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洪澤湖大營的事務之後,王豐便即離去,來到了揚州生祠,準備將生祠之中積累的香火願力盡數吸收。進入生祠,迎面就見生祠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人,卻正是狐女嬌娜。
王豐頓時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可是尋我有事?”
嬌娜笑道:“王兄這話說的奇怪!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
王豐笑了一下,道:“你不應該在家裡陪着家人嗎?而且以你現在的年紀,在狐族之中早該談婚論嫁了。你不該回去待嫁?”
嬌娜聞言,面色微微一紅,跺了跺腳,道:“王兄,你壞死了!人家纔不要嫁人呢,我也要修成人仙,日後追隨王兄的腳步,飛昇天界,長生不老。”
王豐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不錯的志向!你若真的一心向道,那我自然是支持你的。”
嬌娜聞言,眼前一亮,道:“真的?王兄,可是家裡正在與吳家的公子說我的親事,我心中不願,這才跑來揚州府躲一躲的。王兄若真的支持我,就請你向我家裡人說一說,叫他們不要逼我嫁人。”
王豐聞言,沉吟道:“我去說?這話我不好說吧,沒有合適的立場啊!”
嬌娜道:“怎麼會沒有立場?王兄曾在我家開館授學,與我等亦師亦友,又助我兄皇甫逸渡劫,凝聚金丹。既是師友,又是恩人。你說的話,我家裡人一定聽的。”
王豐笑了一下,道:“就算這樣,我也不好主動開口。這樣吧,你就安心在我這生祠中住下,平素與公孫九娘也有個伴。若是你家裡人來找,到時我再幫你打發了他們。生而有靈,有幸學得道法,這是極爲難得的事情。你又有心追尋天道,自該成全才是。”
嬌娜聞言,頓時大喜,道:“那就多謝王兄了。”
王豐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將這些日子積累的功德收取了,又詢問了公孫九娘,近來是否遇到了疑難之事。
就聽公孫九娘道:“揚州府地界還算太平,有公子的威名鎮着,又有附近幾位水神暗中相助,各路妖魔鬼怪在這裡都要收斂一些。而對於官府盤剝百姓之事,我只要收到消息,也會立刻通報給於乘龍和寧採臣,由他們出面處理。只有上次公子說的,要我招納些人手之事,我這些日子用心尋訪,卻也只招納了幾個,都只普通鬼卒的修爲,短時間內,只怕難堪大用。”
王豐聞言,道:“哦,這些人都在何處?”
公孫九娘當即擡手一招,只見一道陰風颳過,七名鬼卒當即出現在了生祠之外。王豐仔細看了看衆人,發現七名鬼卒,六男一女,都是二三十歲的容貌,修爲雖高低不等,但卻都是煉氣期的鬼卒境界。
王豐暗暗以靈鏡掃視了一遍,發現這七名鬼卒身上的鬼氣都頗爲純淨,並無血光煞氣,顯然並未害過人命。王豐心中點了點頭,又每人詢問了幾句,發現衆人都沒有異心,並非包藏禍心之人故意安排進來的。
王豐這才放下心來,勉勵了衆鬼卒幾句,每人賜下了一小瓶靈液,囑咐衆人好生修煉,日後要聽從公孫九孃的命令,爲揚州各地的信徒排憂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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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鬼卒接過靈液,頓時大喜,齊聲向王豐表了忠心。
待衆鬼卒退下,王豐這纔回過頭來,對公孫九娘道:“這幾個鬼卒都不錯,看來你是用心去找了。這樣就對了,咱們寧缺毋濫,招來的人不必多,但一定要秉性純良、正直,以免藉着我們的勢反過來去戕害百姓。”
公孫九娘點了點頭。當下王豐去城中尋了於乘龍和寧採臣,互相交流了一下,這才又和葉雪薇、冰雪天女一道離了揚州,來到海外,巡視了一下水師的情況。
水師這邊有紅煙、常豐林、介秋衡、麻西池等人看着,又有王父坐鎮夷洲,主持開發,再加上交州水師已滅,東南、南海之上,再無一支水師能對王豐的水師造成威脅,故此海上一切都十分安穩,水師的新式戰船不斷下水,士卒的裝備也越發精良,訓練日益精熟。
除了這三萬精銳水師之外,巡海隊的數量也維持在了二萬人左右。這總計五萬水師,已經足以將海上牢牢掌控住了。
在這五萬水師之外,王豐還從夷洲土人、交州降卒、揚州流民之中,精選了兩萬人,組建起了一支步軍,目前都放在夷洲訓練。加上早先安排在瓊州府密訓的一萬步軍,王豐手中的步軍數量也達到了三萬人的規模。
掌控着海上的貿易,王豐養兵的錢是綽綽有餘的。至於糧食,夷洲、澎湖、舟山等地每年都能提供不少,再加上交州之地,實際上大多都在王豐的掌控之中,調運或是購買糧食都十分輕易,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還大有富餘。而且揚州這邊購糧也極爲便捷,並不會遭遇刻意的抵制和刁難,在王父和紅煙的大力籌措之下,軍中的糧草如今已經堆積如山,足夠八萬兵馬兩年之用,並不怕被人從糧食入手,卡住脖子。
看着蒸蒸日上的海外勢力,王豐心中十分滿意,對衆將大加勉勵。當下王豐和葉雪薇便在夷洲住下,一邊用心潛修,一邊侍奉王父、王母。
如此過了十數日,忽然常豐林從交州傳來了一封加急文書,王豐拆開一看,頓時吃了一驚,訝道:“番禺居然來了一羣紅毛番人?”
葉雪薇聞言,道:“我曾聽說極西之地的番邦土著長相奇特,有的金髮碧眼,有的紅髮濃須,也通文字,知算術。偶爾會有這樣的番邦之人來到中原,百姓往往圍觀。這樣的人突然來了番禺,常豐林又鄭重其事地發來文書,不知有什麼事?”
王豐將文書遞給了葉雪薇,道:“這夥紅毛番人來者不善。他們以船隻在海上漂泊萬里,急需靠岸修理爲名,向交州官員請求靠岸。交州官員見他們的船隻的確破舊,本着與人方便的想法,准許他們靠岸修船。誰知他們竟得寸進尺,想要下船到岸上駐紮。交州官員自然不能答應,一番扯皮之後,那夥人居然取出了一條紅毛氈,對交州官員說,他們只要一氈之地,有個落腳的地方,晾曬貨物便可以了。這個要求聽起來十分卑微,交州官員還以爲他們果真如此可憐,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鬆口答應。誰知那夥紅毛番人將手中的紅毛氈打開,丟在地上,卻眨眼之間化作十數裡方圓大小,直接將一大片土地佔去。”
葉雪薇聞言,哼道:“可恨!想不到這夥紅毛番居然如此狡詐,竟以邪法矇騙交州官員,企圖強佔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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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豐點了點頭,道:“交州官員幾番交涉無果,已經準備動兵強行驅逐這夥紅毛番。地方官員向常豐林和徐豹請求出兵。常豐林這才發來文書,請示我是否要打。”
葉雪薇道:“這種事情何須請示?直接出手將這羣紅毛番趕走就是了。”
王豐笑道:“常豐林原本也想這麼做,事實上他第一次已經帶着數百人前去。卻不料這夥紅毛番居然頗有些手段,不但也有呼風喚雨之術,而且他的船上似乎還豢養着一頭魚怪,常豐林一時之間居然沒能佔到便宜,只得暫時退走。”
葉雪薇聞言,冷笑了一下,道:“料這羣番邦土著,能有多大本事?夫君,我們這就南下,去會一會他們。”
王豐笑道:“海上兇險無比,不但風高浪急,還多有水怪作惡。這夥紅毛番能不遠萬里,安然來到番禺,自然應該是有些本事的。不過他們想要以狡猾蠻橫的手段,佔我的便宜,那可是打錯了算盤。我的第二元神此時雖在交州,但正參悟鞭山移石和劃江成陸這兩門法術到了關鍵時候,一時脫不開身。那就只有我們二人前去走一趟了。”
於是王豐領着葉雪薇和冰雪天女的第二元神駕遁術而起,路風馳電掣一般來到交州,先去尋找常豐林,問了情況之後,便即叫常豐林點起兵馬,在海上準備。
隨後王豐進了番禺城,與嶺南東道總兵徐豹相見,叫他調了五百精兵,隨自己前去驅逐紅毛番。
不多時,衆人來到紅毛番盤踞之地,王豐遠遠望見一道紅光衝空,頗有些氣象,當即皺眉道:“紅毛人的術法也自有其玄妙之處啊!看其靈光,也算不凡了。”
衆人再往前行,王豐站在紅毛氈覆蓋的範圍之前,仔細看了一陣,之間那紅毛氈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通體散發着濃郁的紅光,宛如血色。隱隱有殺氣升騰。
王豐見狀,止住衆軍,揚聲喝道:“裡面的紅毛番人聽着,此處乃我天朝上國之地,你等速速離去,若再戀棧不走,那就休怪我們強行出手驅逐了。到時候死傷自負、”
片刻之後,就見一夥紅毛番從裡面走了出來,爲首之人一臉豪橫之色,對王豐道:“你既然自稱天朝上國,爲何行事卻出爾反爾?是你們的官員答應過的,允許我們佔據一氈之地。如今這氈子覆蓋之地,便是我們的。你們卻幾次三番欲要來奪,這是不講信譽,乃是小人行徑!”
王豐聞言,冷笑了一下,道:“這話說的,全無道理!且不說你們施展邪術,擺明了欺負本地官員乃是普通人,不識你們的手段。就算是本地官員答應了你們上岸暫息,晾曬貨物,卻又什麼時候答應過讓你們長期佔據此地了?如今這麼多天過去,你們的船隻早已修好,貨物也應該早就晾曬完畢,便該早早收了這紅毛氈,規規矩矩地離去?你們卻戀棧不去,是何道理?”
就聽那夥紅毛番狡辯道:“我們的貨物多,一時之間哪裡晾曬的完?況且我們的船也與普通船隻不同,想要修好更是要耗費許多時日。還請你們再寬限些時候,讓我們能好生休整。”
王豐哼道:“我看你們就是狡辯!真當官府無人,可以任由你們耍橫不成?”
那夥紅毛番聞言,也輕笑了一下,道:“這些天來,你們也多次前來試探過了,什麼時候成功過?既然你們不聽我們講道理,那就只管來吧。只要你們等踏上這紅毛氈,安然無恙地走到岸邊,來到我們的船隻之下,我自然不敢再違逆你們的意思,到時候自當乖乖地離去。”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道:“好,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當下王豐仔細看了看鋪在地上的紅毛氈,隨後笑道:“你們這紅毛氈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想必是刀劍難傷,水火不侵吧。因此你們纔有這麼大的底氣,想要憑此來阻攔我。但你們這卻是打錯了算盤!”
說着,王豐將嘴巴一張,寂陽靈火頓時噴出,化一道火線,朝着紅毛氈灼燒而去。
那羣紅毛番原本還不以爲意。但頃刻之間,就見那原本水火不侵的紅毛氈居然被王豐噴出的靈火引燃,瞬間熊熊燃燒了起來。
紅毛番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領頭的紅毛番急忙施法,欲要滅火。然而寂陽靈火威力十足,任憑那紅毛番施法,或是風吹,或是雨淋,或是覆蓋沙土,都不能弄滅寂陽靈火,不過片刻之後,那紅毛氈被燒得破損了一個大洞,寶光靈氣頓時宣泄了出去,很快便變得暗淡無比。
很快,那紅毛氈便化一道紅光,收了起來,一片焦黑之色地落入番人手中,空氣中還瀰漫着難聞的焦臭氣味兒。
那夥紅毛番人這才知道厲害,一個個鐵青着臉看着王豐,就見那領頭的番人面色變幻了一陣,這才道:“這位高人好厲害的火焰,論威力恐怕快要趕上我們的聖火了!既然紅毛氈已經收了起來,那這一氈之地的說法自然不再成立。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敢再在此地停留。我們這就收拾好東西,立刻揚帆遠離。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跟過來監視。”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道:“既如此,那你便隨我來吧!”
說着,那夥紅毛番轉身往岸邊而去。王豐自然領着衆軍跟了上去。眼看到了岸邊,就見那夥紅毛番乾脆利落地登上了船,風帆揚起,離了岸邊,看看行出了數十步遠,眼看一切順利,忽然異變突生,岸邊不遠的海水之中突然飛出一道烏光,往王豐急速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