液，將頭埋在柳橙的頸側，長長的嘆。
“那就不要放開。”
柳橙十指探入藏鴉間，慵懶的垂下了眉眼，將全身重量交給腰間地鐵臂。
“你說的？”
“我說的。”
就這樣抱着，良久，藏鴉換了個姿勢，嘟囔了句：“菜糊了。”箍在柳橙腰間的手卻沒有放鬆，反而緊了緊。
柳橙配合的貼近一些。用手按摩藏鴉的頭部，脣角飛揚：“讓它去，我有備用的鍋。”
藏鴉滿足的嘆：“真好，看和抱的感覺差太多了。把軟軟香香的你揉進體內，每天帶着走好不好？”
“好。”
“不好。”藏鴉一喜，然後又搖頭，頭在柳橙臉頰掃過，溫溫地癢，“揉進了身體就不能每天這樣抱着，這樣親着……不好。”像個孩一樣嘟囔着碎語。
柳橙笑，眉眼彎彎的揉揉藏鴉腦袋。一路看小說網就像對撒嬌的柳柳，深吸口氣，卻對深入胸腔的氣息微皺了眉：“你受傷了嗎？還是修爲出現了異狀？”腰上地手一緊，然後又放開了些。
藏鴉微微推開柳橙，擡起比往常幽暗了很多的眸：“不是傷，我變了你會厭惡嗎？”
“你覺得呢？”柳橙挑了挑眉。
“不會。”藏鴉眼眸一亮。笑着說。
“知道還問。”柳橙齜牙。咬了咬藏鴉耳垂，又捨不得的用舌尖輕舔了下。手指摸上了藏鴉的雙眼：“這裡面有很多東西，不要藏起來，會很累。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藏鴉，所以，不要壓抑，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鍋碗瓢盆噹噹作響，柳橙的雙手像跳舞般優雅躍動，藏鴉抱着她的腰，亦步亦趨，不時的騷擾，柳橙很大度地允許加縱容他的行爲，偶爾用筷夾菜餵過去，等聽到滿意的評價，獎勵般得到一個淺吻。
甜言蜜語，情話總是說不完的，藏鴉精神上吃飽了豆腐，滿足的放開柳橙，將廚房中的菜端到餐桌，嘴角噙着笑意把兩雙玉箸緊湊地並排放，退遠看了看，尤不滿足地擺放得緊，直到那四根白玉筷承受不了壓力，咯吱咯吱的化爲數截。
柳橙端着後一盤青菜出了廚房，正看到他捏着斷了地筷瞪眼，頓時失笑，回頭招了招手，從櫥櫃中招來兩雙的，搖搖頭，正要過去，卻見藏鴉小心的用墨色的火焰將筷融化，然後一臉嚴肅的煉製出比原先小了一點點的兩雙火色玉箸，緊挨着並排放在桌上，雙眼特別柔和。
柳橙看了看手中的東西，揮手將它們送回櫥櫃，喊道：“藏鴉。”
藏鴉擡頭，看向柳橙，溫柔而炙熱的眼神足夠融化任何堅石。
“忘了跟你說——”柳橙眉眼彎彎的笑，聲音彷彿久候到歸家丈夫的妻，柔和婉轉：“歡迎回家。”
藏鴉一愣，然後笑容擴大，張開了雙臂：“我回來了。”
柳橙輕的上前，將菜放到桌上，投進了他的懷抱。
滿滿一桌的菜，以素菜居多，色香味俱全，讓人十指大動。這一餐飯，藏鴉像個大爺般將柳橙鎖在腿上，指點菜色讓她喂，砸吧着嘴尤不滿意，只因柳橙提到這魚頭本是爲柳柳做的。
“云云喜歡吃清淡的東西，而且要沒骨沒刺，吃起來方便，喜歡的就是豆腐餃之類。還有柳柳，她嘴巴比較饞，辛辣等味重的東西都喜歡，還吃起來越麻煩的越愛吃，什麼螃蟹海蝦魚頭什麼的吃得歡，沒想到你這麼來，這魚頭就是給她做的……”
藏鴉狠狠的盯着一大盆魚頭，眼中滑過利芒，一咬牙，將它拖了過來，連湯帶骨頭以肉眼不可見的度消滅乾淨，然後打了個飽嗝，將乾淨溜丟連渣和油星全無的大盆丟回去。
“……她不喊是不會回來，你……”柳橙話沒說完，看着幾乎不用洗的盆，再看看一臉不悅，你能拿我怎樣的藏鴉，默默的伸手摸摸藏鴉腹部，感覺手下好像是鼓了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擡頭：“雖然不會肚疼，但下次還是把骨頭吐出來吧，不然以後我只給你準備流食。”
藏鴉撇了撇嘴咕囔了聲，也不知是在抱怨還是附和，拿筷夾了個翡翠團咬了口，愜意的眯眼，把另外一半送到柳橙嘴裡。“可惜沒酒。”
“你不是喜歡茶嗎？怎麼好上酒了？”柳橙嚼着東西，口齒不甚清晰。
“桃李春風竹葉香。”藏鴉嚥下食物，將柳橙的腦袋掰過來，直直盯着她眼睛。
那是女人喜歡喝的甜果酒。柳橙一時無語。
“雖然是你專給蘇悠蝶釀的，難道連我也不能喝？”藏鴉危險的眯眼，那個專字特別的重。
柳橙先是詫異，然後是恍然大悟，看向藏鴉的目光帶着濃濃笑意，見藏鴉不爲所動，反而瞪得厲害，頓時噗嗤一聲大笑起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給我等等。”推開藏鴉，幾步躍出了房間，朝後院奔去，不等藏鴉將哀怨的神色收起，又笑着跑了回來。
圓腹的暗紫酒罈，壇上凹凸的花紋正是鴛鴦戲水並蒂蓮開，紅綾纏繞，息壤封口，十足女兒味道。似乎剛從土裡挖出來，還帶着泥土的清香，那土上栽的一定是石榴樹。
柳橙用手輕拍壇口，息壤凝固的泥土裂開，揭下層層紅綾，頓時濃郁的誘人馥郁芳香撲鼻而來，並不好酒的藏鴉也忍不住深吸口氣，伸手欲拿。柳橙拍開他，翻手拿出兩個潔白的凝脂玉杯，倒出了兩杯酒，遞一杯給藏鴉，雙頰微紅：“給，這可不是什麼桃啊李啊之類釀的，後勁很足，隨你喝不喝。”
琥珀色的酒水透明澄澈，在玉酒杯中輕輕盪漾，藏鴉面露喜色的抿了口，卻是醇厚甘鮮，回味無窮，陶醉的砸吧着嘴，一口喝掉杯中殘酒，然後自斟自飲，重摟緊柳橙，以口渡酒，索了一個深吻後霸道的宣佈：“這種酒是我的，以後除了我不準給別人喝。柳橙撇過頭：“什麼你的，我還是學別人的。”又笑了笑，忍不住炫耀：“這是我上次回靈幻空間時釀的，在石榴樹下埋了五年多，雖然方上說要埋十八年，但天界的時間跟他們不同，五年已經很長了。知道這是什麼酒了嗎？”
藏鴉眼中滑過一絲得色，猜到了答案，但還是故作不知的搖頭。
“笨。”柳橙斜瞄了眼藏鴉，望着酒罈得意的笑：“這叫女兒紅。”
女人哪別無他求，貪一次真的永久。喝一口女兒紅，解兩顆心的凍。有三個字沒說出口，那一個人肯到老廝守，我陪他乾了這杯酒。
親自埋下待嫁的羞澀心情，經過多年的醞釀，起出這濃厚醇香。幹下杯中甜、酸、苦、辛、鮮、澀溶出的情義，回味那澄、香、醇、柔、綿、爽的女兒紅——
是酒香薰醉了人，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暖暖的空氣迷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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