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調轉頭,向着外面駛去,蘇小凡偷偷打量着安少驀的側臉。
蘇小凡不得不承認,安少驀是出色的,他有着一張漂亮的臉蛋,那比女子都漂亮三分的臉龐,那雙脈脈含情的黑眸,如勾般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脣,時光的歷練,讓這個絕美的男子,很沉穩了,眼中流露出自信,柔和的面龐變的硬朗了不少,穿着寶藍色西服,身上流露出的大氣與商業氣息,那麼的明顯,蘇小凡很愛這種似乎被歲月洗禮過的感覺。
這是蘇小凡第一次談戀愛,擁有出衆容貌的她,並不乏追求者,只是那些人身上都沒有她想要的感覺,所以蘇小凡寧願一直單身,遇到安少驀就奇蹟般的淪陷了,以前不相信的一見鍾情,在那一刻也全部都相信了。
這個年紀的女人,還沒有談戀愛或許說出去會被人嘲笑,但蘇小凡卻覺得值得,爲了等一個對的人,而獨自在人生道路上前行,當遇到對的人那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也是人的偉大之處。
被如此熱切的眼神看着,安少驀有些不習慣,尤其是蘇小凡眼中那毫不掩藏的愛意,赤裸裸的包圍着他,讓他想逃逃避,不願再去面對蘇小凡,也正因爲如此,安少驀極少願意單獨出來與蘇小凡見面,會讓他覺得愧疚。
安少驀並不絕情,只是心裡還有着夏夏的存在,不能同時裝下兩個人而已,蘇小凡固然好,卻不是他想要的,所以蘇小凡那深深的愛意,只會讓他覺得愧疚,爲了安氏着想而假裝去喜歡上蘇小凡,犧牲掉自己的幸福還不夠,還要去搭上蘇小凡的幸福。
這樣的安少驀有些可恥!
心裡如此想着,安少驀卻是默不作聲的讓蘇小凡打量。
片刻,蘇小凡收回眼神,看着外面熱鬧的馬路,不禁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約會!”兩個字爽快的說出來,具體的目的地卻是沒有說。
蘇小凡臉色剛纔因寒冷消退了的紅,這刻因羞澀又回到了臉上,不安的攪動着衣襬,小臉快要埋進了衣服裡面,一雙大眼睛微微笑着,柔情似水。
之後,蘇小凡並未追問安少驀要去哪裡約會,在她心裡,只要能跟安少驀去約會,地點是哪裡都已經不再重要,這個傻傻的女人,就這麼甘願的去付出。
低調的寶馬商場中心的地下停車場停下,安少驀率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蘇小凡也速度的下車了,看着周圍,心中漸漸升起一抹疑問。“你要買東西嗎?”
“不是,這裡頂樓有一家很好的咖啡店,在那裡能看雪景,也能喝咖啡。”安少驀並不喜歡過聖誕節,周圍的氣氛讓他那顆落寞的心更加落寞,尤其是外面還在下雪,去外面玩的話,很容易就感冒了,所以安少驀才選擇了百貨商場的頂樓,喝咖啡看雪景。
“這樣啊,也不錯。”蘇小凡笑得眉眼彎彎,整個人都溫婉極了。
待他們身影乘着電梯離開後,另外一輛同時進入地下停車場的車裡,兩個人影才大大方方的出來,其中一個人跑到電梯前,按下了電梯的網上的按鈕,在電梯前等待着。
頂樓的咖啡廳外,已經有着厚厚的一層積雪,在雪地裡擺上了桌椅,似乎是爲喜歡在雪地裡喝咖啡的人準備的,而且似乎有不少人很享受這樣的浪漫,所以咖啡店內,人數並不多,外面雪地上反倒顯得人多。
看着腳下的積雪,蘇小凡慶幸自己穿着的是皮靴,否則很容易就溼透了,再看安少驀的鞋子,發現他穿着皮鞋,走過雪地,積雪完全粘在了鞋子上,甚至進入了靴子裡面,褲腳也被打溼了。
安少驀查看了周圍一番,就準備放咖啡店的門前走去,這時蘇小凡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如同小媳婦一般,拉着他的衣袖不讓他前進。
不着痕跡的拂掉蘇小凡的手。“怎麼了?”
雖然有些失望,但看着安少驀那不以爲意的神情,蘇小凡眼眸中閃過一絲疼痛,她知道的安少驀喜歡夏夏,和她訂婚只是因爲蘇家而已,或許連這次約會也是長輩安排的,所以他就算是冒着自己會生病的情況,也要陪着她來約會,因爲安氏需要幫助。
終究蘇小凡還是不忍心,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做。
“算了,還是不去了。”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蘇小凡快速的轉身,走到電梯旁。
安少驀還沒想清楚蘇小凡不去的原因,就見她已經站在電梯里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安少驀只能無奈的跟上蘇小凡的步伐。
電梯下了一批人,所以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和角落裡兩個穿戴嚴實,帶着帽子和口罩的人,那兩人並未下電梯,反倒是站在了離他們最遠的角落。
安靜地電梯裡,只能聽見四人的呼吸聲,安少驀雙手插在西裝口袋中,嘴角輕抿着,好似對蘇小凡的行爲很不滿意。
蘇小凡站在安少驀的身後,瞧着安少驀有些憂傷的背影,心下一沉,緩緩開口。“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情感,接下來會直接結婚,也不過是長輩們的意思,但是你沒必要委屈自己和我來約會。”說完這些話,蘇小凡並不打算住口,繼續說着:“安氏需要蘇氏的幫助,所以你覺得必須和我結婚,才這樣做來討好蘇家和我,我都知道,所以你不需要做什麼,我會幫助安氏,我父母那邊我也會解釋清楚。”
話茬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接下,安少驀如雕像般站在那裡,許久才溢出四字。“是同情嗎?”他不需要,安氏也不需要!
“不是的,只是我單純的想幫助你而已。”蘇小凡急急的開口,生怕安少驀這樣的觀念會在心底植入的太深,而誤會了她的意思。
“蘇小凡,需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所以這件事是交易,就該有付出。”安少驀的聲音很溫和,一如他之前說出體貼的話般,那麼溫和,可是他的話語是絕情的,如此直接了當的說明這是交易,沒有留任何餘地。
再想開口的蘇小凡,張嘴後卻說不不出話,語言在那一刻似乎變得貧乏了,找不到要說的話,最後只能講所有動作與話語,都一併收回,終止了這次的對話。
到達停車場後,蘇小凡眼見着安少驀走出電梯,她卻是按下了沒有動作,眼睜睜看着安少驀越走越遠,眼神中噙着淚意倔強的微笑着。
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安少驀纔回頭查看,卻見到電梯門關上,將蘇小凡再次送到了樓上,想追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蘇小凡發來的短信。
我突然想起約了朋友逛街,所以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簡短的話語,讓安少驀拿着手機不知道該如何做,去將蘇小凡找回來,還是離開。
剛纔那番話,可能有些絕情了,但安少驀希望蘇小凡能明白,他們之間是交易,不要對他存有不該有的情感,他還不起。
最終,安少驀還是開車離去了。
躲在一旁,看着安少驀的車子從地下室開出來,然後離開,蘇小凡才走暗處走出來。
白色的雪花飄在她大紅色的呢子衣上,白色與紅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袖口處於帽子處都有着白色的兔毛,雪花飄落在那些兔毛上面,融化後兔毛被打溼,失去了毛絨絨的感覺。
脣角有苦笑泛起,蘇小凡伸手想招計程車,見到來往匆匆的車輛時,瞬間明白,今天是聖誕節,要打車很難,只能默默的收回手,往回家的路慢慢走去。
跟在後面的兩人,已經摘掉了口罩,看着蘇小凡的身影一大一小對望一眼,雙雙嘆氣。
雯雯和安少陽並沒有出國,昨天在安家聽到安少驀會和蘇小凡來約會,所以雯雯一時興起決定跟蹤看看,兩人約會時的場景,相機都帶上了,結果卻是看到那樣的一幕。
拉着雯雯的手,安少陽注視着蘇小凡的背影,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不忍,想到那雙如季簡心般的眼眸裡,此刻盛滿了悲傷,安少陽心裡猶如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動一般,心裡難受得緊,卻又緩解不了這種難受。
雯雯擡眸,看見安少陽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安少陽的心情,滴溜溜的大眼睛再次轉動着,突然拉着安少陽飛快的往前奔跑,邊跑邊喊。“小凡姐姐,小凡姐姐。”
清脆可人的嗓音,沒有被吵鬧淹沒,雯雯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羣中,大家見到小孩跑過,紛紛讓路,也順利讓安少陽能夠跟上雯雯的步伐。
蘇小凡快速的擦拭掉眼睛裡的淚水,回過頭,就見雯雯正開心的朝她狂奔而來,而身後被她拖着的安少陽,模樣倒是顯得狼狽了許多。
蹲下身子,與雯雯一般高,等待着雯雯衝過來。
“雯雯,你怎麼沒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這段時間,蘇小凡已經和雯雯很熟悉了,和安少陽也因此見過很多次,但蘇小凡都可以的保持着距離,她不想被安少驀誤會,所以連和安少陽交朋友都不敢。
“因爲我和少陽叔叔出國了啊。”雯雯嘻嘻的笑着,小小的身子在蘇小凡臉蛋上蹭蹭,這是她示好的方式,對親近的人習慣的動作,尤其是蘇小凡是美人,雯雯就更愛這個舉動了。
“出國?”蘇小凡一時沒明白,但隨後就明白了,點點雯雯的凍得微紅的鼻子說道:“你又頑皮了。”
“小凡姐姐一個人嗎?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去玩?”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拉住蘇小凡,雯雯也不管蘇小凡是否同意,就直接拉着人,準備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