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越獄者

“越獄的賓是個爛人,純粹的爛人,他的生平履歷一團糟,而且是因爲姦殺女性被關進來的,毫無意外他將被執行死刑。”

負責豪森威爾普通監獄區越獄案的異常調查員吉伯特與雷一同走進監獄區,他很樂意這起案件中有人協助,異常調查員雖然能調動警力,但由於缺乏相關知識,警察處理起這些案件往往效率極低,特別在聽說雷不久前就查出了一隻真正的邪物後,吉伯特對雷更加重視了。

“這件事不能怪警探疏漏,沒人發現那個爛人擁有超凡能力,他把那面混凝土的牆壁挖通了,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

吉伯特和雷在越獄者居住的監獄邊停步。

雷看向牆壁上那個勉強能讓人通過的洞口說:“至少得到了一條線索,他的能力可以幫助他挖牆。”

“這算什麼,土撥鼠嗎。”吉伯特聳了下肩。

他繼續解釋道:“情況就是這樣,在發現阿西姆可能是超凡者後,這裡立刻開始了整肅。如果早一步發現他是超凡者,事情就不會變的這麼複雜了,豪森威爾關押超凡者的地方出了名的防衛森嚴。”

“畢竟還沒人逃出過‘深井’。”

雷說的深井是豪森威爾監獄內部的一座深達三十米的蒸汽升降梯,深井下就是關押超凡者的地方。

“是啊。”吉伯特說着搖頭,“如你所見了,雖然很感謝你的幫助,但現在我們沒法做什麼。賓的通緝已經發布了,如果他使用真實身份在岡堡的任何一個角落出現,分析機最終都會幫我們找到他的痕跡,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個死亡的工人怎麼樣了?”雷問道。當晚的死者有兩個,分別是莫蘭和一名工人。在其他人看來莫蘭是死於肺病,起初雷也以爲如此——直到入棺前,他的遺體還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只有雷知道他的遺體出現了異變。

他不知莫蘭的確切死因,卻知道莫蘭看起來自然的死亡不是偶然,那麼另外那名工人的死也許也包含蹊蹺。

“很慘。”吉伯特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他都被瀝青煮熟了,屍體根本沒法清理……好在他沒有家屬,不然那死狀真的讓人接受不了,被媒體知道的話,那又是一樁大新聞。”

“查過他的住址和個人信息嗎?”雷問道。

“還沒,我忘了他叫什麼,不過他好像住在大艦街邊。”吉伯特隨口回答,他覺得雷也是隨口一問,這件事的目光聚焦點應該在對越獄者的通緝上,“

“這或許是個突破點。”雷沒挑明瞭說。他不能讓人發現莫蘭屍體的異變,莫蘭的超凡者身份被發現會對他和南希都帶來風險。

吉伯特有點莫名其妙了,他看了雷一眼,無奈道:“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就去找施工隊的人聊聊吧。”

……

大艦街臨河的高級宅邸內,洛坐在鋪着紅色天鵝絨的柔軟彈簧牀墊上。淡黃色的髮絲被束起來,脖子上戴着一個嵌黃銅釘的皮革項圈。散開的黃銅暖氣片金光閃閃,把鋪着藍色精陶瓷磚的房間弄得暖烘烘的,她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裙子,衣領開到了胸口中央,露出有些骨感的事業線。

“你說的,穿成這樣就給我5鎊。”她對那個坐在椅子上抽着雪茄蹺起腿的眯眼打量她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說,“快點。”

“別急,美麗的姑娘。”男人放開雪茄微笑着向洛走來,“我會給你,還會給你更多,你不想再多賺點嗎?10鎊,甚至20鎊,你可以租一間上好的公寓快活好一陣……”

他走近輕輕撫摸着洛的後耳根,這個女孩雖然裝得傻乎乎的,但他了解用傻天真來掩飾虛榮正是這些窮女孩的慣常手段。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也是個虛僞的傢伙,他的生意夥伴心知肚明卻就吃這一套,就像他特別吃女人這一套,這就是情趣。

“你讓我感覺不舒服。”洛蹙了下眉,拍開男人的手。

“調皮的小羊羔。”男人呵呵笑着,把兩張鈔票扔到牀上,伸手去推洛的雙肩。按慣例這個女孩會半推半就順勢倒在那張柔軟奢華的大牀上,緊接着他卻覺得自己推在了一堵巍然不倒的鐵牆上,沒站穩腳摔了個屁股墩。

“嘿。”男人頓覺面子大失,惱怒喊了一聲,起身朝洛撲去。一聲悶響,他痛呼一聲捂着鼻子連連後退,放下手一看,滿手鼻血。

洛瞥了他一眼,抓起鈔票向門外走去。男人發昏地甩了甩腦袋,洛砰的一下關上房門。樓下的皮條客急忙叫道:“喂,你不是說想賺錢嗎?”

洛拿出鈔票,朝他揚了揚,下巴一轉囂張地出了門。

皮條客急匆匆上樓,見到客人滿臉是血。

“這就是你手下的姑娘!”

“抱……抱歉先生,我沒料到……”

“呵呵,她讓我想起第一次騎馬的時候。”

“您,您不介意?”

“不,我很介意。”男人臉色一沉,“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伯格被一個小娘皮幹出了鼻血’這種話,要是我在別人耳朵裡聽見,就拔了你的舌頭。”

“我當然不會。”皮條客信誓旦旦保證。

這時門又被猛地推開。

洛站在門口掃視二人,抱着胸口縮了下脖子,蹬蹬蹬走回牀邊拿起髒兮兮的大衣往身上一裹,又蹬蹬蹬地離開。“喂……”皮條客想叫住她,不知爲何語氣卻強硬不起來。

聽着洛下樓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男人尷尬道:“看吧,真是一匹小野馬。”

把鈔票塞進兜裡的洛離開宅邸,一頭撞進冷風中。她拐進街道邊的巷子裡,突然腳步一晃,臉朝下直愣愣栽倒在地。

栽倒兩秒,她冷得打了個哆嗦。撐起身子,眼神中茫然之色一閃而逝。看到自己大衣下裸露的小腿,她蹙了下眉,緊接着便發現自己穿着一身頗有情趣的黑色裙子,臉色一變,罵道:“狗屎。”

在裙底摸了一下,她臉色才稍有緩解。

裹緊大衣,她從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地圖。地圖上大艦街相鄰的棚戶區裡一處地方被標示了,上面寫着一個名字,她眼裡露出仇恨的神色。

“第一個,傑洛特·海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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