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斟一巴掌拍在溫閏腦門上,明明是他老子來救的,偏偏看到万俟瑋浩他們一個個才激動的不行,更是惦記着根本不在這兒的宣萱,當時看到他的時候一臉委屈。
這個白眼狼。
溫閏壓根沒有把這一巴掌當回事兒,看都沒看溫斟一眼,直接撲到了万俟瑋浩面前,指着白如宛哭訴起來,“這個壞女人把我綁着,每天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還一直問我問題,睡覺都不讓。”
“你們去剁了她,給我報仇,大姐大呢,讓大姐大給我報仇。”
万俟瑋浩幾人蹦出機甲,看着溫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恨不得拍他一巴掌,丟死人了有沒有。
万俟瑋翰倒是說了句實話,“沒見你瘦啊。”
“那是被打腫了。”溫閏眼珠子一轉就說道,他們捆了他這麼久,還想要殺了他,怎麼能不報復就這麼放過她?說着頓時鼓起了腮幫子,好像真的是被人打腫了一樣。
也只有樓以彤信以爲真,看着白如宛瞪眼。
白如宛臉上的喜意未退,壓根沒有注意到面前的樓以彤,一直盯着她身後的万俟瑋浩兩人,白如宛看到那一排泛着冷光的機甲的時候就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溫斟不會放虎歸山。
就像她今天同樣沒有想過要放開溫斟他們離開一樣。
白如宛想要大笑兩聲,只可惜她命不該絕,看着溫斟的眼神像毒蛇一樣,今日她死不了,明天自然要讓整個溫家覆滅。
只要有万俟瑋浩兩人在,她怎麼會束手就擒?
轉眼,白如宛的臉上全是溫和,聲音溫婉動人,“浩浩,翰翰。你們來了。”
彷彿不過是平時在家中,然後見到了兩個來做客的孩子一樣。
溫斟一陣錯愕,白如宛和万俟家有什麼關係,白如宛認識万俟瑋浩兩兄弟?
心神一動。白家和万俟家?
曾是聯姻!
溫斟臉色大變,但是依舊沒有說話,斂起心神認真回想了一下,不對。
万俟斂顥他們一個個說起對於白家的對策起來沒有絲毫猶豫,如果万俟家真與白家真有什麼,宣萱也不會從白如宛手中救了溫閏兩三回,而且,以万俟家和白家聯手,不,不需要聯手。万俟家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默默看着,在那一批已經被控制的人的幫助下,白如宛足以讓溫家毫無翻身的餘地。
溫斟坐在沙發上連動都沒有動,他對万俟家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
靜靜的看着白如宛。見万俟瑋浩兩人聽到白如宛說完話,卻頭也沒回繼續和溫閏說話,突然覺的,他剛剛也想的太多了,這白如宛壓根就是個笑話。
万俟危害兩人沒有回頭,白如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悽苦,看着万俟瑋浩兩人的背影。“浩浩,翰翰,你們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嗎?”
万俟瑋翰掙扎了一下,回頭問她,“就看一眼?”
溫斟心裡咯噔一下,飛快的掃了一眼老大。見万俟瑋浩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立刻就安心了,來這裡必然會碰到白如宛,万俟斂顥幾人必然也是提前想到的。
白如宛卻心頭一喜,万俟瑋翰果然比較容易下手。面上卻不露分毫,她微微低着頭,輕咬着下脣,委屈道,“只要一眼就夠了。”
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聽万俟瑋翰回答到,“我看過了,宣萱有事,看看還是我最好,趕來來救你,我可是滅過高階蟲族的。”
白如宛一頓,不大明白万俟瑋翰的意思,擡頭一看,卻見万俟瑋翰早已經轉過身去,正在和溫閏說着話,方知万俟瑋瀚後面的話壓根不是跟她說的。
白如宛心口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臉色也憋的又青又紫。
眼底一片陰霾,眼角飛快的掃了一眼溫斟,溫斟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但是他身後的所有人都舉着武器,手中穩重如山,紋絲不動,她知道如果万俟瑋浩他們再沒有絲毫的動作,這一次真的要栽了。
如果栽在溫斟手上,她的結果是什麼?
這是黑域,不是帝都,與家中鬧翻,與齊家的合作不過是利益驅使,她若敗了,第一個上來拆橋的估計就是齊梟,而蟲族,她與蟲族合作更是與虎謀皮,難不成還能指望他們來救她。
心中大罵,果然還是要靠自己。
“翰翰,你忘了我是誰嗎?”白如宛的聲音很低,万俟瑋翰倒是耳朵尖,還算聽到了。
“我已經看了你一眼啊。”万俟瑋翰有些詫異的回答。
白如宛一口血堵在喉嚨處,只覺得万俟斂峻到底是怎麼教出這麼一個二貨兒子的。
“我知道我犯了錯,可是我要活下來,我都是被逼的,我……”說着已經泣不成聲,她不斷放低着姿態,不斷放軟了話語。
万俟瑋翰飛快又瞥了她一眼,見她哭的難看,很想說兩句,但是看了看万俟瑋浩的臉色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又退回去跟溫閏說話。
溫斟有幾分擔心,畢竟他們也不過是未成年的孩子,白如宛打這樣的感情牌,他擔心万俟瑋浩兩人會承受不起。
万俟瑋浩倒是沒有說什麼,但是也不願意看向白如宛,在明白所有白家做的事兒之後,他也知道白家打的什麼主意,他無法對這樣的一個女人產生任何的孺慕之情。
樓以彤默默站在万俟瑋浩的身後,輕輕握起了他的手,很是鼓勵的說,“不怕。”
万俟瑋浩原本的那點兒傷感也被沖淡了,該怕的是白如宛吧,擡眼看了一下白如宛,見她那副模樣,竟不想再看第二眼,“溫伯伯,我們先帶溫閏出去。”
說着拉着樓以彤就離開,完全沒有再看白如宛一眼。
万俟瑋翰趕緊應聲,與溫閏等人一起跟上。
白如宛眼看着溫斟的眼神變冷,心中一顫,不能就這麼束手就擒!
對着他們的背影大聲哭喊起來,“你們就這麼狠心?我那麼艱難的找到你們,你們竟然連這麼一眼都不願意看我,當年,懷着你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的孩子該是有多麼可愛,九死一生才剩下你們倆,如果不是他們,我怎麼會淪落黑域,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見你們一面。”
“可是,你們見到我,就是這麼對我。”白如宛哭的淒涼無比,“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麼,可是一個母親要見自己的孩子就這麼難嗎?”
万俟瑋浩挺直了腰背,握着樓以彤的手緊緊的,彷彿已經不能呼吸,認真聽完了白如宛的每一句話,万俟瑋浩回頭,眼神冷冷的看着她,白如宛呼吸一窒,這一下,她似乎看到了万俟斂峻,什麼時候都板着一張臉,眼神冷冷的,從來沒有一絲暖色。
讓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暖意。
有時候,她覺得,如果万俟斂峻不是這樣的眼神,不是這樣的臉色,對她好一點兒,溫柔一點兒,她是不是就不會拋棄那個家?
只要万俟願意幫她,她不會離開。
万俟瑋浩卻冷冷一笑,“誰說了什麼?又或者你想暗指誰?”
白如宛怎麼都想不到万俟瑋浩會這麼犀利,這麼生冷,她低下頭,眼裡的一絲陰鷙閃過,口中卻無力的喃喃說道,“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們可以看到我,可以理解我一下。”
“看到你?呵。”万俟瑋浩冷笑一聲,“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要我們看到你幹嘛?看到你怎麼下毒謀害我父親?怎麼利用蟲族操控我二叔?怎麼唆使宣果折磨害死宣萱?還是看你與蟲族勾結?又或者是你殺了我的朋友?下一步又是什麼?再或者,哦,你的最終目標是藉助我和瑋翰的手來佔了万俟家!”
低頭冷冷的看着那個坐在沙發上表裡不一的女人,“這一切我都不想看到。”
這句話說完就冷冷轉身,留下最後一句話,“我寧願我心目中的母親依舊是美好的,即便她已經死了。”
拉着樓以彤猛地離開,樓以彤都被他拉着一個踉蹌,卻還是默默不說話,跟上了万俟瑋浩的腳步。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白如宛微微一呆,心中怒極,這樣的話被人這麼說出來,讓她像是被剝光了被人蔘觀。
難堪,怨恨,卻沒有一絲後悔。
她的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如果白家,不,只要她的父親不是拿她來聯姻,能夠重視她,看到她的能力,將白家放手給她,而不是扶持那個扶不上牆的白如琛,她又怎麼會做到這一步?
万俟瑋浩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白如宛,若是對他們有一點兒關心,有一絲一毫的關懷,又怎麼會到今天想要利用他們的時候纔開始對他們好?
才找到他們?
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万俟家人,和他們的朋友出手。
對於她來說,他們不過只是一個工具。
万俟瑋翰也深深看了白如宛一眼,眼裡有着難得的複雜,有些賭氣,卻飽含了他的心思,“我也寧願從來沒有過。”
說完也不想再去看白如宛,他從小那麼期盼的,那麼想要的母親怎麼會是這樣的?
和蟲族合作,背叛聯邦,傷害宣萱,父親,二叔,還有溫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