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生忙不迭的衝着司機喊,“快點掉頭開回去,開回棠老師下車的地方。”
他說完就看向楚衍,只見那人身上的冷意更甚了幾分。
夜色早早的黑了下來,黑色的保姆車在市中心的路上開的飛快,惹來不少喇叭聲。
去而復返的楚影帝再次出現在工作室大樓內,準備加夜班的工作人員,在看到楚衍冷冽的目光,比起之前的緊張,這會兒感覺到腿有些發軟。
連着說話也打着顫,“楚......楚......”
楚衍冷漠的打斷他的結巴,“人呢?棠漁人在哪裡。”
“她......她走了呀。”那員工顯然不知情。
楚衍沒再跟他廢話,“去調監控。”
這話是對章生說的。
加班的同事手緊張的垂在褲腿邊,沒人敢說話,偶爾互相對視一眼,眼底都是茫然跟恐懼。
楚衍等待的同時擡眸冷着一張臉掃了他們一眼,“拍攝的地方在幾樓。”
“在.....五樓。”
“找個人上去看一下。”
得到命令上去又下來的人緊張道,“樓上沒人,五樓的電源都被關了。”
看完監控回來的章生一張臉黑着很難看,“楚哥,監控被人事先刪了,剛好棠老師不見那段。”
他說完這句話,在場的工作人員心都掉到谷底,眼下機靈點的都能猜個大概發生了什麼事,面色更是慘白,人是在這沒的,要是報警查起來,他們這棟樓今天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楚衍黑着臉沉着眸彷彿是要吃人,聲音森冷,“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裡?”
章生連忙回道,“在五樓的拍攝場地。”
先前去了五樓又下來的男同事,聞言臉色蒼白嘴脣止不住哆嗦,“我......看了整層樓黑着的。”
楚衍擡眸瞥了一眼外面,不知在想什麼,轉身向哪個方向走去,“把五樓的總開關去打開。”
——
洗手間裡坐在地上的棠漁眼底黯然,抱着手臂將頭埋在膝蓋上,頭頂忽然間傳來光亮,她虛弱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燈光。
門外似乎傳來腳步聲,由遠至近,緊接着門把手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她順着門口那人的褲腳視線慢慢往上移,在看清楚衍那張臉,之前隱忍着的酸澀在這一刻委屈的涌了上來,眼眸斂着一層水霧,不用裝也顯得楚楚可憐極了。
楚衍的目光一緊看到她此時的狼狽模樣,眼眸掠過心疼,快步朝她走去,滿臉的愧疚之色,“抱歉我來晚了。”
棠漁抿着脣一言未發,只搖了搖頭,眼眶裡的淚水在隱忍深怕自己一開口它就緊跟着掉落了下來。
身上傳來一股暖意相融着熟悉的氣息,她用餘光瞥了眼身上的西裝外套,抽了抽鼻子委屈極了,又熬着門口外那麼多人,不好意思哭鼻子。
“站得起來嗎?”楚衍放軟了聲音。
“腳麻了。”棠漁實話實說,忽然間似想起什麼,忙不迭的想把人推開自己站起來。
腳下一軟又跌了回去。
她“嘶”了一聲,忍着痛意,“我沒事,你先出去。”
不比之前的慘白,這會兒臉頰處多了點淡淡的粉色。
“啊”
棠漁忽然驚叫出聲,身體懸空之際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他的脖頸處,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公主抱頓時間惹得面紅耳燒的,“你......”
楚衍打斷她的話,“你裙子髒了,外面還有人。”
棠漁閉上了嘴,神情有些尷尬,顧不上其它直接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保姆車上開了暖氣,換了身套裝的棠漁接過紅糖水,軟綿綿的靠在軟座上,沉吟了片刻纔好奇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聽說監控被刪掉了是嗎。”
楚衍不假思索道,“整棟樓就五樓的電源被關了,洗手間門口那指示牌太過欲蓋彌彰了。”
大晚上的還在打掃中,保潔人員下了班不收掉也說不過去。
棠漁放下杯子總算感覺活過來了,她凝眸注視着窗外,只覺得這幾天運氣不太好,什麼妖魔鬼怪都想在她這來找一找存在感。
許是念着她這會兒不是很舒服的緣故,車子開得不是很快,她靠在軟座上沒一會兒便閉上了眼。
等到了地方,她瞥了眼身上的毯子,擰着眉似在思索什麼時候蓋上的。
她下了車因爲今天一天的精疲力盡,沒心思再去理會助理自責的哭哭啼啼,直接回了房間。
楚衍在門前突然被人攔下,他帶着審視的目光向面前的人投來探究之色。
棠盛雙手抱拳眼底的情緒很複雜,乾巴巴的對他說,“今天謝謝你了。”
等了一會兒只聽楚衍淡漠道,“還有事嗎?”
棠盛啞然,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只見面前的人繞過自己徑直回了房間,他才反應過來,心道這人難道不應該好奇他跟棠漁是什麼關係嗎?
他都想好了到時順着他的話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再把話談開讓他以後離自己親姐遠一點,他也算大功告成了。
只是沒料到這人壓根不按常理出牌。
隔天別墅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棠漁一覺睡醒好了不少,此刻按了按眉心,心道難怪早上一起來眼皮跳個不停。
看着眼前這嬉皮笑臉的資本家,新賬舊賬加在一塊兒礙着楚影帝的面子,她強忍着衝動壓制了下來。
古藺拎着行李箱儼然一副來度假的模樣,“阿衍聽說你生病了,你看我立馬就趕過來了,有沒有被感動到。”
楚衍坐在太陽底下曬着,連眼皮子都懶得掀一下,語氣不鹹不淡的,“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的感冒都快好了,真是難爲你一片心意了。”
棠漁不由一笑,身旁的古藺也不惱仍舊沒臉沒皮的,神情散漫一雙丹鳳眼半眯着擡頭頂着光線慵懶道,“今兒的天氣可真好,拖了阿衍的福,來這景區逛逛還能包吃包住,什麼難爲不難爲的都不重要了,誠意到了就行。”
他又忽然靠近棠漁,放輕了聲調,“其實這是次要的,能天天見到棠棠纔是最重要的,總算是解了相思之苦。”
明明今天的太陽曬得挺暖和,偏偏棠漁只感覺此刻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以爲上次那事之後,古先生見着我應該心虛纔對,沒想到是我多想了,這人前人後一套的本事怕是沒人能比得過古先生了。”
“見笑了,要人就行要臉做什麼。”古藺笑着應下話。
“人不要臉則無敵,我算是領教到古先生髮財致富的要領了。”棠漁揶揄道。
古藺那雙丹鳳眼眼尾上揚,眸光流轉,“這算什麼,你要想學我願手把手的親自教你。”
末尾他語調上揚說不出的曖昧。
棠漁斜睨了他一眼淡漠道,“古先生是個大忙人,天天忙着投資就不勞煩了,我這人以演戲謀生,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賺的錢換條路子全賠進去。”
那正在曬太陽的人,忽然輕笑出聲,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閉着眼那長長的睫毛蓋下一層陰影。
棠漁聞聲望去目光落在他輪廓優美的側顏上,光線打在發頂上一層淺淺的光暈籠罩着,半張臉隱在陰影之下叫人瞧不出神情,薄脣輕抿彷彿剛剛那一聲只是她的錯聽。
又想起昨天他的懷抱,心底忍不住悸動。
“姐。”棠盛從屋裡頭跑了出來喊了一嗓子。
兩人朝着屋裡看去,棠漁看了眼急匆匆跑來的棠盛問道,“怎麼了,跑得那麼急。”
古藺突然“咦”了一聲,“這小兄弟看着好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呀。”
棠漁心中咯噔一聲,眉頭微蹙忙不迭的嗤了他一聲,“沒想到古先生這俗套的搭訕方式連男性也不放過。”
“冤枉啊,是真的覺得眼熟。”古藺笑得無奈,心道看來上次那事告訴了阿衍是真的將人給得罪了,一見面就處處看他不順眼。
棠盛瞥了眼面前那人,打量了幾眼實在是沒什麼印象,纔看向棠漁說,“有電話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