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
江夏跟雲音互相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看向沈知,後者的神情微沉了沉,只是看着棠漁的眼神卻是滿滿的寵溺摻雜着無奈。
不知爲何雲音雖然知道自己沒希望,但是看到沈知滿心滿眼全是盛載着棠漁的身影,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吃味兒,
殷笑笑見狀掀了掀眼皮,眼尾上揚,那眼裡的意味十足,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着。
她倏爾岔開話題語重心長的對棠漁說道,“棠棠你可別被他這表面給糊弄了,姐姐我閱人無數,像這類型給人老父親的感覺,往往等久而久之你依賴成習慣了,到時可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棠漁聞言哭笑不得的看向面前的人解釋道,“我們倆是青梅竹馬要說習慣早就習慣了。”
那四個字在腦海裡鬨然間勾起無數的回憶,像是影片一樣一幕幕的閃過,殷笑笑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下來,輕聲呢喃又似在自嘲,“青梅竹馬,可真讓人羨慕。”
她嘴角苦澀的笑意化開,神情忽地落寞下來,眼眸裡掠過悲傷。
她的悲傷喜怒全都表現在臉上,輕易的讓人捕捉到,棠漁細細打量了她一眼,只覺得她那雙眼睛裡寫完了故事。
沈知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棠漁轉過身時,他便披上一條毯子搭在她的腿上,“先睡會,跟陌生人聊那麼多你也不怕是黑粉在這挑撥離間。”
棠漁張了張脣忽地擡眸對上他意義不明的眼眸,想起之前她還暗戳戳的說人老古董來着,深怕他秋後算賬連忙垂眸當作忘了那回事兒。
“呵—”沈知無奈的輕笑了一身,擡手就是捏她的臉頰,“你也曉得怕,我還以爲你在我面前已經練成銅牆鐵壁了。”
“哪敢,哪敢。”棠漁非常識趣兒的順應道。
一旁的殷笑笑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底,心裡想着楚衍那小子不幹人事,這眼前的郎才女貌多般配,非得把人家拆散了。
不過這想法也就維持幾秒,她可沒忘記打入“敵軍”內部的任務。
先前涌起的傷感被她壓制住,紅脣微勾又恢復了笑意盈盈,她笑道,“就我這直來直去的脾氣,要是黑粉在見着你的第一眼,我就該直接上去把你撕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好好跟你說話。”
棠漁側身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笑道,“他開玩笑的你不要理他,像我這樣有顏有才華的優秀演員哪來的那麼多黑粉呀,就算是有說不準也是有人嫉妒我故意找的水軍。”
幾人被她的自戀驚的微微一愣,殷笑笑見她要休息的模樣只好笑笑不在開口。
——
“表姐她都過氣了,爲什麼還找記者過去機場堵她,這不是正好給她機會上熱搜嗎?”蘇琳琳擰着眉一臉不解的問道。
蘇晴得知棠漁是今天的飛機便提前買通了記者,就等着她自投羅網。
她眼底劃過陰狠冷笑道,“你擔心什麼,上熱搜又能怎樣,反正已經聲明狼藉了,之前是因爲出了意外她那檔子醜事纔沒掛幾天就被下了。”
“既然她要回來了,那我更應該讓她的粉絲好好回憶一下,而且你還是新人更需要曝光率,有她在前給你當墊腳的,你的名氣要上去還不是一瞬間的事。”
蘇晴看向鏡子不屑的睨了一眼還在低頭沉思的蘇琳琳,心底暗罵道蠢貨。
要不是怕棠漁日後查出來這事是她做的,她纔不會特地往這跑一趟,慫恿她表妹把這事攬過去。
兩人離開洗手間後,躲在最裡面的孟禾禾緊捂着嘴,深怕自己被“毀屍滅跡”了,聽到兩人似乎是離開了,她才忙不迭地掏出手機給棠漁發送這意外聽到的情報。
北城到帝都的飛機落地的時候,棠漁才被沈知叫醒,她睡眼惺忪的習慣性的去看手機,吶吶道,“幾點了。”
她這懶洋洋的模樣慵懶的聲調像極了午後的小貓,沈知寵溺的幫她理了理凌亂的頭髮。
忽然間手機屏幕上的消息不斷地跳出,棠漁看着助理髮來的消息,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沈知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目光落在她的手機上,眸光微冷了下去。
前面的江夏看到他們的反應擰着眉問道,“怎麼了?”
“有記者埋伏在機場,江夏你先聯繫機場的人員安排vip通道,我們繞着走。”沈知冷着臉解釋道。
殷笑笑沒想到這剛到帝都的腳下,便碰上了這樣的事,轉身看了一眼臉色不大好看的棠漁。
眼珠子一轉她好歹現在也是棠漁的“忠實粉”,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自然要做出非常關心的姿態,要不然日後的戲還怎麼演下去。
她對棠漁說道,“既然有人知道了你今天的飛機,那肯定在北城的時候,就已經偷拍到了你上飛機的畫面。”
她看着棠漁的反應沉吟道,“要不然我們兩個換下衣服,反正身高也差不多,等會我穿着你的衣服先把人支走,你在離開。”
棠漁胸口堵着一股氣,但是助理既然聽到了是蘇晴提前埋伏好的,那自然也會買通北城那邊的記者偷偷跟拍。
她微垂眸眼底沉思了片刻才擡頭應下。
帝都的天氣比起北城算不得很冷,殷笑笑把自己的皮衣讓她穿上,自己則穿上了那件開衫外套,手臂上搭着一件換下來的粉嫩的羽絨服細細打量着不假思索道,“沒想到我穿這身咋一看還是挺溫柔的嘛。”
她酷愛賽車,跑車,知道自己的身材是優勢,一年到頭都是緊身衣褲跟性感的裙子,將自己的優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棠漁穿上了黑色的皮衣短外套,將自己的鴨舌帽遞給她,抿着嘴笑了笑,“我也覺得我穿這身挺酷的,下次的紅毯上我已經想到了該穿什麼來大殺四方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一笑。
殷笑笑勾着脣笑道,“等改天有空我再聯繫你,我這身皮衣可是定製的,只此一件很貴的,替我好好保管它。”
“沒問題。”棠漁對她這樣的性子愈發打心底的喜歡,她不像平常的粉絲見到偶像而激動而羞怯,相反身上處處透着神秘給人想要探尋的感覺。
殷笑笑將自己的捲髮隨意的塞到鴨舌帽底下,分開的時候爲了不讓人起疑,僅棠漁一人獨自走了vip通道。
機場那些記者時不時地擡頭注意着出來的人羣,忽然有眼尖的認出棠漁在北城上飛機時穿的那身衣服,速度非常快的拿起了攝像機。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跟上,朝那方向奔去隨時做好了準備提問,一想到那些準備好的勁爆問題他們就內心忍不住激情亢奮起來。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麻煩讓讓......”
突然間四面八方涌現出來的記者往一個地方聚集起來,惹的四周的人紛紛好奇,也惹的一些行人不滿。
而從裡面走出來的殷笑笑卻擡手故意壓低了鴨舌帽,側身跟身旁的人似乎說了句什麼,便加快了腳步朝着機場外面走去。
那些記者見狀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常年扛着攝像機奔跑的身體素質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便趕到“棠漁”面前把人攔下,攝像頭對準她的臉追問道,“棠小姐請問你對之前當小三想進豪門的事件有何感想?”
殷笑笑聽到這個問題,內心忍不住冷笑,我能有什麼感想?
只能感慨一句楚衍真特麼不是個東西。
沒想到記者緊接着提問,“可惜對方不買賬發文澄清跟你撇清關係,現在業內人士不少人出來指證你私下裡私生活混亂,耍大牌是否是真的?”
身邊彙集在一塊的記者越來越多,隱藏在鴨舌帽底下的那雙眼睛掠過一絲算計。
她既然回來了就沒準備再偷偷摸摸的,剛好趁着在這次鏡頭面前大大方方的告訴那個人。
她殷笑笑回來了。
她擡手拿下鴨舌帽,那一頭捲髮頃刻間散落垂在身後,她本就是混血兒,那張靚麗的容貌呈現在鏡頭前,她笑着用流利的中文反問道,“你們確定是在問我嗎?”
周身的空氣一瞬間靜止了幾秒,那些扛着攝像頭的記者,像是石化了一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認錯人了。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邊棠漁早就坐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跑車,一路拉風的回到了沈知的別墅。
“你說什麼?他把人全趕走了?”棠漁回到別墅還好奇怎麼一個箱子都沒到,沒想到電話打過去一問,助理支支吾吾的開口,她瞬間胸口升起了火焰。
助理把保安的話一字一句的說給棠漁聽,“楚先生說了,要把東西搬走叫棠小姐本人親自動手,他的房子不允許外人踏入。”
棠漁聽着她模仿得惟妙惟肖的頓時被氣笑了,“渣男,簡直就是渣男,在這等着我是吧,大不了我不要了那些東西誰稀罕呀。”
掛斷了電話之後,她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這次帶過去的衣服本就是過季了的,大部分的衣服全部在楚衍的房子裡,卡里的錢又將近一大半支付了那些賠償金。
接下來還有一場戀愛綜藝節目要上。雖說那節目不火,但是耐不住她棠漁火呀,即便現在黑她的人不少,但是黑紅也是紅。
她驀然間瞥到沙發上那件黑色的皮衣,念頭一轉,嘴角微勾,心底暗暗道戀愛綜藝而已,讓你們看看就憑那些凡夫俗子怎麼配得上我這人間尤物。
以往她走的都是高貴冷豔的人設,就連穿衣風格也是類似於清冷的風格。
挑選完服裝之後,棠漁才合上電腦轉身回了側臥洗了個澡。
樓下傳來動靜,棠漁穿着卡通版的連體加絨睡衣出了房間,迎面碰上上樓的沈知她問道,“我爸媽怎麼說?”
沈知想到之前在棠家棠父棠母的言辭,大有一番讓他趁機好好跟棠漁培養感情的趨勢。
他垂眸居高臨下的看向比他矮一頭的棠漁,擰着眉故作深沉道,“得看你這段時間怎麼表現了,伯父伯母說了,要是你在外面還是跟以前那樣胡鬧的話,你躲我這也沒用,派人把你抓回去是遲早的事。”
“啊?”
棠漁聞言那好看的眉頭擰緊,微嘟着嘴咕噥道,“我以前也沒惹什麼事呀。”
“你確定?”沈知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棠漁那雙漆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最後氣餒道,“好吧,好像是有。”
忽然她猛地擡頭看向沈知一臉嚴肅道,“我不管反正我現在住在你這,要是他們要接我回去的話,你可得替我說話,俗話說得好同住一屋檐下那就是一條船的螞蚱,從現在開始我們倆就是同盟了。”
沈知哭笑不得的聽着她一通亂扯,而後目光瞥到她腳上才收斂了笑,“那麼冷的天,快去把拖鞋穿上。”
“你這也沒我的拖鞋呀。”棠漁脫口而出。
誰成想沈知突然轉身下了樓,再上樓時手上便拎着一雙毛絨兔耳朵的拖鞋,語氣有些無奈,“鞋櫃裡你就不會去看一眼。”
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既然你搬到這邊來住了,那你放在那邊的東西也應該全部搬過來了,免得給人造成麻煩。”
棠漁別開眼沒把助理對她說的那些話跟沈知說,只支支吾吾的道,“那些都過時了,我讓人過去一趟隨便收拾掉就行了,我已經買了新的。”
沈知沒多想只當她是喜新厭舊了。
翌日一早樓下客廳堆滿了一牆角的包裹,沈知下樓時還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忽然間目光觸及到那已經拆開了的包裹上,瞳孔一驟。
“你買了什麼?”連語氣也不自覺的沉了沉。
棠漁看着手中那件黑色的一字肩露腰上衣,心情愜意,“你看這件好看嗎?明年不是要上綜藝嘛,我打算趁這個機會換換風格。”
沈知擰着眉睨了一眼她手中類似於一塊布料的黑色衣服,眸光逐漸冷了下來,“你不要告訴我這堆了一牆角的包裹全是這些東西。”
東西?
棠漁啞然的看着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