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一邊開車,一邊想着,今天廖叔找他的目的。難道真的是這麼簡單?隨即又立刻否決了心裡的想法,除非是他不承認簡冷祁的本領。
將車子停在了南山別墅門口,傑森匆匆的進了別墅,到了自己的房間。他迅速的將一疊資料給藏了起來,絕對不能讓少爺看到這個東西。否則,少爺對本家的怨恨,可能更深了。
跟傑吵完架後,他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來她的病房了。愛麗趴在窗臺上,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人,心裡非常的難受。
傑有沒有女朋友,又關她什麼事情呢?
南離歌敲了敲愛麗病房的門,笑着走了進去。剛剛傑來找她,讓她過來陪陪愛麗,這個小丫頭還在生氣呢?
“南姐姐,你怎麼來啦。”看到來人是南離歌,掩飾不知眼中的失望。
“怎麼你希望是誰?”帶着調笑意味的問題。
愛麗咳嗽了兩聲,“什麼呀,除了南姐姐你,還能是誰呀。嘿嘿!”
“我啦,我知道你想說誰。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就不要說出來好了。愛麗,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我想出院。”
“阿列?現在,不行不行,雖然你已經沒什麼大事了,但是還是需要在住上幾天。”作爲一個醫生,最重要的就是要爲自己的病人着想。雖說吧,南離歌不是自己的病人,但也差不多。
“沒事的,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可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的。好了,我要說的也說完了,你繼續想你的小情人吧,我回去收拾東西去。”
醫院,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能夢到那天發生的事情。不想還行,一想傷口就開始隱隱作痛。
再者,醫院裡就剩下她跟愛麗兩個人了,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反而會給簡明翰他們增添麻煩,他們要麻煩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
美國的夜晚燈火通明、琉璃燈一盞盞的都亮了起來。縱然已經是夜晚,然而路上依然是人山人海,熱鬧異常。
站在不知名的藉口,簡冷祁穿了一件藍色的襯衫、搭配着一件黑色的長膝風衣,一雙黑色的靴子。冷風簌簌的,吹得人臉頰有點發疼。簡冷祁拉了拉衣領,將灰色的圍脖拉好。
“Look,,howbeautifulthefireworks!”一個路過的美國人,指着天上的煙花開心的笑到。
簡冷祁嗤笑一聲,有哪一天晚上,天空中沒有煙花的麼?不過,他還是擡頭看了看。沒錯,每天晚上的煙花都很漂亮呢。可是,越是好看消失的就越快。就像是這些煙花,就像是那些螢火蟲。
一個淡紫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紫色的大花在綻放的瞬間,也開始下落。那些熒紫色的光芒從上墜落,就如同是墜落的星星。
很快,便消失不見。也空,再一次的恢復了寧靜。
不到一會兒,又連着好幾個煙花不停的綻放着。然而,簡冷祁已經失去了觀看的興趣。這些東西,再美麗又有什麼用呢?留不住,守不住!
孤單的身影,在偌大的街道上,竟顯得那麼的渺小。人來人往,很快便沒
了他的身影。再一轉,卻又發現簡冷祁站在了一座橋上。
橋下的河水,並沒有因爲溫度低的關係結冰。河面上,放着無數盞發光的小燈船。橋上,裡裡外外的也圍滿了人。
大家都是三三兩兩、成羣結隊的,只有簡冷祁一個人,始終孤孤單單。
“從小,我就希望能夠跟您一起出來放水燈、看星星,聽您講故事。可是,每個母親能對兒子做的,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奢望。我真的很不明白,爲什麼我是你的兒子,你卻從來不關心我?
卻只關心,那個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簡明翰?這到底是爲什麼?”憤怒的咆哮,卻無人能夠聽到。
周圍那些人,只把他當成傻子一樣的指指點點。因爲簡冷祁說的是中文,有不少的美國人聽不懂。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沒有弄懂。或許,只有簡明翰纔有答案。
“簡明翰,你搶走了我的母愛、搶走了我的童年、也帶走了我喜歡的女人。現在,我只想讓你回來本家,這有錯麼?只是讓你回來,有那麼困難麼?”
簡明翰,你對本家的怨恨,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呢?簡冷祁笑了,笑得那麼的心酸、那麼的苦澀。
生命,已經開始進入了倒計時。他的時間,不多了。
既然本家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那他也應該回去了。慕容雪她想要霸佔本家,絕對沒有那個可能。簡天木的年紀也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是這個世界,而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所以,能夠繼承本家的,只有最不願意繼承的簡明翰了。
“廖叔,立刻給我訂回去的機票,越快越好!”
“本家那邊,已經沒事了麼?家主的身體怎麼樣了,慕容雪呢?”廖叔問到。
“沒事了,簡天木已經醒過來了,只需要修養幾天應該就沒什麼問題。慕容雪,就像是一隻有翅膀,卻不會飛翔的鳥。你覺得她能有什麼作爲?現在,全身心投入到簡明翰的事情中。好了,我先掛了。”
廖叔想要殺死簡明翰,完全是因爲他不懂自己已經快要死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話,應該就會站在他這邊了吧。
可是,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定會想法設防的送他去各國治病。到時候,恐怕還沒有等他病好,簡家已經破滅了。而且,他是先天性的,已經沒有能夠治癒的可能了。
傑是頂級的胸外科醫生,連他都沒有辦法,更何況別人。
只是希望他死了之後,能夠有人好好的保護簡家。說真的,他也非常的討厭簡家,可恨的是他完全沒有能夠自我選擇的權利。
簡家,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伴隨着他,讓他甩也甩不掉。
給廖叔打完電話後,簡冷祁又給傑打了電話。知道簡明翰已經醒了,傑森也已經回國了。原本,他還想找傑森好好的說一通的。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從傑那裡,他還知道了汝雨集團對瀚海已經發起了攻勢。現在汝雨還是處在下方,瀚海的防固牆還是那麼的堅固,難以撼動。
回到本家,簡冷祁也不理睬坐在沙發上的慕容雪,交代了簡嚴幾句話,就上了樓。把衣物什麼的全都準備好後,簡
冷祁才休息。
“簡冷祁要回中國,本家這邊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暗動。看來,我也有必要去中國一趟。畢竟那邊,還有一個簡明翰。”
到時候,她可以跟簡明翰合作,利用簡明翰來扳倒簡冷祁。他們兩個內鬥,那她就能夠坐享漁翁之利了。
慕容雪想着,也上了樓。
夜色下的醫院,好像是一個屹立在中心的大巨人一樣。漆黑的身影,高高的個子。每一層樓,都有燈亮着。
夜風,吹動了窗簾。病牀上,坐着的是一位將近七十歲的老人。儘管老人年紀已經大了,可是那雙眼睛卻仍舊炯炯有神,板着的臉,一點都不像這個年齡的老人應有的。
老人捂着嘴咳嗽了兩聲,低眼一看,發現手心都是血。伸手拿過牀頭的紙巾,擦了擦手後丟到了垃圾桶裡。
倏爾,幾個漂亮的煙花從空中消逝。
“唉,年紀大了,回不去了。”老人感慨着,那凌厲的眼神終於有了絲絲軟化。
“家主,夜深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正在倒水的木子聽到,把水遞給了老人,也就是現在簡家的家主簡天木。
“木子,你是不會懂的。等你年紀大了,就會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兒子、孫子,一個個的都不在身邊。只剩下,我一個孤寡老人。”
二十年前,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失去了簡明翰這個孫子。他時常在想,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追殺了他那麼多年,現在反而最想見到的就是簡明翰。
“家主,你……”
“冷祁,要回去中國了吧?”簡天木忽然問道。
木子點點頭,“過兩天,應該就會回去了。”少爺,本來就是因爲家主的病情嚴重,纔會回來得。昨天剛做完手術,家主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也就是沒事了。那,也就是簡冷祁回去的時候了。
或許,人真的越老越思念親人。簡天木動了動身體,想要起牀,被木子按下。
“您現在,還不能動!”
“我也有二十年沒有回去了,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走吧,去中國吧。”說不定,還能見到簡明翰最後一面呢。
相比於美國的燈火通明的,S市的卻是一片陽光明媚。南離歌私自離開了醫院,臨走的時候傑讓她把簡明翰的藥送過去。簡明翰現在還在瀚海的總公司,應該也沒吃東西。
不過,吃不吃東西她倒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有簡明翰有沒有吃藥。畢竟,簡明翰是因爲救她才受的傷。她還是有責任,讓簡明翰康復的。
司機“滴滴滴!”的按着喇叭,前面的車又給堵了。南離歌有點無語,這年頭,堵車可真不是蓋的。
來來回回的,在路上就耽擱了好幾個小時。要是耽擱了簡明翰吃藥,那可就不好。
“師傅,我就到這裡下車就好了。”也正好走走,在牀上呆了那麼久,她總覺得自己的腿都快要失靈了。
給了車錢,南離歌就下了車。
走在人行道上,南離歌忽然有了一種新生的感覺。陽光的味道,真的好好聞。就是溫度有點低了,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再過幾個月天氣又要變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