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玄冥子和常五雙掌相交,紫色雷光瞬間湮滅,常五右掌虛按在玄冥子胸前,只要勁力吞吐,就可以瞬間讓玄冥子經脈俱碎。
“嗡——”
悠揚的劍吟聲悄然響起,暗金色光芒陡然盛放,迫人的威壓中,一劍攜帶滄桑輪迴之意,如蒼莽神兵,自蕭御掌心刺向常五。
“釋法劍!”
衆人見狀大愣,蕭御一直和常五同行,衆人原本以爲他們是師徒關係,沒想到現在蕭御竟然反攻向常五,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蕭御還僅僅只有一星破靈的修爲。
常五似笑非笑地看着蕭御,語氣中帶了分明的揶揄。
“小子,你認爲我會傷了他麼?”
“你自然不會!但是我很不喜歡你這種做法!”
常五嘴角一撇,“剛纔那個自稱公子的人至少有三次對你露出殺氣,如果不是我震懾,只怕你已經死在他手裡。”
“我知道。”蕭御的話很乾脆,“但是請你相信我,他殺不了!既然他沒有動手,就與我沒有仇怨。不過——”
蕭御很平靜地看向西風夜,“如果你再敢打亭韞和石徑的注意,我敢保證你不會活着離開這裡。”
“你!”
衆人愈加震驚,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蕭御區區一星破靈,竟然先向他的靠山常五動手幫助玄冥子,現在又如此強硬地對西風夜說出這番話,如果不是從他眼中看出分明的從容與自信,所有人都會認爲他是個瘋子。
西風夜更是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然而攝於常五的殺氣,終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不斷冷笑。
常五一哂,“小子,這下好了,你得罪的人未免太多了,又還要保護這些沒用的人,我只怕你一己之力未必能夠做到。”
蕭御笑意如常,“你既然跟着我進來,自然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何況你雖然冷漠,卻並不是不分黑白之人,我更無心與你爲敵,只是希望你稍微顧念下眼前的局勢。”
常五搖搖頭,“你未免自信過頭了。”
蕭御目光澄澈,神色坦然,“我的自信建立在你的睿智之上,我相信你的智慧,所以我的自信就是成功的。”
常五指了指暗金色長劍,“可是這樣被人用劍指着,我很不高興。”
蕭御右掌一握源氣翻涌,釋法劍突然一分爲六。
這原本並非十分異常的現象,但是常五的眼神卻陡然生出一縷變化,這點變化十分隱蔽,但卻被蕭御成功捕捉到了。
六凡法劍“嗡”的一聲消失在蕭御掌間,剛纔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最後的結果表明,他成功了。
“現在不知道你會不會高興一些。”
常五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深邃,他緊緊地盯着蕭御,似乎想要把蕭御看穿,迫人的氣勢即使是西風夜也不僅發抖起來。
但是處於目光之下的蕭御,卻筆直地看着常五,彷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良久,常五終於一笑,右掌自玄冥子胸口收回。
“了不起!”
玄冥子臉上青紅交接,自他修武一來,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挫敗,到最後竟是受惠於一個他根本沒看在眼裡的少年。
蕭御剛纔那一劍雖然有幾分神秘,但就威力而言,在他眼中看來也不過爾爾,無論如何也不是能夠震動到常五的,但是偏偏蕭御就做到了。
無論是常五還是蕭御,身上都充滿未知,如果他們最終的目的也是靈石,這次未必能成功得手。
這樣的話——
常五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玄冥子,隨即看着蕭御,嘴角浮起一縷古怪的笑容。
蕭御彷彿什麼都沒看到,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血鷹上,血滴爵和迷魂珠雖然厲害,但以玄機子和玄易子兩個人的力量,未必足以對抗這麼多的血鷹,何況極有可能還會出現其他的危險。
蕭御剛纔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集合雙方之力一起對敵,雖然爲了保全亭韞而加深了西風夜的不滿,但是玄清宗三大耆宿都是明白事理之人,無論後面會有怎樣的走向,至少現在他們能夠併力應付眼前的危險。
“別急,小子,現在還輪不到你出手,既然你如此決意,我就暫時成全你,不過你要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掌心源氣翻滾,常五的氣勢陡然上升,雙掌綻放出千百道光刃,將所有想要趁隙攻擊衆人的血影盡數擊落。
玄易子看到形勢如此轉變,方纔略略寬心,全力催動迷魂珠,玄冥子則上下支援,終於漸漸穩住局面。
“小子,趁這個機會帶着他們快點下去——記住,不要隨意摘取裡面的任何事物。”
蕭御點點頭,常五他們雖然暫時控制住了局勢,但這些血鷹毫不畏死,不達到目的絕不會罷休,即使可以全力擊殺它們,也一定會有不可預知的損耗和傷亡。
而如果蕭御他們先離開險境,常五他們失去了顧忌,以他們的實力自然可以從容應對。
剩下的兩百多仞距離並不是很長,但是相比上面卻要陡峭很多,衆人各自施展神通,在常五四人的牽制下,終於成功到達地面。
醉人的清香瞬間縈繞在每個人鼻尖,一縷縷滲透到身體裡,蕭御頓時感覺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擡首望向常五,但上空被參天巨木擋住,看不到十分真切,只能看到和煦的光芒從林縫間灑落,在七色光彩的映襯之下,散發着迷離的氣息。
真正置身於其中,才真切地感覺到這片仙境的神奇,百丈高的參天巨木如山神林立,筆直的主幹沒有任何旁支,只有最頂端蔓延出廣闊的樹冠,彷彿直達穹宇。這些古木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各自佔據着數十丈的空間,彷彿每棵樹都擁有獨特的生命,守衛着自己的領土。流光溢彩間,暖風清甜颯颯,各色奇花瑞草或倚神木而棲,或覓清澗暗生,或臥高崗生香。林間珍禽棲柏,古猿掛藤,遠處奇峰兀立,泉水飛流。