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穩住自己貼在石壁上的身體,便聽到正上方傳來一陣動靜,些許小碎石頭順着向下掉落,正好砸在他的頭頂上。
頭上蓋了一層灰塵,雷劍沒有去理會,反而調整自己呼吸的大小,儘量降低自身發出的聲音。原本就已經受了傷的內臟在這樣強迫的調整下讓雷劍更加的難受,五臟六腹彷彿翻江倒海一樣。
巨石如果沒有任何原因是不會掉落碎石的,雷劍知道此刻那名和自己僵持的敵人也打着一樣的想法,對方靜靜的站在巨石上面傾聽着下方的動靜,如果被發覺到的話迎接的將會是一陣子彈猛射。
雷劍本來也是想爬到巨石頂端,可是身體的傷勢已經不允許他這樣做,手臂上沒有時間處理的傷口因爲剛纔的攀爬爆裂開,鮮紅的血液一直流出,順着手臂已經將雷劍身上的衣服染紅大半。
大量失血會造成休克。雷劍現在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是意識一直在告戒自己要堅持,不然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打消耗戰最需要的就是耐心,顯然在這個方面海豹突擊隊也進行過特殊訓練,現在敵人沒有任何下來的打算,不停的在上方四處觀察。
在這樣耗下去對自己十分不利,對方除了上方的敵人外還有個副隊長,不能將全部精力都耗費在一個人身上。想到這裡雷劍決定率先打破這個僵局,剩下來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從上方的腳步聲判斷敵人正在勘察另一邊的情況,雷劍立刻縮開抓石頭已經有些麻木的雙手,身體自由下落。雙腳一落地雷劍立刻背後緊貼着石壁,他要將敵人引來下戰鬥。
果然在雷劍的預料之中,他的身體剛剛接觸到冰冷的石壁,就是一陣子彈的射擊打在他剛剛離開的地方。敵人將一梭子彈打完除石頭的聲音外其他什麼也沒有,明白在打下去也是徒勞無功,就停止射擊。
接下來又恢復安靜之中,雷劍知道上方的敵人正準備下來對付自己,可是猶豫該從那裡下來才比較安全。雷劍知道現在就是自己成敗的關鍵時刻,以自己的狀況如果和敵人進行地面戰鬥,無疑和找死是沒有任何區別。
人對於已經走過的路心裡還是放心的。雷劍非常的明白這種人性,他就是在賭這一次。雷劍一手扶着石壁,輕輕的移動自己的身體,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響動。
如果沒有濃厚的白霧,雷劍現在的行動就和只能橫着走的螃蟹一樣。還好貼着巨石的地方沒有碎石塊,雷劍就這樣不動聲色的轉換自己的位置,來到之前敵人所待的石壁下方。
雷劍很幸運,剛到位置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一粒粒小石塊不停的砸在自己頭頂上,又吃了一陣灰塵。沙沙,越來越近的摩擦聲音傳入雷劍的耳朵,他現在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怕引起敵人的察覺以至於功虧一簣。
啪的一聲清響,一隻軍靴落着了雷劍的耳朵旁邊。一股特殊的氣味傳如雷劍的鼻子裡,夾雜着血腥以及牛皮的氣息,他耳朵上的絨毛已經可以感覺得到軍靴上面傳來的溫度。
雷劍全身不敢稍微動彈,只能一動不動的憋住呼吸,等待着即將來臨的機會。爬下巨石的敵人好象也很小心,動作也是很輕,顯然也是擔心引起雷劍的注意,可是他並沒不知道敵人就在自己的腳邊。
什麼時候是最佳的攻擊時刻,是對方落地的放一瞬間。人是地上的動物,對大地有着一種歸屬感。例如坐汽車的人,下車的時刻當腳落到地上,他心中也不禁會舒一口氣。
嚓,雷劍聽到這個猶如攻擊號令的聲音,身體立刻爆起,一手從敵人後背穿過肋下勒住脖子,另外一隻手上的軍刀閃電般的插入敵人的身體,接着軍刀用力一橫扭瞬間絞碎心臟。
敵人就是死的時候依然是一腳落地還有一隻腳踏在石壁上,可見雷劍的偷襲快到沒有讓對方有任何反抗的速度。沒等雷劍鬆口氣,背後不遠處傳來的催命的聲音。
不用多想,那個腳步聲必定是進入亂石崗三人中的最後一個,雷劍顧不上還插在敵人身上的軍刀,立刻選擇一個方向躲避,他現在需要包紮下手臂的傷口,不然接下來的戰鬥不要說打,他還能不能繼續活動還是一個大問題。
雷劍是很想拉開身後敵人的距離,可是對方不願意,一直緊緊跟在他的後面逼近。運動會加快血液的流動速度,對於大量流血的人來說這樣做無疑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好在雷劍身受過非常嚴酷的訓練,雖然眼前傳來一片模糊的感覺,但是他依然緊咬牙關前進,他的身體已經慢慢的遲鈍,但意識還是想當的清楚,明白自己此刻千萬不能停止,他要堅持到達目的地。
亂石崗中依然是一片濃濃白霧,如果不是靠得很近是根本無法辨認出是前面的是什麼。雷劍在還沒有起霧之前就已經走過一次亂石崗,雖然眼睛是用不上,但是頭腦裡仍然記得該怎樣前進。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響聲,偶爾還夾雜着幾聲亂射的槍響,敵人在給他實行精神上的壓力。可是這樣的小把戲對付普通軍人還行,用到特種部隊的身上就有些大題小作了。
呼出費裡的熱氣,雷劍感覺身體裡的力量已經快速的流失,手中唯一的武器沙漠之鷹也越來越重,彷彿舉起它就要使用很多力量。
雷劍心中一直默默唸着他最喜歡的一首詩歌,希望能夠用來轉移自己對於身體過多的關注,可惜的是收到的效果很小。終於,他腳步一陣虛浮,終於是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
無疑又是一次傷上加傷,可是雷劍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強忍着身體的疼痛,奮起身體一步步向前爬去。還差一點,還差一點,這個就是雷劍現在心中唯一的念頭。
“哈哈,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殺了我的幾個朋友,等我抓到你一定會好好招待的!”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話語中帶着濃烈的殘忍。對方顯然是因爲不在聽到雷劍的腳步聲,然後聽到一陣爬動的聲音,明白目標現在已經支持不住倒下了。
仍然在憑意識爬動的雷劍耳朵已經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只知道敵人離他很很近了,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忽然手掌摸到一個冰冷的物體,雷劍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個是他的最後防線。
敵人還在摸索,白霧實在是太濃厚,嚴重的遮擋住自己的視線,不能夠快速的找到雷劍的位置。不過腳步已經非常小心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另外不停得用前伸的槍管來回撥弄。
在安靜的地方任何聲音也不例外,雷劍原先一直在不停的移動,自然是對那麼小的聲音沒有注意,在這個亂石崗中還用像m16這樣長管的突擊步槍,會在移動中碰到石頭受到阻礙不能第一時間開槍。
近了,很近了!雷劍傾聽着敵人前進的聲響,可是逐漸模糊的意思造成了他最大的障礙。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些發黑,那是即將要昏倒的徵兆,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猛的抓住自己受傷的手臂。
疼痛能夠刺激神經,雷劍一陣裂嘴,看來剛纔太過於用力,讓傷口更加嚴重了。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模糊的意識已經變得清醒,虛弱身體中彷彿有一股力量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