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雙頰通紅,脣邊腫起,她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要!”蘇俏伸出了手,顫抖的拒絕着她,“不、要再打了!”
夏景景撲上前,抱住了蘇俏,哭得剋制不住:“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補償你,我該怎麼幫你,你好不容易纔跟邵風合好,你們好不容易纔決定在一起,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爲什麼我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明明受到懲罰的應該是我,那個禽獸要報復的人是我不是你!”
蘇俏無力的閉了閉眼,不想再說話。
“蘇俏,你有沒有好一點?”
夏景景將蘇俏安置在自己不足二十坪的房間裡,端茶遞水的侍候着她,生怕她哪不舒服,時不時的噓寒問暖。
叮鈴……叮鈴……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蘇俏的手機,夏景景替她看了一眼:“是邵風的,要不要接!”
“不要!”蘇俏迅速的變了臉色。
“好好好,我跟他說你把手機落在我這了,絕不告訴他你在這裡!”夏景景接起了電話,簡單的跟齊邵風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掛了。
蘇俏這才把頭調轉回來,看着滿臉歉疚,眼角還掛着淚的夏景景,心底略有些不忍:“我跟邵風,不會在一起的!”
“不!”聽她這麼說,夏景景的心底一酸,眼淚再度冒了出來,“蘇俏你別這麼說,邵風他不會不要你的,他不會因爲這樣就不要你的,我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你也一定要相信他!”
蘇俏苦澀而無奈的搖頭。
夏景景緊張的握住她的手,不住的搖頭:“你們一定要在一起,你們不能因爲這樣而分開,這樣的結果,我怎麼承受得住,我間接成了破壞你幸福的劊子手。”
“不是這樣的,不是!”蘇俏無力的搖頭,很想把話說清楚,卻因爲頭實在沉得厲害,無力的跌入了昏暗之中,再度沉睡過去。
她不知道,她沉睡的這段時間,夏景景去找了一個人,無意中把蘇俏昏迷不醒的情況透露給了他知道,並且遞交了辭職信,指着他的鼻子發誓要讓他付出代價。
昏迷不醒?
她想這樣子就算了麼,這樣就還完她所欠下的了麼?
做夢!
雷靳寒的拳頭漸漸捏緊,脣邊勾着一抹危險的笑。
“蘇俏,蘇俏!”夏景景輕輕的喚醒再一次醒來的蘇俏,手裡捧着熱了又熱的稀飯,“一定餓了吧,我餵你喝!”
蘇俏搖了搖頭:“不餓!”
夏景景的鼻子一酸,佯裝不悅的說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吃,怎麼會不餓呢?你想讓我擔心死嗎?”
蘇俏抿脣一笑,這才張嘴,任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
“邵風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一直在問你的下落,他已經去你家和你原先住的地方都找遍了,我該告訴他你在這裡嗎?”看着蘇俏不動聲色,夏景景嘆了口氣,“這件事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我已經做好向
他請罪的準備了,蘇俏,你說句話,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蘇俏撐起精神,伸手擋下她再度喂來的稀飯:“景景,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關於我跟雷先生的事。”
“你跟雷先生?”景景疑惑的看着她。
蘇俏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我跟雷先生,早就認識,那是一段惡夢般的過去,在我即將畢業的時候,爸爸欠下了一大筆賭債……爲了替他還債,我不得已做了雷先生的情婦,爲時半年……我好不容易離開,卻發現他買下了公司,爲了還弟弟的醫藥費,我纔沒有離開。”
“所以……”
“所以你不用愧疚,我早就不是清白的了,他對我做的,也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蘇俏強忍着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然,“我跟邵風回不去的,不管是不是有這件事發生,我們都已經回不去的,我早已經不再天真,也不想去承擔挑戰強權的後果!”
“蘇俏!”夏景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那麼純真,那麼純潔的蘇俏,居然早就已經被……
難怪她一直覺得歐特助對她特別,原來是因爲大老闆,難怪她一直叫大老闆雷先生,原來是因爲這麼久以來的習慣。
“可是……”夏景景想起了另一個人的感受,“邵風是愛你的啊,我親耳聽到他對你說‘我愛你’,那麼深情,那麼誠懇,完全放下了他大少爺的面子裡子,他該怎麼接受這件事?”
“我一直說不出口,聽他說信任我,願意盲目信任,我真的好感動!因爲感動所以做錯了,我對不起他!”蘇俏輕吁了口氣,“景景,我知道你很在乎邵風,所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想讓我去幫你跟他說清楚?”夏景景猜到了她的想法。
蘇俏點頭。
夏景景搖頭:“我做不到,你以爲你說不出口,我就說得出口嗎?告訴他你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因爲我的胡亂設計,又將你再度弄得傷痕累累?”
蘇俏苦澀的一笑:“我不該麻煩你的!”
“蘇俏,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的生活這麼辛苦,我一直以爲無父無母的我纔是世上最辛苦的人,卻沒想到還有一個你!”夏景景哭紅了眼,聽完了蘇俏的遭遇,對她更加的心疼,更加的不捨,“我開始後悔破壞你跟陸琛了,或許,跟一個平凡男人在一起,纔是對你最大的保護。”
大哭大喊之後,日子還是要照常過。
雖然一直拒絕着去幫蘇俏說清楚,但爲了不忍心她一直自責下去,夏景景還是約了齊邵風,把蘇俏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的齊邵風,長長的愣了幾分鐘,直到夏景景起身要離開之前,才緩緩的說了一句話:“幫我跟蘇俏說一聲‘保重’!”
顯然,齊邵風接受不了蘇俏已經不再純潔的事實,這些都是景景回來轉述的,這樣的結局,無疑也是最好的。
生活的壓力不會因爲她們失業而繞道,身心
受到了極大衝擊的蘇俏短時間內自然沒心情去面對更多陌生的人。
養家的任務自然落到了夏景景身上,她每天早出晚歸的找工作,蘇俏則留在家裡準備一日三餐。
蘇俏暫住在夏景景處的這段時間,除了蘇瑾洛之外,她誰也沒見。
“姐,你好好休息,暫時不要出去工作了,等我司法考試通過了就能當律師,你就不用上班了,天天在家準備一日三餐就可以,我可以養你!”蘇瑾洛說得一本正經。
“你怎麼可以養我,你要養媽媽,未來還要養老婆孩子,姐姐永遠都不會是你的負擔!”蘇俏笑着拒絕了弟弟的好意。
“媽媽自然是一定要養的,至於老婆孩子,根本不在我五年計劃之內!”
“五年計劃?”
“沒錯,我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就是要把姐養得白白胖胖的,不用再辛苦的看人臉色、受人欺負,每天只要呆在家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我的大學不是白上了!”蘇俏沒好氣的一笑,伸手撫過蘇瑾洛的額角,爲他拭去替她幹家務活而冒出的細汗,“瑾洛,媽最近還好吧?”
“嗯,還好!”
“那……爸爸呢?”
“怎麼突然提他?”蘇瑾洛微一愣神,吱唔着頗爲反感道,“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蘇俏想過了,這輩子想不再跟雷靳寒扯上關係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離開婺城,然而離開這裡,蘇家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包袱,她必須確定蘇正軒不再賭錢,另外……她也希望蘇瑾洛能順利的畢業,順利的工作。
“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想離開婺城!”
“是不是那個男人還在找你麻煩?”蘇瑾洛臉色一沉,律師的直覺令他警覺了起來,“還是姓齊的又來糾纏你?”
蘇俏苦澀的一笑:“瑾洛,你也發覺我在婺城有很多麻煩了,是嗎?”
蘇瑾洛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點頭:“或許離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姐,我支持你,但我要陪你一起過去!”
“胡來,你的學業怎麼辦?”蘇俏輕斥。
“等你安頓下來,我就會回來,我必須知道你在哪裡!”蘇瑾洛很堅持。
蘇俏點頭:“離開之前,我還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蘇瑾洛問。
蘇俏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該說是緣分,還是巧合?
蘇俏看着前方朝她走來的男人,猶豫着想要轉身,卻又想起擺在心底的那件事,她原本就是要去找他的,現在遇上,不是正好麼?
她告訴自己不能躲,於是鞋尖調回,正要往前走去,頭頂突然傳來喊聲……
“你瞎了麼,還不快滾開,沒看到樓上在施工,快滾開!”
蘇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擡頭看着上方叫罵的人,就見一大塊磚頭從樓上掉了下來,眼看就要砸中她,而她也嚇呆着沒有走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