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古寂這個老男人對我的形象定位成“打工小妹”,本姑娘自然也不能放過這麼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腆着臉應了下來,還真就繼續兼職大業了。在他回答我說“有空就來”、“工資按月計算”、“兼職當天供應盒飯”之後,我終於捨得拿出手機,把“古大叔”這樣好聽的備註改成了更好聽的“古扒皮”。
“扒皮大叔,您那餐廳早上幾時營業?晚上幾時關門?”
面對這樣的疑問,我在這一天的早上得到的答案是“你想幾點開門幾點關門?還是老樣子。”有那麼一瞬間,轉過了一個自戀的念頭“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那潛在的意思不就是說,我是老闆娘嗎!”爲這樣常人難以企及的自戀精神拍了拍臉,老時間,也就是中午才營業,晚上八點半關門。
但實際上,扒皮大叔在這方面特別自由散漫。高中時候他那個小店面上掛着跟他這人一樣乾脆直白的幾個字“營業時間大致:早十點,晚八點半。具體情況視店主心情而定。”別說,那幾個字還是毛筆寫的,特別灑脫。我問過他這是從那個犄角旮旯裡討過來的墨寶,他一臉神秘,沒搭理我。
不過後來,校門口那一片區域就屬他這散漫的小本生意做的最好,英俊的臉自然是吸引了很多的女學生女青年,甚至還有些男生也常來光顧,手藝好卻是留住顧客最重要的根本。後來,江湖上流傳着一句名言“一中校門無名奶茶,味道絕佳老闆還帥。”
我沒問古寂現在住在哪裡,也覺得還是不要太粘人的好,便趁着今天週日,時間還早,拿起書去了“未名”。沒錯,那個“違章建築”現在有名稱了,就叫“未名”。
或許你在疑惑我去了又怎樣,還不是進不去?但那都不是事兒,姑娘我有鑰匙!
上午八點半,食堂的早點已經涼掉了一大半,來來往往還有些穿着拖鞋穿着很便服的便服的校友們急匆匆地跑到窗口打飯,一個人買了一個寢室的早點,風風火火地踢踏踢踏跑回宿舍樓。
我望了望早已冉冉升起的太陽,又聳了聳裝滿書本的揹包,誰的快意青春裡沒幾份作業給壓着呢!人家都說中文系嗎,你們是不是平時看書都看的特別多來着?什麼中外名著啊,博古通今啊,你們不應該都信手拈來嗎?每次聽到這種言論,我就想一巴掌糊上去,天知道,明明我們的學業都葬送在“讀後感”上了好嗎!
丫的現當代,老師給佈置了一個學期30篇的讀後感!30篇啊!
憤憤地開了“未名”裡面最亮的燈,翻開厚重的文學集,不是我抱怨,姑娘也是想多看多讀多練的人,但這些作品,着實不是我的菜。
一個人佔着這麼大的空間就是好,很快就進入狀態,奮筆疾書起來。等到有人偉岸的身姿擋住我的視線時,竟已過去一個半小時。
“這麼認真?”某人兩腳交疊靠着桌子,抱臂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在第二篇讀後感的結尾處被打斷,我白了他一眼,嗆道:“是啊,誰像你一樣起的這麼晚。”
被我態度不好地反問,他也不惱,修長的手指卻伸了過來,“吧嗒”一聲合上了那本又厚又小的作品選,鳳眼一挑,評價道:“淡而無味,全是政治。”
我驚詫於他的高度概括,忍不住抱怨道:“就是說,老師還讓寫三十篇讀後感,要命了。”
他又說:“看看也好,”手指敲了敲桌面,命令式地給我下達了指示“趕緊寫完,弄好了放小房間去,幹活了。”
看吧,這就是古扒皮!在他轉身之後,恨恨地做了個鬼臉,卻不想他回身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我沒能及早收手。
“侮辱老闆,本月工資,減半!”
當其他兼職工準時過來上班的時候,我已經被這家店的老闆坑去了近半個小時的勞動力。擦桌子、擺桌子、收拾吧檯,工作地太認真,等這些跟我一樣的學生兼職問我還有什麼沒做的時候,我竟無法回答,轉頭就看到古寂似笑非笑地站在廚房門口盯梢。
抹布一甩,不幹了!
古寂走過來,特帥氣地宣佈“未名”的不成文規定:“暫時沒事情做的自己隨意,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有客人在的時候做好應該做的,沒人的時候工作做完可以找地方休息、遊戲我都不會管你們。”這些兼職生是陳琛他們幫忙找過來的,應該也是一羣比較靠譜的人,古扒皮也很放心。
“好的老闆!是的帥哥老闆!”
除我之外,兩個男生兩個女生,也算是應了那句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古寂把未名打造成了西餐廳,紅酒、牛排、甜品,對了,還有奶茶。我一早已經研究過菜單,價格不算特別高,但也已經超出了一般學生在吃方面的消費水平。
我跟他打賭說今天開張的第一個客人肯定是那幫傢伙中的某一位,但掐着十點半的腳步進門的卻是一對兒,女生。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就兩位。”
“請隨意。”服務生女一小何順利把第一對上門的客人引導進來。
我敢以我的姓氏擔保,這兩位學姐模樣的人,肯定是爲大叔美色而來!因爲其中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生已經在朝我這個方位拋媚眼,我的背後是靠牆而站的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