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萬歸元大手直接拍落下去,那個溫順如狗子的深淵憎惡直接化成了灰燼。
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不過在深淵憎惡消散的那一刻,萬歸元稍稍皺了一下眉頭。
隱約間他從深淵憎惡體內那一縷本源中,似乎看到了一尊極其龐大的魔物。
那是深淵憎惡的始祖?
他還活着?
萬歸元眯着眼,陷入了沉思,他剛剛開啓了天眼,於無盡黑暗中看到了兩隻血紅色的魔眼。
魔眼宛若兩輪血日,僅僅一眼,已經令他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萬歸元緊皺着眉頭,他實在想不透,因爲他順着本源之氣只看到了兩隻血眼,剩下什麼都沒有見到,可是無盡的未知處那滾滾的魔氣表明,這尊魔已經極度強大了。
“先不管了,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將其滅殺。”
萬歸元輕嘆了口氣,不在多想,他回過頭來看着已經幾乎虛脫的花漸離,頭上的招魂幡突然間快速輪轉了起來。
失去了深淵憎惡的魂體,花漸離體內僅剩下他自身的一縷殘魂,這縷殘魂太弱小了,幾乎難以支撐住他這具身體。
若不是萬歸元強行渡進了幾口真氣,怕是在深淵憎惡離體的時候花漸離就身死道消了。
可是即便有萬歸元千方百計的護住了他的氣機,若是不及時找回他的魂魄,估計這副殘缺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花漸離此刻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態,他靜靜的站在招魂幡之下,眼眸緊閉,失去了意識。
綠奕等人雖然一臉的牽掛與擔憂,可是依舊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敢出聲打擾萬歸元。
“區區魂魄,有何難?”
半刻鐘後,萬歸元有些不耐其煩的仰天長嘯,一腔怒意似乎順着招魂幡的氣息沖天而起。
嗡!
在遙遠的未知之地,一座大殿上,那個早已經快忘記自己是上古神獸的傢伙,如今已經貴爲了枉死城主。
保熟一臉震驚的起身,凝望着大殿之外的長空,喃喃自語道:“老祖?”
嗚嗚。
保熟手中的招魂幡輕輕顫抖,發出一聲聲歡快的聲音,似乎這把招魂幡也感受到了其他四把招魂幡的氣息,幾乎就要從保熟手中飛了出去。
“老祖他又要招魂啊?”
保熟翻了一下白眼,看着遠方的天際,一陣無語。
都離萬歸元這麼遠了,一想到那個白衣少年他就嚇得想學狗叫,他忍不住的差點又叫出聲來。
保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中計算着,也許短時間內感覺不到萬歸元的氣息後,估計他這個毛病就能改過來了。
不然他一個堂堂的枉死城主,時不時的學一聲狗叫,面子往哪裡放。
“城主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滾!”
保熟看着管家,氣的沒差點一巴掌拍死他,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學個狗叫,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
“老祖啊,以後用招魂幡的時候咱能不能知會一聲,讓我也有個準備啊。”
保熟心裡苦,但是沒法說啊。
他心裡一頓嘀咕,不知道這一次萬歸元招魂招的是什麼。
“又要救誰,或者誰又得罪老祖了?”
保熟瞪着大眼睛,凝望着遠方的天際,心裡唏噓不斷。
“去!”
保熟雖然充滿了不解,但是動作一點也不敢遲疑,他祭出招魂幡,與那縷氣機遙相輝映。
嗡!
突然間在枉死城的一處古老的廢墟中,一道魂靈一臉黯然的走了過來。
“在下花漸離,拜見城主大人。”
花漸離的靈體走向保熟,他不知道保熟與萬歸元之間的關係,自然也不敢有絲毫不敬。
保熟在這些魂靈面前,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沒有人敢忤逆他。
“你認識萬歸元?”
保熟打量了一下花漸離,他皺着眉頭問道。
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他可不敢作威作福,萬一這個人是老祖的朋友,他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花漸離似乎也沒有想到堂堂枉死城主居然認識萬歸元,而且看起來還很懼怕萬歸元一樣,他愣了片息後,點了點頭道:“我能脫困而出,全靠着歸元老祖相助。”
這樣嗎?
保熟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又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花漸離。
良久後,他才沉聲嘆道:“既然是老祖的朋友,自然不用這般客套了。”
“以後有用的到的地方只管來找我。”
保熟一臉誠懇的看着花漸離說道。
“在下不敢。”
花漸離看着保熟,嚇得臉色蒼白,他做夢也想不到堂堂枉死城主居然對他這般客氣,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威名足以震懾世間魂靈。
雖然他不清楚這其中的隱秘,不過他依舊不敢在保熟面前多說,生怕惹怒了枉死城主。
“去吧,老祖看起來很着急。”
保熟衝着發愣的花漸離擺了擺手,眸光深邃,透着一抹狐疑。
“見到老祖後,幫我給老祖他們帶個好。”
“記得告訴老祖,一切正常,請他放心。”
花漸離剛剛走出去沒幾步後,身後傳來了保熟極其鄭重的聲音。
保熟這幾聲叮囑,讓本就是魂靈狀態下的花漸離微微一顫,險些跌倒。
“保熟嗎?”
與此同時,智慧森林中,萬歸元輕輕一笑,他自然感應到了另外一把招魂幡出現了,那定然是保熟感應到了他的召喚之後,祭出了招魂幡相助。
他原本以爲這頭上古神獸紮根枉死城後,極有可能對他有二心,但是現在看來,保熟對他依舊敬畏不已。
這樣一來,萬歸元在枉死城佈下的後手倒也不讓他擔心了。
現在他只需要把巫女一族的事情處理完畢,也正好爲玄雲宗的未來鋪一些捷徑。
至於之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嗚嗚……
虛空中,風雲變換,陰風乍起,女媧始祖雕像前,有滾滾黃沙在風中吹起又飄落。
靜立不動的花漸離突然間睜開了雙眼,他並沒有開口,而是凝望了半天的長空,似乎在追憶着什麼。
魂魄歸來,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