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趙橋拉到了森普集團的大門口,溫涼整個人都還處於如夢似幻的狀態中。
她看了一眼腕錶,竟然才六點四十。
不同於其他拼命的領導人,其實祁夜的作息相當規律,一般七點半之前是不可能會到公司的。
溫涼無奈的看着趙橋,問:“趙師兄,你吃早飯了嗎?”
趙橋丟給溫涼兩塊麪包:“專程給你買的,等這單子簽下來,趙師兄請你吃大餐。”
看着趙橋的工作態度,溫涼終於明白爲什麼林子豪要讓她跟着趙橋了,這樣熱忱的員工,哪個老闆不希望多培養幾個出來呢?
溫涼塞了兩騙麪包之後,又隨着趙橋等了一陣。
上班族這才踩着點陸陸續續的過來上班,森普集團的大廳漸漸地熱鬧起來。
昨天的前臺美女已經把溫涼和趙橋都認熟了,見到兩人,還禮貌的笑了笑。
祁夜倒是沒想到趙橋會這麼一大早的就帶着溫涼來堵人,所以他直接讓司機將車停在了森普集團大門口。
等他剛剛隨着薄榮進入大廳,趙橋就突然之間拉着溫涼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來。
“祁總,你好,我是浩林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趙橋。”趙橋畢恭畢敬的朝着祁夜遞了一張名片。
然而祁夜卻並沒有伸手,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躲在趙橋身後的溫涼。
溫涼知道現在這種相遇的方式很窘迫。
抵不過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溫涼心虛的別開目光,看向別處。
薄榮接過趙橋手中的名片。
趙橋方纔擡起頭來看着祁夜,卻發現祁夜的目光根本就沒落在他身上,而是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着溫涼。
趙橋適時的拉了溫涼一把,將他從自己的身後拉了出來,然後笑容滿面的對着祁夜說:“這是我們浩林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溫涼。希望祁總能給我們幾分鐘時間……”
“溫涼……”祁夜突然開口打斷趙橋的話,喚着溫涼的名字。
他磁性的嗓音透出來,叫着溫涼的名字時,就像是在舌尖繚繞着一般,讓溫涼聽得頭皮發麻。
趙橋不敢再貿然插嘴,只因祁夜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
溫涼知道,祁夜在等她開口,等她開口求他給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某種時候,溫涼覺得祁夜就是變態的享受那種把他的快樂建立在自己身上的過程。
經過好幾秒的思想鬥爭之後,溫涼這才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來,語氣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祁總,我們這次過來的原因是……”
溫涼話還沒有說完,祁夜突然伸手,輕輕地幫着她擦了擦脣角。
那略微有些粗糲的指腹,帶着強烈的溫度,溫柔的撫過她柔軟的紅脣。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溫涼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不知道如何反應。
森普集團大廳的員工,紛紛都停下腳步,看着祁夜對着一個陌生女人溫柔無比,感覺像是嗅到了姦情,還能作爲明天公司內網的頭版頭條。
祁夜故意擦過溫涼嫣紅的脣瓣,最後卻是從她的嘴角捏了一塊麪包屑。
然後面容和煦的看着她說:“貴公司談公事的時候,是不需要注重儀表的嗎?”
說完,祁夜轉身走進了電梯裡。
等到電梯門合上,溫涼才終於回過神來。
祁夜這不是在損她,是連着事務所也一起損了!
她憤怒的擦了一把自己的脣,似乎要將那合上的電梯門都盯出一個洞來。
趙橋扭頭看了溫涼好幾眼之後,這才衝着她說:“是個好的開始!”
“什麼?”溫涼覺得自己幻聽了,否則趙橋不可能這麼說。
因爲剛剛祁夜的意思,明顯的是在損她,而且往大了說,自己這是在破壞公司形象。
然而趙橋卻好像並不這樣認爲,反而還對着溫涼笑了笑,說:“無論怎麼說,你也算是給祁總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樣一來,我們在祁總的眼中有了辨識度,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得肯定也要順利一些,所以,這算是開了個好頭。”
深刻的印象?
溫涼在心底自嘲的冷笑了一聲,她給祁夜留下的印象,恐怕不只是深刻那麼簡單了吧!
就在溫涼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橋突然很認真的開始端詳溫涼的模樣。
很少被人這樣從頭到尾的打量,溫涼有些不太自在的看着趙橋:“我臉上還有面包屑嗎?”
趙橋搖頭:“那倒不是,只是突然之間明白了爲什麼老大要讓你跟着我一起參與這個案子。”
溫涼不解的看着趙橋笑:“那你覺得是爲什麼?”
“師妹這顏值不得了。之前單獨看的時候沒覺得,和祁總站在一起的時候,從祁總那眼神裡頭看起來,師妹整個人顯得特別有魅力。渾身都透着一股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架勢!怎麼說呢,人與人之間是相互襯托的,如今仔細看來,師妹的五官也是相當的精緻,這身材也不錯,難怪能吸引祁總的注意力,主要是和祁總身邊圍繞的耀眼美女不同,你自帶清高體質,說不定祁總吃慣了山珍海味,還就迷上了清粥小菜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趙橋說的沒錯,鑑於祁夜最近怪異的行爲。溫涼覺得的確應該歸咎於祁夜這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突然又想起了她這顆小青菜。
所以他才帶着只撩不娶的態度,再一次強勢的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裡。
並且一次又一次的用過去的回憶來擊潰她的防線。
這樣自我洗腦之後,溫涼只覺得剛剛被祁夜碰過的地方,更是噁心了。
她伸手又揉了揉自己的嘴。
趙橋在旁邊說得,卻是越來越高興了:“你還別說,小師妹,你要是努力一把,說不定就抓得祁總心,一朝變鳳凰,從此走上人生巔峰,變成祁太太呢!”
這話要是換做多年前,溫涼指不定能爲了這話高興三天三夜,而如今,她卻只是淡淡的勾起脣角笑了笑,反問趙橋:“那我們還等嗎?”
“等,當然等了!”趙橋很堅定的說。
溫涼也沒有插嘴,只是像昨天一樣,老老實實的朝着大廳的休息處走去。
趙橋坐在沙發上,挺驚訝的伸手壓了壓沙發墊子:“這沙發怎麼換了,昨天還是硬沙發,今天怎麼換成全套的羽絨沙發了?不過你還別說,是比硬沙發坐着柔軟了。”
溫涼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掏出手機開始刷新聞。
中午。
好不容易纔熬到了飯點,溫涼雖然瘦,但卻是很能吃類型,整整一個上午。就吃了兩片面包的溫涼,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虛脫了?
好在趙橋有良心,一到了中午就主動說:“你在這裡好好守着。千萬不能錯過了祁總,我出去買點吃的過來。
”
“趙師兄,我要三兩牛肉麪。”溫涼着實不客氣。
趙橋驚訝的老了溫涼一眼,然後這才朝着門外走去。
然而趙橋這纔剛剛出去沒多久,只見薄榮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溫小姐,祁總可以給您二十分鐘時間,讓您現在上樓。”
溫涼其實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甚至認爲祁夜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怎麼也會讓她多在樓下守株待兔幾天的。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宅心仁厚的就讓她上樓了,顧不得出去賣牛肉麪的趙橋,溫涼趕緊拿着相關資料跟在薄榮的身後上了樓。
到時候就算是祁夜折磨她,她也認了,總比避而不見好。
其實溫涼更希望祁夜能夠開口拒絕浩林律師事務所,給個痛快反而好。因爲她已經在心底確認,祁夜是絕對不會和浩林律師事務所合作的。
薄榮直接將溫涼帶到了會議室,然後敲了敲會議室的門。
門內傳來祁夜清冷的聲音:“進來。”
溫涼見過祁夜無數次了,可是卻從來沒有一次像是這次這樣緊張,她手裡抱着趙橋準備的資料,站在門口,有些像是一個等着老師檢查功課的小學生。
薄榮敲門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剩下溫涼獨自一人。
躊躇了兩秒之後,溫涼到底還是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祁夜正坐在絕對的領導者位置上,擡起頭,目光淡然的看着溫涼。
直到溫涼走到了會議桌邊上的時候,他才語氣平淡的對着溫涼開口:“坐。”
溫涼拉開距離祁夜最近的那張椅子,坐了下去。
“做好過來求我的準備了?”男人姿態慵懶的翹着二郎腿,目光灼灼的看着溫涼的方向。
沒想到這就是祁夜的開場白,溫涼覺得自己僅剩的一點點自尊也被碾碎了。
什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全他媽廢話!
溫涼將資料放在了桌面上,並沒有遞給祁夜,只是保持了她最後一點驕傲,看着祁夜說了五個字:“沒準備求你。”
“那就先吃飯吧。”說着,祁夜從會議桌下拿出率先讓薄榮準備好的午飯,然後按照葷素得當的順序擺在了溫涼麪前。
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